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有趣，没想到经营商业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行千里的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那么让人觉得全身冰冷了，“记住这些东西，并计算会因此而获得的收益和需要承担的风险，就是传说中的，‘现’的能力么？”
“可以说是，但不是全部。”文启言伸手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画了一个圆圈，然后伸手把这个圆分成若干份，然后指着最小的那一部分，笑着说道，“如果‘现’的能力是这个圆，那么行殿下您刚才所说的，便这一小块。”
“只是这一小块么……”行千里看了看莫如云指的那一小块不足圆的十分之一的部分，本能的皱了皱眉头，“那么那些大块又是什么呢？”
“行殿下应该知道，每次跟鬼府的战争，都是由金狼族来负责物资的供给的。”文启言轻轻的舔了舔嘴唇，伸手抹掉了桌子上他刚刚画的圆，“而不管在多么困难的情况下，金狼族都能准确无误的把军队的消耗供给给前方的战场，哪怕是运输线非常紧张的时候，也没有过误差，您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恩，为什么呢？”行千里稍微想了想，他参加过一次两国间的战争，虽然那时候他才六岁，但记忆却是极深刻的。
“预判。”文启言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眯起眼睛看向了行千里，“给我一份两军交战的战力分布和主将的资料，我便能算出这场战役的消耗，有多少人会死，有多少人会受伤，有什么物资会消耗严重，等等……恩，如果再了解了物资需要送往的地方，我还可以计算出物资送达军队时所需的时间，每日的消耗数量，以及，运输这些物资需要规避的风险，比如，走哪一条路会有可能遇到伏击，走哪一段路可能迟滞行程等等……恩，我这么说的话，行殿下可是能对‘现’这个能力稍微理解一点了？”
“这种力量……太可怕了……”行千里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像是不认识了坐在他旁边的文启言一样，“如此可怕的力量，为什么金狼族还会被认为是最没用的仙族？”
“金狼族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所以，比任何仙族都要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文启言浅浅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金光闪过，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金色算盘便出现在她的手里，“这种力量到底都能做什么，也是根据掌握这个力量的人的天赋决定的，所以，除了金狼族，几乎很少有人能真正知道这个力量价值。”
“为什么告诉我？”行千里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妖异的笑容，“想证明什么？”
“两个原因。”文启言缓缓的伸出两根手指，面带笑容，“第一，陛下在这个力量上的天赋并不低于我，总有一天，她是会彻底领悟这个力量的真正意义的，到了那个时候，这个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行殿下您早晚都会知道，所以，早一点和晚一点，其实并不那么重要。第二，我想要告诉行殿下您，虽然在面临强敌的时候，文启言是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废物，但是，文启言跟行殿下您和大祭司殿下一样，有被陛下留在身边的价值。”
“很好，好像很久都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恩，应该说，除了莫如云那个混蛋，好像还没有谁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谈条件。”行千里面带微笑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向旁边走了两步，动了动手指，“你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但是，他应该留在哪里，却要看他有没有资格，你很幸运，也很有胆量，所以，恭喜你，我接受你有资格留在水儿身边的这个事实。”
“现在，子夜他们应该已经查清了帝都里都有哪一些商铺在出售那种胭脂了。”文启言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行千里的背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听说，上一次陛下亲手斩杀了一个帝枭？”
“是，带着一把镰刀型的武器的帝枭。”行千里点了点头，转回身看着文启言，“难道你所掌握的资料里，还有鬼府方面的？”
“金狼族的信息网是无处不在的。”文启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想了一下，低声问道，“穿着赤黑色的袍子，脸上带着一个半黑半白的面具，面具上面画着鬼脸，摘下面具后，整张脸都像是被烈火焚烧过的样子？”
“看样子你是真的知道这个家伙。”行千里点了点头，认同的文启言的描述，“这个家伙，是什么人？”
“鬼府现任大祭司的族弟，名字叫做枭界，在上次的战争中曾经领过一个将军的职位，后所辖军队被雪狼族歼灭，他阵前逃逸，他的脸便是后来被他的族兄，也就是现在的鬼府的大祭司惩罚的结果。”文启言轻声说着，突然拧紧了眉头，“在我所知道的情况里，他应该是一个非常怕死的人才对，请问，行殿下，一个怕死的人，会单枪匹马的擅闯敌国的皇宫么？”
“你是说……”听了文启言的话，行千里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启言什么都没有说。”文启言打断了行千里的话，微笑着眯起了眼睛，“启言只是觉得，那个已经死了很久的家伙，一定是有什么依仗的，或者，我们可以从他的尸体上找到点儿什么，当然，如果他的尸体还在的话。”
“还好我从来没有乱丢垃圾的习惯。”听了文启言的话，行千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喜欢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同时，也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两人谁都没说关于这件功劳的归属问题，但是却有都心知肚明，这件功劳如果按在了“一无是处的文殿下”身上，无疑等于是给他戴上了一个枷锁，一个知道的太多，而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恐怕会毫无疑问的成为众矢之的，“也不希望陛下的宠爱集于哪个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