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这个城市不再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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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接到韩衍默的电话时,她十分吃惊,但是很快便被喜悦所湮没。

开着韩衍默送的可爱的小跑车,她仍旧不能相信刚才接到的那通电话:“夜枫,向你的公司请几天假。下午六点的飞机我要去纽约,跟我一起去。中午十二点钟到我的公司,我等你。”他磁性的声音仿佛仍然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还可以想象,老总听到她要请一个星期假的时候那暴跳如雷的样子。

“什么?请假一个星期?那你的采访稿怎么办?你手头的工作谁来代替?”

“我已经叫CHERRY和SANDY多帮忙了。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的。”

“什么?”老总的声音一下子上涨了八十个分贝,“你叫那两个自己都难照顾自己的小丫头代替?”

“老总,我请假一个星期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的态度是绝对不妥协。

“那韩衍默的采访稿怎么办?”老总退让。他还是怕得罪手下这位大将的。

“会交的,不然你找别人代替写也行啊。”工作可以没有,老总可以得罪,但是美国不能不去。

然后她扔下一脸沮丧样的老总挥挥衣袖地走了,像那句诗里面所说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韩衍默已经在公司门口等她了,从宝马车里面探出头,向她招了招手,叫人把夜枫的车子停妥。

“你来迟了。”他等了将近二十分钟。

夜枫耸耸肩:“塞车,我已经尽量赶了。几点的飞机?”

“六点。”他拍拍她的脑袋,“这么健忘?我刚刚跟你说过的。”

“Sorry,刚刚跟老总吵了一架。”她安抚性地吻了吻他的脸,“他死也不准我请假。”

“他不会炒你的鱿鱼吧?”韩衍默好笑地看着她。

“可能吗?那不正合了你的意?哎,小心开你的车,我可不想还没到目的地前就被你给害死。”她敲了敲玻璃窗,“就我们两个人吗?”

“难道你比较指望哪个不识相的电灯泡,过来打扰我们的好事?”他失笑。

“难说。”她太了解他了,“我看你只是顺便带我去罢了。”

韩衍默笑而不答,看样子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车子拐进了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

夜枫似乎累了,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四十分钟后,她被韩衍默从美好的梦乡中拽了出来,然后便是检查护照、出关等一大套手续。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已经是她离开办公室后三个小时了。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后,终于在午夜抵达了闻名世界的大都市——纽约。

到达韩衍默在纽约郊区的宅邸的时候,又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说实话,她累瘫了,不知道是怎么进门,不知道是怎么爬到浴缸里洗澡,怎么上床睡觉的。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她才起床。真是老了,这一会的折腾都受不了。

刷牙的时候,她漫不经心的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头发乱乱的,松松地披在肩膀上;眼睛因为昨天晚上饮水过多有些浮肿,看起来更大了,映得脸颊有些瘦削了,好像有点营养不良。转眼间自己也已经二十六岁了,她仔细地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大笑的时候眼角竟然也出现了细微的笑痕,还真的是年华似水流。

梳洗打扮完毕下楼,看样子好像韩衍默不在。她认真地打量着这间别墅。不是特别大,但是很典雅。仿古的设计,有种置身于十八世纪欧洲贵族宅邸的感觉。

“唐小姐。”门口处传来全然陌生的声音。

一位肥肥的黑人太太穿著围裙看着她,“你起床了?韩先生叫我跟你说一声,他出去办点事,下午的时候才回来,你肚子饿了吗?我去准备东西给你。”

“我知道了,谢谢你。”她向黑人太太致谢,“不用了,我等会要出去一趟。”没理由韩衍默一个跑了,而她却要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守在这间屋子里的啊。

她拎起包,决定就在这附近逛逛。

穿过草坪走出大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昨天梦境中的一片草地竟然就是这一片社区的入口处。

难得在金钱气息浓重的纽约,还能看到如此的世外桃源。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国家森林,大约十几幢别墅依水而建,满山满眼的法国梧桐好像列队欢迎贵客的士兵,绵绵密密地包围着一个不算小的池塘。

夜枫在池塘边挑了个位置,席地坐了下来,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色。

身后的草皮响起的声音,她回头。

“嘿,TOMAS,是你?”她惊讶万分。怎么这么有缘?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他!

TOMAS的诧异不下于她,谁说纽约很大?在他看来简直小得可怜,绕了大半个地球居然会在这里再度遇见她。

“到这里来度假吗?”他敛去惊讶的神情,开始和她拉家常。

“嗯,和朋友一起来的。”她考虑了一下,回答道。

“朋友还是男朋友啊?”TOMAS笑得很贼,“还是你以前的那位恋人?”

他的话让她想起拍卖会那一晚,那是韩衍默和她自分手后的第一次相遇。多久了?好些日子了吧。

她叹了口气,手无意识地拉扯着地上无辜的小草。

“芷苑和你很熟?”

“多年的朋友,感情很好。”眼前的男人的神情变了变,对夜枫的回答似乎不甚满意。

“她还好吗?”淡淡的口吻,仿佛在询问一个最普通的故人。

好与不好的标准又是什么呢?TOMAS似乎对芷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而那个死心眼的女人,却到现在还将一颗心系于他的身上。若不是用尽全部的自制力,只怕夜枫会朝他大吼:“不好,她一点都不好。”

但说出口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论调:“怎么会不好呢,芷苑向来是一个善待自己的人。”

不愿意再多问什么的TOMAS,将视线调转到了池塘面上,微风吹来,水面泛起层层的波纹,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

不知道现在的中国,现在的上海又是哪样一番情景呢?迎春花是否已经开放?燕儿是否已经回来?当年住过的老四合院里,那小小的杨柳是否也已经儿女成群?

而他,对于那个背叛的爱人,却始终也放不下一颗牵挂的心。

是缘,是怨?

是爱,是怜?

只怕连自己也弄不清楚。

匆匆赶回韩衍默的宅子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月娘刚刚露出了脸。

韩衍默已经回来了。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克什米尔毛衣,休闲裤,别有一种居家男人的味道,帅气得不可思议。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的色相也是很吸引人的,她暗笑自己的花痴。

“嘿,上哪里去了?”韩衍默皱着眉头看她一身的草屑,像在稻草堆里面打过滚似的,他瞪着眼睛从她头上扯下一根草,“怎么搞得全身脏兮兮的?”

“真的吗?”她自己怎么没有发觉?低下头看了看白色的衣服,吓!都快变成黑色的了。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衣服,扬起了一阵尘土:“咳,咳。”她被吓到了,乖乖,才在草皮上躺了一会而已,怎么搞得好像越战归来一样。好吧,她不情愿地承认,过于贪恋草皮的诱人,在送走TOMAS以后,又在草堆上滚了挺久,直到太阳下山才回来。“我去洗澡。”她不好意思地放下包,冲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

穿著白色浴袍的夜枫从浴室中走了出来,看着韩衍默的坐姿还维持着她进去时的样子,只不过手中多了一杯咖啡。

这男人,好像一分一秒也离不开这种姓咖名啡的物品,真是受不了。

闻到香味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经饥肠辘辘,好饿!

“我饿死了。”她对着他说道,抓起桌上的另一杯咖啡就往嘴里面倒。

“咖啡是给你这样喝的啊。”韩衍默啼笑皆非地看着她的馋样。

“我才不希罕咖啡怎么喝呢。”她皱了皱鼻子,“要不是看你这么喜欢咖啡,我才懒得去研究什么咖啡呢。”

不自觉流露的在乎,让韩衍默的心念一动,他看着她还在滴水的头发:“去把头发吹干,小心着凉。”

“哦。”夜枫乖乖听话,东翻西翻地找出吹风机。

“我来吧。”韩衍默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将她安置在沙发上,替她吹着湿湿的秀发。

吹风机的声音伴着轻柔的音乐,两个人都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手中的秀发如丝般柔顺,他将头发缠在粗厚的指关节,头发却好像调皮的精灵,急急地跑开。

暖暖的风吹得她昏昏欲睡。

朦胧中,韩衍默抱着她上楼,拥她入怀。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的男性气息渗进她的四肢百骸,有如鸦片,让人不断地怀念、不断地追求、不断地寻找,虽然理智不断地提醒自己,戒掉,戒掉!可是,谈何容易?

“衍默,你可曾在乎我?”只有借着睡梦,她才会愿意问一些平时不敢听到答案的问题。

男人脸上的肌肉似乎有些僵硬。

“衍默,答应我,厌倦我的时候一定要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似乎是流着泪挤出心口的话。

男人的脸孔似乎有些变化,她宁愿将这变化解释成——其实男人自己也不知道。

“身体早已经不复纯洁,我有的,只是一颗残缺的心,但不知道还能保留多久,失去了你,生命了无生趣。”散发着清幽香气的头发枕在他的臂弯中,诉说着不变的深情。

男人的喉咙变紧了,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讲出。

夜凉如水。月亮透过窗户,折射成片片亮晶晶的雪花,昏黄的灯光夹杂着丝丝点点的轻柔光晕。

男人拥着怀中裸身如婴儿的女子,不断地吻着她,额头、俏鼻、樱唇、玉颈、****。女子辗转地轻吟,半梦半醒之间,低喃着固定的音节,一遍又一遍,恍如最原始的催情咒语。极致的缠绵似乎要倾尽一生所有的热情,却又有所保留,像是渴望细水长流、相伴一世。

斑驳的心,似乎也就这么错位。穿梭在身体与身体之间的灵魂,谦卑地交融着。彼此心中似乎都有了新的了悟。或许过了今天,他将不是原来那个潇洒而不羁的他,而她,也永远不会再是原来那个无欲无求的女子了。

清晨六点,曙色正起。

从他的怀抱中醒来是一份很奇特的经历。

惺忪的眼睛适应了稍嫌刺眼的光线后,她轻轻打了个呵欠,发现自己正枕在他的手臂,枕了一夜?

疑惑地抬头,没想到正对上了他含笑的眼。

笑容中透露着一丝觉察不到的满足。

他是个少言的人,很少真正地笑,以往挂在嘴角的表情,充其量只能称为脸部神经少量运动。

“醒了很久了?”嗓子仍然有些难受,她皱了皱眉头,轻轻地开口询问。

“刚刚。”

“我……”她的表情有些迟疑,似乎考虑着该不该说出口。

“怎么?”

“昨天晚上……我有没有失态?”她紧张的心情仿佛在等待放榜的考生。

他又笑了,吻了下她的额头。

“你都忘了?”他挑眉,“你热情得差点让人招架不住。”

她的脸刷地红了:“不要乱讲!”她的手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我要起床了。”

掀开薄被,套上衣服。

“也好,夜枫。”他边穿衣服边对她说,“等会我还要去趟公司,迟点过来找我。”

两个小时后,当韩衍默出门的时候,夜枫突然发现,这些日子以来她竟然忘记了吃避孕药,而韩衍默似乎也没有做保险措施。

不会这么凑巧吧,她的心漏跳了一拍,立刻在脑海里推算她的安全期。记不起来了,听天由命吧,绝对不会这么凑巧的,她如此安慰自己。

中午的时候,她按照韩衍默给她的地址,叫司机开车送她去韩衍默在纽约的分公司。

接待处的小姐一开始就认出了她:“是唐小姐吗?”诚惶诚恐的语气像夜枫握有她的生杀大权一般。

还没有等她点头,“韩先生交代过了,叫你直接到三十四楼的总裁办公室找他。”

哦,明白了,原来是韩衍默亲自授权。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都得靠条件,比背景,讲后台。她瞥了一下旁边的一位老先生,接待小姐虽然也是笑容可掬,但明显就没有尊敬的意思。

叮咚!三十四楼到了。

“Hello。”此楼层采光极好,墙壁全以结实的落地玻璃取代,阳光明媚,让办公的人心情也连带地好了许多。

如此气势磅礴的办公楼层,她明显有种越位的感觉。终于体会到当年丑小鸭的心情。唉!

“是唐小姐吧。”温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却是纯正的英国英语,“韩先生叫你等一下。”

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女秘书端着两杯咖啡,放下一杯到她的面前:“喝点咖啡,韩先生一会就过来,你请随便坐。”

她乖乖地坐下来等他。

“亲爱的,我真的离不开你。”电梯的门打开的同时,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不要再说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声音是属于韩衍默的,夹杂着一股隐约的怒气。

“为什么?你不觉得我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吗?”****美女的蓝眸中闪耀着志在必得的狠劲。“适合?”冷笑声几欲将美女的血液冻结,“你所谓的适合是指什么?”

美女的表情微变,但手却依旧放在他的腰间,死都不肯松开。丰盈的胸部不断地磨蹭着他:“无论什么地方我都是最适合你的人,我可以给你事业上的帮助,生活上的照顾。”美女顿了顿,又接口道,“就连在床上我们都是最佳的拍档。JEFFIER,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曾经的美好时光?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韩衍默厌恶地扯开她的手:“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一个月前我就对你这么说过。大家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你看上了我的钱,我看中的是你的身体,很公平不是吗?现在游戏结束了,不要死缠着,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他的话已经讲得很绝,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要这样对我,我是真的爱你啊。”名唤SUSAN的女子眼里开始下起雨来,“不要这么无情,JEFFIER。不要这么对我。”

“一切都过去了。”他突然抱了一下她,用力在她的嘴唇上印下一个烙印,像是惩罚一般的,弄痛了她,棕黑色的眼中却是一片阴霾,他的唇移到她的耳后,喃喃说道,“离开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难道你想在电影圈永远都混下去吗?”

SUSAN悚然一惊,全身上下仿佛被闪电击中,眼前的男人似乎化成恶魔,背后插上了黑色的羽翼,以前的温柔与爱怜全部都成了幻影。

“我明白了。”一瞬间的落差,她盯着他的唇,上面还有她留下的口红印记,仿佛昨天还在床上打得火热的情人,一夕之间竟然如此憎恶。

她的眼光从他的身上传了过去,停驻在他身后的夜枫身上,定定地看着她。

韩衍默也转过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夜枫。

“就是为了她吗?”SUSAN用手擦了擦眼泪,猫般的眼睛射出异样的光芒。

韩衍默皱眉,SUSAN是个恐怖的偏执狂,占有欲强得不可思议,他下意识地否认:“她?你曾经看到过我为了哪个女人而改变吗?”

夜枫倒抽了一口气,无法想象现在的SUSAN是不是她以后的缩影。

这个男人,就像他说的,永远也不会为哪个女人所改变。

SUSAN收起一颗受伤的心,愤愤地看了一眼夜枫,踩着高跟鞋走了。

她没有作声。

韩衍默没有想到分手了两个月的SUSAN会回头再找上他,而且一直纠缠到公司。他一向厌恶女人死缠烂打,再说他目前又有了夜枫……

“Hi。可以走了吗?”夜枫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出去吃饭吧,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吃东西。”他抬起她的小巧的下巴,审视着她有点苍白的面容。

他隐约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不对劲的因子。

“好啊。”她耸耸肩,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上哪里去?你决定吧。”

他挑眉看向她,盯得夜枫无所遁形:“你怎么了?”

“我?”她夸张地笑了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我没事,很好啊。”

“你……没有话对我说吗?”他有些迟疑地开口。

她仿佛被电击中了一样,嘴唇微微抖动:“没有!”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再沉默了一会儿。

“带你去个好地方。”他忽然笑道,转身对秘书交代了一声,拉起她的手。

“衍默。”她松开了他,立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他的笑硬是冻结在脸上。

“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回去了。”她勉强让自己不回避他的眼睛说道。

“你是在抱怨我没有向你交代我和SUSAN的事情吗?”他的眼神冷得快要将人冻住。

“没有。”她退缩了一步,突然间觉得好累。

“没有最好。”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被SUSAN搅和之后,心烦得很。实在不愿意再被哪个女人刑讯逼供一番了,“那你还在闹哪门子别扭?”对于女人的心思,他懒得花力气去想,想不懂,也猜不明白。

为了怕她在他离开上海后感到寂寞,他特地带着她一起来到纽约,忙得要死还要带她出去转转,四处游玩一番,结果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发起脾气来。

“你到底在烦些什么?”他压下满腔的怒火,努力做到和蔼可亲地对她说。

“没有。”她忍不住又退了一步。

“该死的,你除了没有就不能说点别的吗?”他火了,吼道。

“没有,我想回去了。”她的样子看上去很憔悴,依旧只有这一句话。

“好,我送你回去。”他居然有点心疼地看着她在眼眶里面打滚的眼泪,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憋得闷闷的。

“衍默。”她的声音接近低喃。

耳尖的他还是听到了。

“怎么了。”他一直坐在她的旁边看她发呆,从下午三点开始到现在,已经晚上六点钟了。

她的脑海中始终漂浮着他下午绝情的话。

你是在抱怨我没有和你讲清楚SUSAN的存在吗?他淡淡的嘲讽让人心不寒而栗。

SUSAN,你曾经看到过我为了哪个女人改变吗?

思绪又飞到了几个月前,严若谦和他在客厅里的对话:

我不会娶她的。

我和她都不是适合婚姻的人。

别被表面现象迷惑了。

我向来不会阻止自己的情人去追求幸福的,该喊停的时候终究是要停的。

你是我花了七千万买下来的女人。只有我才有说不的权利。

“为什么!为什么。”她像是突然受不了刺激,抱着头在大叫。

“夜枫!”他吓坏了,抱紧她安放在怀里,细细地检查,“你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语气中充满着担忧。

怀中的女人泪流满面。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她哭着喊出压抑在心中多时的情感。将头埋入他宽厚的怀抱,不敢抬头看他。深怕见到的会是嘲讽、讥诮的表情。

见过太多的分分合合,她原本就没有期望自己的故事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爱人的权利,身世清白的女子尚且难以找到相伴一生,或者哪怕是瞬间产生,刹那消亡的爱情。

更何况她,一个有时候连自己都无法面对自己的人,可能吗?

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看清楚他和她的差别。

他是一个天之骄子。

或者这样说,只要他挥一挥手,若黛安娜王妃尚在,怕也会为他神魂颠倒。

“不要笑我,我是真的爱你。”她近乎虔诚地对他诉说着爱意。一次又一次。

记忆的最深处,仿佛有人曾经对他说过:我比谁都在乎你,只是我的爱太廉价了,你不会希罕的。

会是她吗?会是怀中那个哭得梨花带泪的小女人吗?

他愣住了。

这是第一次,她在他的面前彻底地放下勉强伪装的坚强,将整颗心都捧到了他的面前,也是第一次,她将满腔的情意全化为一个“爱”字,诉说着不变的深情。

韩衍默的心乱了。

一个字——“爱”——震得他呆了半天。

他慌了,第一次他真的慌了。

抿紧的薄唇动了动,又动了动。

“不!”不要说了,夜枫的脸上还残存着晶莹的泪珠,“不要说了,没得到结果前,至少,让我自欺欺人一会儿。”她的话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与心碎。

于是,在来到纽约的第三天,她终于将憋在心中将近一年的爱、一年的话,以及一年的疑问,吐给了他听,提出问题的同时又害怕得到答案。

如果爱上你是一种错误的话,为什么它要错得那么美丽?关于永远,我从来不提,不敢提,不愿意提。但是没有想到,原来炽热如熔岩的心,却为什么会渐渐冷却,冰冻?

我能向谁去索求一个答案?我又该向谁去要答案,而谁又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难道,难道这就是走在钢索上的美丽与哀愁。

悬挂在导火线上的爱与痴吗?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

如果有人一定要追问我结果如何,

我恐怕就无法回答。

所有的故事,

我只知道那非常华丽的开始,

充满了震慑与喜悦,

充满了美,充满了浪漫,

每一个开端都充满了憧憬,

并且易于承诺易于相信。

但是如果有人一定要追问我,

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

我只能俯首不答转回到我的灯下,

在书页间翻寻搜索,

静静编织出一章又一章有关于,

他俩的传说。

引号处摘自席慕容《夏夜的传说》,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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