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救你?”血罂粟不解看了文启言一眼,继而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原来给你设下封印的人,不是妖神大人,而是陛下,怪不得她那个时候会昏迷过去,在昏迷中吟着那首奇怪的词,没想到竟是神魂出窍,去了你的身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所看到的,只有一个光影,大约是个三五岁孩子的样子。”文启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那时候我正因为身体承受不了自己的力量而痛不欲生,几乎要晕过去,所以,她帮我封印住一半的力量,离开之后,我也跟着晕了过去,唯一记住的,就只有她那粉色的背影和那个时候所吟着的词。”
“所以就把这个总是穿着粉色衣裙的女人当成了你的救命恩人?”血罂粟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调侃的笑,瞟了一眼文如梦,又抬起头看了看一脸愧色的文启言,“你的身上有妖神大人设下的枷锁,用来限制还没有长大的陛下的力量,以防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而被毁坏。”
“枷锁?我么?”文启言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活动了一下手指,“我怎么不知道?”
“你从来都不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代表你的‘干净’的印记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么?”血罂粟伸手戳了戳文启言的胸口,手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胸口纹着的狼头上,“解开这道枷锁的条件就是,陛下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妖神大人还真是敢冒险呢……”文启言先是一愣,继而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那是一块狼头型的印记,跟别人的洁身之印长在同一个位置,母亲说过,这块印记并不是天生就有的,是一个奇怪的人把一滴奇怪的植物汁液滴到他的身上之后形成的,跟正常的洁身之印是一样的,他虽然也对这块与众不同的洁身之印感到过疑惑,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敢想过,这竟然是妖神大人在自己身上设下的禁制。
“这么想的人,不止你一个。”血罂粟妖魅的笑着,伸手拍了拍文启言的肩膀,转身向牢房的门口走去,“走吧,跟我去妖王殿。”
“妖王殿……”文启言咬了咬嘴唇,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血罂粟的脸,“陛下……不会接受我的……”
“放心,陛下现在是昏迷着的。”血罂粟伸手推开牢门,率先走了出去,手上的青筋因拳头捏的太紧而根根突出,“这道枷锁,已经到了必须解开的时候了。”
妖王殿,行千里正站在前殿和寝殿之间的小院里,盯着那个巨大的运河模型发呆。
突然,一紫,一金两道身影从半空里落进了小院,扬起了一小片尘土,正是文启言和血罂粟。
“谁让你带他来这里的!”看到文启言,行千里的脸色刹那间黑了下来,腰间的佩剑顷刻拔出,架在了他的脖子,“滚!这里不欢迎你!”
“我知道这里不欢迎他!但是,他是陛下的药!”血罂粟猛的伸手,抓住行千里的佩剑剑锋,一字一顿地说道,“为了陛下!他不能死!”
“我不需要他这味药!水儿也不需要!水儿的伤,有莫如云治,他,我不接受!”行千里握剑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了起来,血罂粟抓住他剑锋的手也因此被割破,殷红的血缓缓的滴下来,在两人之间慢慢的汇成了一小滩,“血罂粟!你给我松手!”
“不!”血罂粟脸上的妖魅笑容突然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择人而噬的怒火,“就算大祭司殿下能治好陛下的伤,那陛下身上的禁制呢?他也能一并解除掉么!大祭司殿下肯定告诉过你,用生命之术,哪怕治好陛下的伤,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你比我更清楚,鬼府的使臣,就要来了,我们,等不起!”
“鬼府的使臣来了,还有我!他,我绝不接受!”行千里缓缓的闭上眼睛,语气坚决,“我绝不允许他再接近水儿!绝不允许这个伤害水儿的混蛋再靠近她一步!”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血罂粟抓着剑锋从行千里的手里夺过剑,另一只手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混蛋!行千里,你TM就是个畜生!亏你说的出来!你自己信么!”
“我……”血罂粟这种八面玲珑的人,自行千里认识他以来,却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使得行千里也禁不住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羞愧的低下了头,“可是……”
“可是什么?”血罂粟甩了甩自己手,有些吃痛的拧紧了眉头,“可是你放不下你的骄傲,是么!跟陛下安危相比,你的骄傲,就那么高贵么!他,只是一味药而已,难道,你竟然连一味药,都容不下么!”
“我……”行千里伸手摸了摸自己挨了一耳光的脸,咬紧牙关,缓缓的睁开眼睛,转向寝殿的方向,近乎是吼了出来,“莫如云,你给我出来!”
“哥哥,什么事?”听到了行千里的怒吼,在寝殿里照顾风清水的莫如云突然一愣,行千里已经很久没这样称呼自己了,怎么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一边这么想着,莫如云一边小心的给风清水掩了掩被子,快步走出了寝殿。
“是哪个混蛋把这个畜生带来的!”看到文启言站在院子里,莫如云直接爆发出了比行千里更严重的怒火,心中暗叹,为了医治水儿,我的妖气竟然消耗的这么厉害了么?竟然连院子里来了两个人都不知道!
“让他进去。”行千里缓步走进莫如云,把右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是妖神大人设下的,水儿的最后一道禁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