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不是说这个……”行千里叹了口气，伸手把灵儿从地上拎了起来，朝着门口努了努嘴，“妖王殿已经一个侍卫和侍女也没了，你要尽快去选了新的回来，不然谁服侍陛下？至于今天的事情，也不能怪你，即便你在，至多也是徒增一个冤魂罢了。”
“谢行殿下不怪之恩，灵儿一定悉心挑选！”听了行千里的话，灵儿激动的哭了出来，毕竟，如果能活下去，谁又会想死呢？
“去吧。”行千里把灵儿放在了地上，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屏退了其他人，行千里坐回了莫如云旁边的椅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依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两人沉默了许久，行千里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低声问了出来。
“保护好水儿，然后慢慢地让她知道仙国现在的情况。”莫如云捏紧了拳头，拧紧了眉头，有些不忍，却还是咬牙说了出来，“还有两年，希望，还来得及。”
“这么大的压力，水儿会承受的住么？”行千里原本已经捏紧的手捏的更紧，他本能的抬起头，看向了风清水寝殿的方向，“她才十九岁！”
“十九岁，她也是仙国的妖王！”莫如云猛的站起身，一把抓住行千里的衣襟，瞪着眼睛对他吼道，“她能承受的住也要承受，不能承受的住也要承受，她是仙国妖王，这是她的责任，责任，你懂么！”
“我懂，但是，她能懂么？”行千里并不反抗，只是任由莫如云抓住自己的衣襟，冲着自己吼完，才用一种近乎是死寂的声音回问道，“她跟我们不一样，她对仙国并没有像我们一样的深厚的感情，如果她……”
“没有如果。”门口突然传来了风清水的声音，紧接着，风清水扶着门框，由灵儿扶着，有些艰难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水儿！你怎么起来了！你的伤！”看着风清水紧皱的眉头，行千里心中的执拗顿时烟消云散，他一个箭步冲到风清水的身边，扶住她，责怪地瞪了灵儿一眼。
“你不用那么瞪着灵儿，是我逼她的。”风清水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行千里的身上，脸色才算是勉强好看了一些，“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虽然，我不是在仙国长大，虽然，除了蝶千舞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不欠仙国任何的东西，虽然，我是个很怕麻烦的人……”风清水顿了顿，继而仰起头，盯着行千里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但是，我不会对仙国撒手不管的，因为，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帝国，因为，这里有我深爱的人，因为，这里有为了我可以不惜性命的人，这一切，足够让我，倾尽所能的守护它了……”
“水儿……”行千里一时语结，盯着风清水许久没有说出办个字来，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把她抱在了怀里，“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陪着你！生也好，死也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认了！”
“人家都说红颜祸水，会迷了人的心智，做出荒唐的事来，我，这算不算？”风清水的脸色已经苍白的有些可怕，她伸手，环住行千里的脖子，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
“荒唐又如何？”行千里轻轻地吻了吻风清水的额头，把她抱了起来，“我从来不认为那个用烽火戏诸侯，来博得心爱之人一笑的君主是昏君，你的一笑，又何止半片江山？”
“这么说，为了不让你做出烽火戏诸侯的荒唐事来，我只能让整个天下都归了仙国了。”风清水把头埋进了行千里的怀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来之前，我已经去过子夜那里了，他的骨头都已经接好，等他失了的气血都补回来，就能跟以前一样了……我有些困了，千里哥哥，等我醒了，再研究……你们刚才……说的事吧……”
行千里转身看了莫如云一眼，见他一脸的吃醋的表情，不禁摇了摇头，笑了出来，“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为了你，她都决定留下来了。”
“他分明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莫如云一撇嘴，一脸的不甘心。
“若只是为了我，她就不会留下来了。”行千里抱着风清水走到莫如云的身边，嘴上挂着妖异的笑，“难道你不觉得，自由才更适合我么？”
“我只希望，你不要为了你的自由，而带走她。”莫如云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伸手碰了碰风清水的脸，“你明白的，该属于你的，我抢走不走，但是，我的，你却可以……”
“属于你的，我也不会抢，但是，前提是，那的确是属于你的，而不是你抢去的。”行千里抱着风清水向后退了一步，嘴角挂着妖异的笑容，“如果，你妄想得到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那么，我不介意，毁掉一些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只要你不带走水儿，我会恪守自己的本分的。”莫如云感到心中一阵轻轻地刺痛，咬紧了嘴唇，缩回了手，背过身去，“送水儿回去休息吧，这里，太凉了。”
“把灾情的事整理一下吧。”行千里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抱着风清水，转身往门外走去，“水儿刚才说过了，她不喜欢麻烦的事情，你应该也是听到过了的。”
“我知道了。”莫如云低声应着，捏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刺进了手掌，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指流了下来却浑然不觉，“我，会整理好的，哥哥！”
入夜，妖王殿的烛火闪着莹莹的光，风清水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明显好了很多，她倚在软榻上，眯着眼睛看着坐在她面前软凳上的莫如云和行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