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在市井中奔跑,你不要问我累不累(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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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被我暗恋过的人,你们都谢顶了吗?

这是本专栏的最后一篇,我突发奇想想写一写那些被我暗恋过的人,so,我这就是把暗恋史当成风流史来欺骗自己的节奏。

按时间顺序来开篇。

最早的暗恋要追溯到小学,但那次的暗恋只是昙花一现,却久久难忘。小学时,我异常彪悍,更以彪悍为荣,每打败一次男生就给自己佩戴一朵小红花,颇有野蛮时代每杀死一个对手就割下一个耳朵的“遗风”。二年级时,班上转学来了一个男生,个子好像还没我高。已经忘了那次是因为什么起的冲突,我以一贯的彪悍作风打算先把他的书都扔到地上以示警告,如果在这个阶段他继续跟我叫板的话那就只能肉搏了。没想到,在我刚实施完第一步作战计划正打算瞪眼睛撸袖子的时候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逆转。这个小男生并没有按照我的逻辑走,而是来了一句:“我是男生,不跟你计较。”然后就弯腰自己把书捡了起来,云淡风轻的。我则有些不知所措,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虽然当时只有十岁,但我却第一次分明感受到了什么叫男人,并动心了,没错,那真的是我第一次动心,这也奠定了我之后看待男人的标准,你不能小气到还不如一个十岁的小男生吧。

但这个男孩儿没转来多久就又转走了,我都没记住他的名字,也没能找机会表示下好感,其实更加忘了他的样子,只记得是个微胖界的瓜娃子。

接下来的暗恋发生在初中,先是暗恋了一下坐在我前排的男生,那个男生长得不好看唱歌却很好听,尤其喜欢唱张信哲,是音乐老师的爱徒。但这段暗恋没能维持太长时间,事后分析,也许跟我是个颜控有关。继而转战暗恋坐在我后排的男生,高高的个子,文质彬彬,属于未语笑先行的典范。此男脾气很好,任凭我跟同桌怎么折磨他都不会生气,并且学习还不错,给我讲题的时候很有耐心。但这段暗恋在他同桌向我表白之后就宣告结束,原因是他竟然十分支持他同桌向我表白,我对他很失望,也就单方面结束了暗恋。

高中时,暗恋的是现在已成人夫的学习委员。我们现在依然有联系,看着他日渐稀少的头发,份外替他惋惜。当年暗恋他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是挺茂密的。每天晚自习之前,只要听到皮鞋跟地面的摩擦声,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他来了。那时,我表达情愫的唯一途径就是帮他擦眼镜。为了掩饰这一企图,我还帮周围所有戴眼镜的同学擦眼镜,美其名曰,自己没戴过眼镜所以很享受擦眼镜的乐趣。(慢着,这是什么理由啊??)

现在,学习委员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可是为你擦过眼镜的啊。

如果说暗恋也有分界线的话,那我的暗恋分界线就是大学。大学之前,暗恋对于我更像是一场自导自演的自我陶醉剧,只是单纯觉得心里有个喜欢的人是件很高兴的事,并且一直执着地认为暗恋不需表白。大学之后,虽然还继续着暗恋事业,但却开始有“想和暗恋的人谈恋爱”的贪念,估计是受了大学时期满校园恩恩爱爱的小情侣的影响吧。

大学期间暗恋的第一个男生是好友的高中同学,男生由于读了一年高四所以低了我们一届。我们大二他大一,开学的那天,我跟好友去看望他,然后我就被这个小胡子男生迷住了,人生第一次觉得男生留胡子也还挺好看的,一点儿都不显得脏。再然后,我就利用别人谈恋爱的时间写起了暗恋日记。男生经常打电话到宿舍找好友,时常会混淆我们俩的声音,这已经足以让我高兴很久。但没多久,男生就跟好友谈起了恋爱,第一次见到恋爱中的他们是我打热水回来,宿舍楼下,男生正要帮好友去打水,我们像平常一样打了招呼,好友一副开心幸福的模样,我则提着水壶慢慢品味着自己的又一场无疾而终的失败暗恋。

那时,最常听的一首歌是梁咏琪的《天使与海豚》,在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我一直执着地认为她唱出了我的恋爱宿命。

再然后,就是我迄今为止唯一为之写过情书的男生了,我们在学校的BBS上认识,时间应该是大三的下半年,他是预备役,准军官,高大威猛,篮球打的好。我曾经为了在操场上搜寻他的身影差点儿撞到大树上。我们最开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校内网上发邮件,后来就开始发短信,说些有的没的,但每晚都要等到跟对方说了晚安之后才睡觉。我们的女生宿舍楼正对着操场,在认识他之前,我对早上六点多就开始早操的他们深恶痛绝,搅人清梦是最不可饶恕的罪过,但认识了他之后,我有很多个清冷的早上都站在阳台上看他们操练,在清一色穿军装的男生中,总能一眼就认出他。

虽然很喜欢,但却很害怕在路上遇到他,因为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那时,我就像一个眼观六路的侦探,只要瞄见他的身影,必定找一条别的路走,因为喜欢所以变怂了。

我们就这样以短信为主联系着,时不常会见面吃个饭,每次吃饭回来我都要对自己的表现懊恼很久,很讨厌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但又没有别的办法。我曾经偷学过好友是怎么跟男生自如交往的,却一直没有成功习得。

大四,我开始准备考研,他则等着分配。在得知我即将要读的学校之后,他还特意介绍了他们班跟我考上同一所学校的同学给我认识,说在上海那么远的地方有个认识的人会比较好。那次我们三个人一起在学校的食堂吃饭,我依旧处于半个哑巴的状态。

毕业前夕,我买了一个玉观音送给他,他说:谢谢。

然后大家就真的各自走天涯了。

到了上海,由于他要集训不能用手机,所以我们开始写信,每次经过楼下我都会看一眼有没有自己的信,等信和写信成了那段时间最快乐的事。同宿舍的小羊看到我的状态便鼓励我表白,说不管怎样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我被她说动了,于是写了一封类似情书的信寄了出去,随着信寄出的还有一套围巾和手套。那是迄今为止最为焦虑的等待,但其实也隐隐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但当预知的结果被证实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伤心,甚至很恼火自己为什么要写一封那样的信寄出去,如果没有那封信,我们还是可以像之前一样随便聊聊的,现在,我已经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只是随便聊聊了。

我狠下心,没有再回信,也没有再写信。就这样,失去了联系。

本来是以开心开头的暗恋史,写到现在却有些悲凉的味道。年过三十,我已经不再暗恋,不是不想,而是不会。于是,也更加怀恋那些暗恋的岁月。那些被我暗恋过的人,希望你们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