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血罂粟善意的提醒,莫如云浅浅一笑,自那一日,风清水为了护着他,而自愿的坠入虚空开始,他,便是明白了,他根本,就不需要自卑和惶恐的,她对他的爱,比任何人,都不少,甚至,比爱她自己,更多……所以,先前的,基于自卑和惶恐而产生的扭曲性子,也是,荡然无存了。
鬼府,帝都,皇宫。
一身皇袍在身,却是掩饰不去成天仇眼中的寂寞,他明显的瘦了许多,以致于那身袍子,更像是挂在他的身上,而不是,穿在身上。
莫名月已经有了子嗣,举国欢庆之余,他,也依着先前的契约,把那孩子,立为储君,可是,他们之间的疏离,却是自那一次欢好之后,更加的,明显了……他害怕见到她,甚至是,厌烦听到她的声音,不喜欢知道跟她有关的事情……
那一夜,他骗着自己,把她,当成了令他魂牵梦绕的那个人,的确,是纵情了,甚至可以说是,比以前跟她在一起的任何一次,都要疯狂,可是,第二日醒来之后,却是,后悔了!她说,她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她嫌他脏……
他本是想着,如果,不再与别的女子有欢好之事,或许,几年之后,那场战事终了,他赢得了胜利,跟她,还有可以说道的余地,可是,现在,他却是,跟莫名月有了孩子……这,怕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得过去了……
莫名月不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再怎么模仿和伪装,也终究成不了,气质,是浑然天成的,她,永远成不了她,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她。
他,已经想的很明白了,他,可以没有一切,却是,唯独,不愿让她再用视若无睹的目光,看他!哪怕,是恨,是厌恶,也没关系,至少,她还能,记得他这个人,而非,当他不存在!
当然,此时的成天仇还不知道,未来,许多年后,甚至是上百年后,他,都在为他的这个决定后悔,但是,这世上,有千万般的药,却是,唯独,没有后悔药可买。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成天仇抚摸着他亲笔画的,风清水的画像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小心的卷起,用一根红色的丝绳扎了,才从桌子上拈起了一支笔来,缓缓的抬头,低声问了一句,“什么事?”
“回陛下的话,潜伏在仙国那边的细作传来了消息。”门外通传的侍卫应了一声,见成天仇并没有要让他进门的意思,便索性站在门口,把要禀报的事情说了出来,“仙国妖王莫名失踪,数名族长和长老,集私谋反,三日前出发,现在,应是,已经到了皇宫门前了,听说,是要扶持雪狐族二长老所诞之嫡子,莫锦儒,所出之子嗣,继任新妖王之位。”
“你说什么!”
成天仇手中的玉笔,蓦然坠地,摔成了数节,墨迹,渐到了他的衣摆上,犹未发觉,手一扬,隔空粉碎了书房的门,把禀报的侍卫,抓到了面前,“风清水,她怎么了!”
“回陛下的话,仙国妖王,生死未卜。”
虽然觉得成天仇的反应怪异,侍卫还是乖乖地告诉了他,自己的所知,妖王陛下,永远是妖王陛下,地位高贵,身份超然,他的念头,又岂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妄自猜测的!做下人的,就得懂得做下人的本分!
听到“生死未卜”这四个字,成天仇顿时脸色苍白了起来,她,出事了?不,不可能的,她那般精灵样的女子,有那许多的人护着她,她,怎么可能会出事?除非是……难道说,是她的那些男人们中的哪一个,想要篡位,所以,才,弄出了这么一出?是谁?是谁会为了权力,而……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般想着,莫如云那骄傲的如孔雀般的表情,便是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那些人里面,对权力最为看重的人,非他莫属!而且,雪狐族……不就是他的亲族么?
“还没有明确的说,已经……驾鹤了?”
成天仇张了张嘴,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把“死”字跟风清水联系在一起,便是这“驾鹤西游”四个字,也是勉力,才说出了一半。
“回陛下的话,还没有。”
侍卫点了点头,依着自己的猜测,回应道,“臣下以为,应是只被软禁在什么地方罢了,毕竟,传闻中说,仙国的妖王,是仙国的先王跟他们敬仰膜拜的妖神所生的,具有,半神的血统,这……”
“传诏,所有带兵的将领,朕要发兵仙国!”
不及侍卫把话说完,成天仇便是一拍书案,打断了他,此时,成天仇的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要发兵仙国,然后,攻到仙国的皇城之下,再然后,逼迫莫如云等人,放风清水出来!他,绝不允许,她有事!即便,此时发兵,等于是破坏了两国的盟约,会让他背上不好的名声,但是,为了她,他,不在乎!
见成天仇这般的坚定,侍卫不禁微微一愣,忙点了点头,退了出去,传诏……当然,侍卫并不会想到,他们的妖王陛下,是为了救风清水这个仙国的妖王,才这么做的,在他的念头里,就只是觉得,成天仇是看准了这个仙国内部纷争的好时候,想要趁机,渔翁得利。
虚空之中,风清水和景麒两人,已是不知纠缠了多久,反正,在这里,不会饥渴,也不会疲累,时间消逝了多久,他们,也感觉不到。
此时的景麒,已经不再如起初般得慌乱和羞涩,双修之术,也是用得愈发娴熟,因是作为灵兽的天赋使然,他对于触觉的感知,要比妖族,更敏锐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