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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她与阿荣可能根本不会有结果。与永超,也没有了可能,但彼此的感情却都永远存在。她就是带着这份感慨和愁绪,踏进塞缪尔?纳米涅兹?桑切斯在纽约郊外的别墅的。
她原本就非常女性的气质和仪态被这份情绪感染得越发娇柔,衬着花蕾般的面孔和裁剪简单得体的深色曳地礼服格外媚惑妖娆,以至于亲自在别墅大门迎候佳人的塞缪尔看得失魂好久。
明明是紧绷充满杀机的鸿门宴,却在她那双柔和幽深的大眼注视下以及主动伸手自自然然插进他右臂弯的举动中仿佛变成了情人间浪漫晚餐。
他绅士地领她进去,优雅地为她拉开座椅,服侍她坐好,推正椅子,让小提琴开始奏乐,让仆从开始上菜。
一直到第一轮开胃酒上过了,换了红酒。
他才突然开口,说出那晚的第一句话:“苏,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
雪儿先是一怔,随后笑了。不晓得为什么,那次是她与这个男人所有见面中笑得最真心的一次。
嘴角上扬,单纯温柔的笑意从晶莹的眼睛中飞溅出来,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可爱得一如拉斐尔笔下的天使。
塞缪尔怔怔地凝视她良久:“你今天格外妩媚动人。”
雪儿仔细端详这些年来自己的对手。
以往她的精力专花在如何斗垮打倒他,从没有好好看过他一眼。
到今天才突然发现,他对她说的都是真的。
塞缪尔的长相中有典型的阿拉伯特征,头发棕黑卷曲,眼睛湛蓝一如晴空,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五官与脸庞的线条深刻而立体,皮肤是浅棕的橄榄色,身材修长瘦削,居然是追求过她的男人中最英俊的一个。
而且他的气质并不像她想象中麦德林凶徒那般只有粗鄙。就如他自报的家门,他像那种祖先在殖民时代就定居墨西哥的西班牙贵族后裔,优雅而强悍。
尤其是他的眼神。
清亮、专注、炯炯有神,却并不邪恶。
“你不像个坏人。”雪儿在久久端详他的面相之后很认真地说道,“即使到今天,你确确实实已经成为我生活中坏人的代名词,面对你,我还是觉得你不像个坏人。”
他饶有兴趣地扬起一边的眉毛,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说真的,你的请柬令我卸下很多负担,四年来我戴着重重面具挣扎生活,现在我终于可以与它们说再见。”
他的眸子转暗,沉默片刻,才道:“你的确掩饰得很好,如果不是你与魏立峰见面,我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金星’。”
停了停,他露出深思的表情,稍后又说:“其实到现在回想,一切都顺理成章。金星——维纳斯,爱之女神,你的代号无论从任何方面都是名副其实的。告诉我,他真的值得?你到现在还这样想?”“他?!”
“苏,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圣?拉琪尔斯?荣。”
雪儿的眼神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而跳动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慢慢收敛。
“奇怪,你们怎么都会这样想?”她表情迷惑。
“不是因为圣?拉琪尔斯?”塞缪尔的表情更是惊讶,“苏,你跟他的一切本就是一则传奇。你可以为了他与自己的家族决裂,不顾一切地私奔,也可以为了他,担负叛弃者的名誉,暗中替魏氏建立起像格林这样规模的外围集团,甚至今天以金星的身份来见我。这一切只有为爱疯狂的女人才会做,也只有为爱疯狂才能够合理解释。”
至此,雪儿不得不承认,男人的思维方式与女人的确不同,在他们狭隘的雄性脑袋瓜里,固执地认为女人只会为爱而愚蠢。
“我很奇怪,”她慢吞吞地说道,“你们这些男人为什么从来不考虑友情这个因素,就因为对象是女人?”
看到塞缪尔匪夷所思的表情,她举手表示投降:“好吧,如你所愿,是为了爱情,但不是我自己的,格林的诞生和存在只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疯狂之爱。”
她以“这样好了吧”的表情向塞缪尔做了个鬼脸。
塞缪尔难以置信地瞪住她,下意识地问:“是因为之韫?!”
“宾果。”她淘气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我永远都记得那天,她从昏迷中醒来后的第十天,她与我说‘有我一日,便有魏氏一天’,隔天阿荣回来,对着我吼叫,随后我也崩溃下来……”她闭了闭眼睛,“我们就此分手。”
塞缪尔沉默地看住她。
她能够这样自然、轻松地谈论这件事,证明这在她心中已经不再重要,但也许她自己并未察觉先前当她说道“我们就此分手”时,那语气却是那么地悲惨,叫人难过。
“我不否认整件事中有为他的部分,但那其实只是很次要的因素,主因还是友情或者被其他人的疯狂之爱所感动吧。”她耸耸肩。
他忍不住低笑:“对自己的敌人,这样坦白?!”
她也笑,笑得有些许狡猾:“我们中国人有一个说法,要问别人的私密,就得先告诉别人自己的隐私。”
他不禁失声大笑:“好吧,我也坦白。”
她说:“你是一道谜。”
“我们很早就锁定了格林,它是我们得到魏氏的障碍,注定要被铲除,当然消灭对手的方式有很多,可以毁灭他,也可以改变他,我比较喜欢后一种。首要的便是要了解他的目的是什么。”塞缪尔停下,叉了一块三文鱼放进口中,咀嚼了一会咽下,“我曾经以为苏?斯诺是魏东平或是魏家哪个风流鬼的忠实情人,或是受过他们恩惠什么的。后来知道格林的第一执行官是苏雪,我以为格林会帮到魏氏一两次是出自偶然,再后来我以为苏雪是顾念旧情或是有心借此与圣?拉琪尔斯复合,这中间你时时令我迷惑,至于金星的出现,更令我走了不少弯路。一直到金星去见魏立峰,我才明白爱情力量有多伟大。”
他向雪儿举杯:“为你对爱的忠实、为你的苦心与忍耐、为你的坚持!”
雪儿却无意与他碰杯。
塞缪尔拿着酒杯,看着杯中透明的深红液体晃荡流转喃喃地道:“我曾经有无数次绝佳的机会,有上百种方法,可以让你从地球上彻底消失,但在最后一刻,我都放弃了。你令我仰慕、令我迷恋、令我渴望,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完美的女性。”
他抬起头来,凝视雪儿:“命运却叫我们是敌对的。”
他突然抓住雪儿的手:“加入我们,苏。在我们那里也有无可置疑的忠诚、坚定不移的信念、同生共死的友情,刻骨铭心的爱情,加入我们。”
雪儿不为所动:“反之亦然。塞缪尔,你又不坏,为什么不摆脱麦德林,加入我们呢?”
他一愣,像是从没有想到雪儿会这样说一样,而后他又仿佛真正明白了雪儿的意思,并为其所代表的含义所震惊,只是抓住雪儿的手却不能控制地发起了抖。
半晌,他突然摔开了雪儿的手,“豁”地站了起来,突然换了一副凶狠慑人的面孔瞪住雪儿,咆哮起来。
“你这个女人!”他咆哮道,“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在我的手心里,只要我高兴……”
雪儿替他接上去:“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你可以杀了我,可以对我施暴、可以伤害我的身体,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可是我既然今天来了,就没准备直着走出去。你逼我来,不过是想把我当作人质,令魏氏无法顺利得到定单,令格林群龙无首,无法有效地阻止你,既而达到你一直想达到的目的。”
塞缪尔忿忿地闭上嘴,因为他想说的已经全被雪儿说掉了。
“但是你绝对想不到,我只是之韫的一个先锋,就像你是麦德林的棋子一样。而且该死的,之韫曾经说过有我一日,便有魏氏一天,你扣住我也没用。现代资讯传媒这样发达,魏氏一有风吹草动,她立刻便会知道,到时候她自然会想为什么发生这样严重的状况,我却没有给她任何信息。你当然也可以杀了我,反正别墅这么大这么偏僻,埋个人只怕十年都未必会被发现,可是你绝对想不到,当初从EDEN出走,出来搞格林,我便有面对你们这些魔鬼的心理准备,让医生冒险在我心肌表层植了一个信息发射器,它与我的心同步跳动,发射器的接受端在之韫手里,假如我死了,接受端将蜂鸣不止。你还可以软禁我,但是你同样想不到,我一直与之韫保持一对一联络,超过三天没有我的消息,她一样还是会知道我出事了。”
她瞪住他,同样咆哮着吼回去:“这就是你注定失败的地方,你捏住我,等于捏住自己的催命符,因为我会把之韫带来,只要她一来,对手又是你们麦德林,叶达自然也会出现,当然丹、荣、刀、泰,你想都想不到的各色人马都会纷至沓来,到时候,别说是得到魏氏,你所遭遇的,绝对将比我等会所遭遇的凄惨千百倍。”
她甚至做作地打了个寒战给他看:“之韫,还有丹他们都是些无法无天的家伙……”
塞缪尔气得脸色铁青。
雪儿看他一眼:“想取下我身上的发射器是不是?”她一字一顿地告诉他:“除非挖开我的心!”他青着脸,抿住唇。
雪儿几乎是有些得意地看着他,等他的反应。
这时上前换菜后本该退下的侍者突然将一只针筒插进她的脖子上的静脉,在雪儿能够反应之前,便已替她注射完毕,并且拔出了针头。直到那个时候,雪儿才似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该死的,你敢……”她最多也就能骂出这几个字了,“砰”地扑向倒在餐桌上,不醒人事。
塞缪尔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假扮成侍者的助手雅各布,推了一下雪儿:“这个疯狂的女人!”
“不要小看她,这个疯狂的女人却是圣?拉琪尔斯?荣疯狂爱着的人,也是之韫身边首屈一指的大将,更是这四年来死缠着我们的巫婆。”他探身,拉出雪儿软垂在桌下的左手。
没有。
他再在桌底仔细摸索了一会,果然,他取出一枚阿司匹林大小的信号发射器,递到雅各布的面前。
“看见没有,她可不是只猫。”
他将那东西丢给雅各布:“把它处理得干净些,其他的照计划行事。”
雅各布拿着那发射器咕哝着跑出去。
良久,塞缪尔就那样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昏睡中的雪儿,稍后,他将她抱起,走上楼,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将她放在床上,并替她摆了一个舒适的睡姿。
他凝视她娇媚的面庞一会,突然俯下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并且一路吻到她的胸。
拉扯着晚礼服的手慢慢地停住,他抬起喘息的面孔,手指沿着她脸部的线条游移,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唇到颈窝再到胸口……
他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叹息着:“你是真的不要命了是不是?竟然在我面前说出那样的话。从来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咆哮吼叫,即使是我们的老大都不曾这样做过……但是你也提醒了我,我只有三天的时间……”
原本他还想做得含蓄些,至少让魏氏看上去是由于内部的原因而自然易主,但既然无论魏氏有了什么更动,都会引来之韫的注意,那他也就只得快刀斩乱麻了。
他静止了一会,随后利落地从床上翻起,走了出去,并且随手带上了门……
九月九日,美国宇航局关于宇航特殊用途铆钉及宇航头盔的标底揭晓现场,梅纳集团临时退出了竞争,由于有格林的合作,魏氏顺利得到了这份合同,但两个集团的现场代表却都面无喜色。
雪儿没有平安回来。
警方搜索了约会的地址,那只是一幢废宅。
清晨,七点,早餐时间,魏立峰收到一枚星状金质胸针。九点十分,他收到了一盒录影带。里面是多伦多当天早新闻的特别报道。多伦多警方宣称在市郊的一幢中型别墅中发生意图不明的恶性暴力案件。受害者是对华裔苏姓老夫妇,他们的家被人洗劫破坏一空,屋内有二十多具仆人的尸体,主人、主人的大孙女与小孙女的未婚夫失踪。鉴于失踪者在当地及北美的华人商业圈中都有一定的影响力,警方已成立特别专案行动小组进行破案工作。
九点四十二分,魏立峰接到电话:“以魏立峰先生及夫人名下所有的魏氏的股份换取金星及其所有家人,意下如何?”
十点,魏氏得到了美国宇航局的定单。
但这却像是一种讽刺。
塞缪尔只给了魏立峰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而事实上,大家心知肚明,魏家别无选择。
魏立峰答应麦德林所有条件,并要求在第一时间交换所有人质,只有一个前提条件,他要先看到完好无损的人质,才履行承诺。
对此,塞缪尔只能做到一半,雪儿在他手里,而她的家人却已在他的吩咐下送到了秘鲁境内安第斯山脉的秘密据点,一时间无法向魏立峰展示,但他以自己性命担保人质的安全,只要魏立峰照他的意思去做。
交换人质安排在九月十日下午三点,同时签署魏氏股权的转让责任书,地点很滑稽,就在警方认为是废宅的地方。
算是种诚意,他先将雪儿还给了魏立峰。
雪儿虽然刚刚从“强迫性”昏睡中清醒,但还是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不!”
她叫。
“不!不能签!魏伯伯!”她抢走魏立峰手里的笔。
魏立峰只觉得心灰意懒。“雪儿,”他说,“看到你无恙真好,让我们把这一切结束。”
“在我为此失去所有的朋友,失去友情、爱情、亲情,失去一切,背负叛弃者的名誉,****死拼到现在的今日?!”她光火地对着魏立峰咆哮起来,“如果你要签,就把我所失去的统统还给我。”
所有的魏氏随从连魏立峰在内,都有点呆地瞪住她。
雪儿气得两眼冒火,面孔通红。
而那个该死的塞缪尔还坐在居中的沙发椅中,很优雅很轻柔地命令她:“闭嘴,苏。”
他说:“请不要误会。魏先生是一位很高尚的绅士,连我都尊敬他。他这么做也不单单是为了你一个。”那语气,仿佛雪儿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雪儿瞪着他手里把玩着的车钥匙环(是永超的)、发针(是苏冰的)、翡翠手镯(是苏老夫人的)、绿玉扳指(是苏老爷子的)串成一堆的小东西,只觉得像是有手榴弹在脑血管中爆炸开来一般。
“你这个该死的王八!你敢碰掉他们半根头发,我会亲手杀光你全家!”
这不仅仅是空泛的威吓,雪儿气疯了,当场抓起魏立峰面前桌上的墨水瓶子就朝塞缪尔砸过去。
他头一偏,身后的窗帘上便开了朵大大的墨水花。
盛怒令她的两颊红艳似火,看起来居然是种惊心动魄的美,惟一比较怕人的是她如刀似剑的目光。
塞缪尔有绝对充足的理由相信,如果雪儿手中有枪的话,他现在只怕已经被她射成了蜂窝。
“冷静点,”他不否认自己的小人步数,但他是坏人呀,坏人当然都是卑鄙的,“我并不想伤害他们。”
“苏,到目前为止,我都是赢家。你是否也该给我点面子,别老是在我手下面前对我大呼小叫?!”他环顾四周,还有心情说笑。
魏立峰轻轻叹息,从身边的随从手里重新接过笔,准备结束一切,却仍是被雪儿拍掉了笔。
“不!”
她吼道。
年轻漂亮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清亮的大眼更是盛满气恼与不甘,就像他年轻的时候。
他也曾坚持不懈,也曾决心要与麦德林死斗到底,因为他们伤害他的家人,他们杀了他的父母、兄弟,重伤过他的妻子。多少次枪顶在自己的脑门上,他都不肯屈服。
一直到他失去了惟一的爱子。
也许是人老了,渴望天伦,他竟然无法再承受失去亲人的打击,他开始厌倦。
再接下来就是雪儿带来的冲击。
在他放纵自己与妻子沉浸哀痛的时候,他不晓得有两个女孩子为了他们、为了他们过去曾经的信念付出如此之多……
是结束的时候了。
他无言地拍拍雪儿的手:“让这些结束。”
“不!”
还是不!
“苏,你已经没有可坚持的筹码了。”
塞缪尔忍不住提醒她。这个女人到底还在坚持什么?愿赌服输,是永恒的真理。
难道她……
塞缪尔为自己心中的那个滑稽的念头好笑。
不,不可能。
但他还是忍不住试探地问了出来:“难道你想自杀,引之韫过来?”
这当然也是一种办法。
雪儿傲然地望住他:“有何不可,当初离开EDEN的时候,我就已经有这种心理准备。”
塞缪尔目光收缩,脸色忽然冷硬起来,隔了一会才恢复平静。
“你不会的。”他说,“你是之韫身边的名将,却不是死士,而且这也不是魏东平的方式。所以你不会用自杀来阻止我,何况就算此刻之韫得知也无济于事。相反,魏立峰又要伤脑筋。格林虽然是魏氏的外围集团,但却隶属韦恩,你和你的家人出了事,魏家却坐视不理的话,韦恩岂会善罢甘休。”
即使不愿承认,雪儿还是不能否认塞缪尔的推测。
毫无疑问,如果不是因为人质是她和她的家人,魏家也不见得会屈服,否则哪来纽约魏氏的赫赫声名。
但是,现在……现在要怎么办?
拖延时间……还是突围离开……要怎么行动呢?
雪儿急得犹如被火烧,偏又脑中一片空白,束手无策。
那一侧的塞缪尔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还犹豫什么呢,魏先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雪儿转头,眼巴巴地看着魏立峰抖着手即将签下转让书,却无计可施。
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厅门突然“咣”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慢着!”
有人这样喊道。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向门口看去。
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裤,长发披肩的女郎悠闲地走了进来。
看到那张清瘦而苍白的面孔与熟悉的微笑,雪儿的双眼骤然模糊,像是要再确定一次般的,她扭头看向魏立峰,却见他也是老眼微红。
虽然对有人能够突破所有防御布置闯进大厅感到吃惊,但表面上塞缪尔依然不动声色,甚至还保持着笑容与幽默。
“你说什么?”他故意问道。
“我说慢着。”女郎慢吞吞地讲着。
身边的艾贝和雅各布已经拔枪要向她走去,塞缪尔拦住他们:“你是谁?你也想掺一脚?”
那女郎抬起双眼,瞥了他一眼,清灵的眼睛叫他心底一颤,她仍然慢吞吞地说着话:“我说过,有我一日,便有魏氏一天。”
厅里面一片静寂,时间有三五秒钟的停顿,随后艾贝和雅各布开始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最无稽最愚蠢的笑话,塞缪尔的眉头却不自禁地拧了起来。
很熟悉的话。
有我一日,便有魏氏一天。
他仿佛不止一次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口中听过。
他的目光落在雪儿身上。
她在微笑,便如那天她自投罗网的初时,笑得那样温柔惬意,媚惑惊人。
在她的微笑中,他听到那个闯入女郎一贯慢吞吞的声音:“我是之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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