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看着拿着铁锁向自己走来的人,邪冥只觉得,他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紧接着,一阵剧痛,侵蚀了他的全身,似的他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啊……
铁钩刺破了邪冥的皮肉,贯穿了他的琵琶骨,殷红色的血喷了出来,顿时,便染红了白色的里衣和中衣。
“冥殿下,得罪了。”
依着规矩,被关入水牢的人,都免不了受这一遭罪,怕的,就是那人蒙了四只,自尽身亡,负责行刑的人一边把剩下的铁链缠绕到邪冥的身上,一边用一种只有他能听得到的低声,悄悄的说了一句,“冥殿下且忍耐一二,待入夜了,自然,会有人来接你离开。”
听了那人的话,邪冥不禁微微一愣,继而,便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是谁会来救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定,一定不可以让他的孩子有事,那,是他跟……他的神仙妹妹的孩子……
城楼上,已经是一片狼藉,闻声赶来的众人,看着两人打斗,却是谁都不敢贸然动手,虽然,看莫名月对血罂粟的招招夺命,他们便猜得到,她不是他们的水儿,但是,血罂粟传音告诉他们的是,是莫名月,占据了风清水的身子,贸然出手,伤了这身子,风清水也会有损。
“千里,有把握把莫名月的神魂从水儿的身子里面扯出来么?”子夜的拳头缓缓捏紧,对莫名月的恨意,已经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程度,如果,能对这个可恶的女人用刑的话,他,不介意亲手让她尝试,仙国最最残忍的一百零八道刑罚!
“如果她是不动的,还可以,但是,现在,我怕伤到粟。”
行千里咬了咬赤唇,为难的摇了摇头,刚刚,他已经让人暗中给邪冥传了话,虽然,他也想直接把邪冥救出来,可是,他们知道,现在的风清水是被莫名月控制的,别人,却不知道,对于妖王诏,他,也是没有丁点儿的办法,只能……下暗手,用劫狱的法子,救邪冥出来。
“需要多久能成事?”
风墨夕轻轻的舔了舔赤唇,显得稍稍有些紧张,这个控制人行动的法子,他是练习过的,可是,还是怕有闪失,毕竟,他的风主只有一个,莫如云和景麒这两个到了神阶的人又不在,万一……有个好歹……
“一盏茶的工夫。”听到风墨夕问询,行千里不动声色的把他扯到了自己的身边,“你有法子?”
“我怕被她反控制住。”风墨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境尽量平和下来,压低声音,对其他人说道,“这样,如果,一会儿我的眼睛变了颜色,就是失败了,你们,就打晕我。”
“好。”
情云重重的点了点头,挡在了风墨夕的身边,手已经是做好了随时打晕他的准备,“你自己也小心一些。”
风墨夕的唇中,开始吐出一段极长的咒文,然后,那咒文,变成黑色的实体,有了生命般的扭动了起来,慢慢的,越聚越多,竟是,成了若干跟蛇一样的长条形状。
“去!”突然,风墨夕的眼中爆出了一道精光,那若干条咒文蛇“忽”得一声,便冲着莫名月窜了过去,然后,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束缚住了她的身子,扯着她落到了地上,“印!”
随着风墨夕的话音落下,那若干条咒文蛇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在那被莫名月占据了的,风清水的身体上面盘结出一些奇怪的纹路来,然后,发出了“嗡”得一声脆响,便是成了一个印记模样的东西,把她束缚在了地上,不能再动弹半分。
“行殿下,动手!”
风墨夕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嘴角,亦是溢出了一丝血迹,“风主现在的修为,跟我持平,我支持不了太久,越快,越好。”
见风墨夕束缚住了莫名月,血罂粟也是松了口气,落回了地上,他身上的衣袍,已经破了十几处,更有几处,是见了红的,“必须快些,冥的身子,本就不济,我怕他会撑不住。”
“行千里!你这个混蛋!我,我可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被束缚住的莫名月一边挣扎,一边冲着行千里大吼,只盼着能扰乱一分他的心神,给她足够的时间逃脱,“你,你怎么可以,把我教你仙术,用到我的身上!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
“我的姐姐,已经死了,你,什么都不是。”
听了莫名月的话,行千里的眼中果然闪过了悲伤,但,这悲伤,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原本,正在进行着的“摄魂”之术,也是加快的速度,“我的姐姐,是不会对我所爱的人下黑手的,更不会,利用我和如云,来作为筹码和棋子!”
水牢之中,被铁链束缚在架子上,泡在水里的邪冥,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点的被剥离,连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胸口处,灵种栖身的地方,泛出了轻微的疼痛,他知道,这是因为,他的身子,已经没法提供给灵种生长所需的妖气了,再这样下去,灵种,就会枯萎,他和风清水的孩子,就会死。
“乖孩儿,不怕,爹爹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邪冥的身子被绑得结实,根本就不可能腾出手来,去抚慰那个躁动的孩子,“别着急,很快就会有吃的了,爹爹,不会让你饿到的。”
一边说着,邪冥便是强忍着身子的疼痛,运行起了天狼族的秘术来。
使用天狼族的秘术,可以把自己的境界修为燃烧掉,变成妖气,甚至是,使用高于自己修为的仙术,十几年前,邪天,就是用了这样的法子,为邪冥打开了通往风清水梦境的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