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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佛罗伦萨 · 标记 (1)

Florence,佛罗伦萨,在诗人徐志摩的笔下有个更为优雅写意的名字,翡冷翠。

佛罗伦萨曾是意大利首都,在已经逝去的19世纪。

而在更早的三百年前,这座艺术之都曾一度处在美帝奇家族的掌控之下。

但现在,美帝奇早已成为历史,佛罗伦萨迎来了新主人,Buonaparte。

Buonaparte家族的首席管家詹姆斯先生不日前来到佛罗伦萨,不久便有各界名流陆续抵达,有传言说,Buonaparte家族将在佛罗伦萨举行一场宴会。

时尚人士总是最为敏感,米兰新一季的时装发布会被搬到了佛罗伦萨,这一季各大品牌的新装主题呈现惊人的统一,春之新娘。

有传言说,Buonaparte家族其实要在佛罗伦萨举行一场婚礼,秘密中的秘密。

Buonaparte家族在佛罗伦萨共有大小十二处房产,女佣珊娜和契娜被安排在山上一处小别墅里打扫,这是一幢古老又漂亮的二层小楼,深灰色方砖砌成的外墙上爬满了蔷薇藤,风过,绿意吟吟。

珊娜将洁白的床单小心翼翼铺上大床,契娜将新鲜的水果整整齐齐码进冰箱,虽然知道先生不会住这样的小别墅,她们仍然勤勤恳恳做好工作。下午詹姆斯管家的到来却让她们意外又惊喜,虽然詹姆斯很快就离开了,可是他留下一只猫,一只红虎斑异国短毛猫。

契娜说,詹姆斯先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丢一只丑猫在这里?

珊娜说,可能先生会来。

契娜说,为什么?

珊娜说,不知道。

在珊娜与契娜的翘首企盼中,黄昏时,夕阳染金了蔷薇藤,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走出驾驶室,打开舱门,抱下个女人。女人穿白色长T恤,牛仔裤,垂着眸,病恹恹偎在男人怀里。

两名女佣恭敬候在门口,齐声叫先生好,女人好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忽然睁开眼看她们,水汪汪无辜的眸,像幼鹿。

契娜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珊娜抖着手递上编织藤篮,打开,女人的眼神刹那间又变了,瞪大了黑葡萄一样的眼说:“加菲!”

珊娜和契娜被要求离开别墅,只在每天凌晨4点到5点之间回别墅打扫,并且卧室是不能进的。两个女佣却很兴奋,契娜说,我得找机会让女主人给我签个名。珊娜说,我想让女主人尝尝我做的茄子饭。

来到佛罗伦萨的第一个早晨,确切地说是第一个中午,Chris醒来时,发现床上只有她和加菲,揉揉眼,捞起加菲像公仔一样抱怀里,猫也是个懒猫,迷迷糊糊翻个身,靠着柔软的胸口又睡了,真把自己当公仔了。

浴室里没人,书房里没人,推开健身房的房门,正在健身的帅哥笑着对她说:“中午好。”

Chris抱着猫站在门口,没说话。

作为二楼建筑突出去的一部分,健身房三面都是窗,采光极好,正午的阳光飘飘洒洒落进来,让她能清清楚楚看见他,只穿条深蓝色沙滩裤,完全裸露着的上半身借助器械一次次挺起,巧克力色的肌肤上,汗像水一样洗过,胸肌腹肌一块块清晰显现……

Seven突然伸手拿条白毛巾走过来,“流鼻血了。”

流鼻血?Chris疑惑看着Seven的脸,没有啊,干干净净的。

刚想到这白毛巾就捂上了鼻子,被迫仰着头,人被他单臂抱进浴室,猫晕晕乎乎的还挤在她怀里睡,Chris晕晕乎乎地想,为什么会是我呢?

洗脸池边,Chris乖乖仰着头。Seven帮她清洗,想了想说:“可能最近补血补过了。”

Chris不说话,眼角眯成缝瞥向镜子里,看见一颗汗珠从Seven耳后滑下,滑过脖颈,滑过胸膛,滑过……刚刚止住的血又流下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Seven说:“你不是天天看吗?”

Chris低头想洗脸,被Seven拦住,Seven用湿毛巾帮她慢慢擦,Chris红脸敛眸抓猫的毛,说:“没好意思仔细看。”

“那以后看仔细点。”

“哦。”

当Chris被抱坐在洗脸台上,睡衣褪下一半时,楼下“叮咛”一声,被挤成压缩猫干的加菲醒了。

Seven去洗澡,Chris抱着猫下楼去开门,门外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夫人,穿藕荷色旗袍,东方面孔,只是轮廓略显深邃,在Chris的忐忑中,夫人温婉一笑,“Chris吧?你好,我是Seven的母亲。”

Buonaparte夫人刚好还没用午餐,于是一起吃饭,虽然是婆媳的第一次见面,气氛仍很愉快,直到Buonaparte夫人问Chris,“你的父母呢?是做什么的?”

Chris低头,Seven抢过话,笑着说:“今天的芦笋很新鲜,妈妈您尝尝。”Buonaparte夫人笑了笑,没再追问。

饭后咖啡时间,Seven走出餐厅接电话,Buonaparte夫人与Chris聊起婚礼的细节,Buonaparte夫人说:“Seven的父亲现在不知在哪个海岛上钓鱼,你们的婚事他还不知道。”Chris记得Seven说过他父亲死了,觉得很奇怪,也没好多问。

婆媳两人都带着讨好对方的意思,从婚礼聊到美食,从旅游聊到中国,后来相互发现颇为投缘,直到黄昏时分,在Seven几次咳嗽声中,Buonaparte夫人才恋恋不舍地放人离开。

终于又得以二人世界,吃浪漫的烛光晚餐。饭后在露台上,Chris缩在Seven怀里,将下午时的疑问说出口,Seven沉默了半刻,慢慢把玩Chris

漂亮纤细的手指,慢慢地说,“我的母亲,很爱我的父亲。当年父亲的死,母亲一直不愿意相信。后来她研究各种宗教神鬼学说。再后来,她总以为父亲还没死。”

Chris抬头,锁眉看着Seven,Seven笑了笑,帮她捋一缕发别至耳后,“医生说,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

Chris轻轻咬了咬唇,小声问:“治不好吗?”

Seven又笑,“这样很好,至少她比从前快乐。”

Chris眉头越蹙越深,最后终于轻轻叹口气,趴在Seven怀里,拨弄他睡衣的纽扣,说,“Seven。”

“嗯?”

“如果,如果……”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在临死前杀了你。”

倏地抬头,Chris愣愣看着Seven,银色月光下,深海一样的蓝色双眸,不见丝毫嗜血暴戾,只是深情的专注的,仿佛富有神秘的魔力。

温暖的手掌,轻轻摸她的脸,“怕吗?”

Chris不语,没有点头或是摇头,她的表情是迷蒙的,像受到了某种蛊惑。Seven温柔吻她,缓缓剥去她的睡衣,翻身压下她,抚摸,亲吻,托起她的腰肢……

高潮的余韵中,他在她耳边喘息着,哑声问:“宝贝,你明白吗?”

她闭眼吻上他的唇。

作为文艺复兴运动的发源地,佛罗伦萨这块神奇的土地聚集过达·芬奇、但丁、米开朗基罗、伽利略……雕塑、绘画、建筑……艺术品在这个城市里随处可见,娓娓道来岁月的辉煌,从容展示出历史的奢华。早在十九世纪,佛罗伦萨曾是欧洲贵族完成学业后游学的必经之地,现在更成为著名的“游学之都”,整座城市就是最好的文艺课堂。

皮蒂宫里,一群亚洲来的游学生正在导师的引导下参观,这天天气不好,游客并不是特别多,有好几个女学生因为前一晚在舞会上玩得晚,哈欠连连,在进入神龛厅后,学生们眼前却一亮。

倒不为厅堂的富丽奢华,而是游人中一对出色的情侣,凑在水晶屏风前的高挑女孩子,穿七分袖的牛仔夹克,斜带顶黑色帽子,脖子里松松挂了条浅灰绉纱长围巾,装束很像街头的流浪画家,气质却是异常的清澈干净。距她身后半步远站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深蓝色衬衣外穿件休闲的毛衣外套,参观室内展览还戴墨镜,有够酷。

韩国女学生下意识就举起手机要拍照,被“工作人员”出面阻止,学生解释说不是拍展品,“工作人员”说,展品可以拍,人不可以。

那边,女孩子指着水晶屏风说了句什么,边说还边回头看身后的男人,游学生中只有********小姑娘听懂了,她说,客厅里也要这么一扇屏风,要比这个小一点的。

好巧不巧的,几个女学生出了皮蒂宫去阿尔诺旧桥逛金饰店,又遇到了那对情侣。男人走在前面,一只手牵着女孩,女孩两只手都握着男人的手,脚步却很慢,像是被他拖着在走,女孩不时停在橱窗前往里张望,每到这时男人也会停下来,略侧过头看她。偶尔女孩会对着橱窗努起嘴,说,要这个。

韩国女学生终于如愿举起了手机,可惜手有些抖,拍糊了。

傍晚时放了晴,黄昏下的阿尔诺河水泛出金光,犹如面剔透的镜子,将两岸黄砖墙红斜顶的建筑倒映其中。爱情这一古老而永恒的话题使阿尔诺旧桥闻名于世,此刻同样在这里上演,女孩俯身去看美丽的河流里流淌过自己美丽的倒影,男人则从身后圈住她,将一条精致的金色手链,轻轻系上她的皓腕。

廊桥下,街头艺人用画笔迅速将这一幕美好的爱情定格,而在更远处,一栋四层建筑的阁楼里,瞄准器对准了男人的头,就在扳机扣下的前一刹,因另一副面容的出现而停滞,女孩拉下男人的颈子,吻了他。

达尼尔冷静迅速的拆分武器又收起,他的机会只有这么久,如果再晚上几秒,马上就会被这座城市无所不在红外系统发现。也许,佛罗伦萨并不是适合复仇的城市,暗杀也不是最好的方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圣十字教堂附近的一家外卖店,在Chris吃了一份芦荟牛肉卷,一份樱桃牛肉卷,一份松子牛肉卷以后,Seven拒绝为第四份香草牛肉卷付账,“待会去母亲那里吃晚餐,有很棒的T骨牛排。”

Chris吮着指尖的酱汁,巴巴看一个小男孩从老板手中接过香草牛肉卷,然后巴巴看Seven ,“最后一份了,就尝尝。”

Seven摇头,Chris撇嘴甩开他,将自己所有兜掏了个遍,一分钱也没掏出来,皱眉抿了唇又咬了咬,低头慢慢转身将他抱住。

Seven不为所动,“我们该走了,晚宴快开始了。”

“七。”

Seven不说话。

Chris咬咬牙,红着脸凑到他耳边极小声地说,“就买一份,今晚你想怎么样都行。”

Seven圈住Chris的腰,在她凑上来的小粉唇上亲一口,尝到点辣酱汁的味道,确实挺美味,难怪谗成这样,他笑,“不买我也想怎样都行。”

Chris颦起眉,一脸的不讲理,“不行的,我说不行就不行!”

Seven低头看着Chris,对老板说:“再来份香草牛肉卷。”落下一个吻。

黑色林肯驶入夜色下罗马式建筑风格的花园宅院,男仆上前拉开车门,只见一条修长美腿优雅迈下,黑色紧身长裤,略透明的黑纱衣,蕾丝镂空的后背,冰肌雪肤若隐若现,撩人的性感。男人长臂揽过美人纤腰,将本就外泄不多的春光挡了。

穿过宽阔而华丽的客厅,女仆推开餐厅的门,餐厅正中央长长的餐桌上,摆放有精致花栽、古董烛台以及银质餐具,餐桌主位而坐的,身着宝蓝色礼服的Buonaparte夫人微笑着说,“Seven,你迟到了。”抬手示意身后的管家上菜。

除了Buonaparte夫人右手边余下的两个位置,餐桌边已坐有五六个男女,容貌且不说,俱是衣着光鲜,气质出众。

Buonaparte夫人一一为Chris做介绍,同侧落座的两名女子Chris是认识的,安菲娅和索菲娜,大小姐和家庭医生,对面两男一女,中年男子是Seven的叔叔昆廷,青年男子是Seven的堂弟Eleven,女子便是Eleven的妻子,荷兰公主菲妮克丝。

昆廷和菲尼克丝礼貌颔首致意,只有Eleven一直盯着Chris看。虽然是堂兄弟,并且同样高大帅气,Eleven与Seven长得也不像,Seven偏于希腊式的俊美,Eleven则偏于北欧式的犷野。

在安静如仆人的脚步声都几不可闻的餐厅,当Seven的水杯落在绣花餐布上发出声响时,Eleven笑着开口:“你比传说中更美丽,Chris小姐。”

这场旨在介绍Chris进入家族的晚宴,只有Chris是真的来吃饭的,Seven看她埋头几乎快要吃完一整份牛排,觉得今晚有必要加剧些什么运动,免得她因为吃太多影响消化。

在Buonaparte夫人尚不知道Chris饭前已经吃完四份牛肉卷的情况下,对她的食量表示满意,“原本我还担心,你这么瘦以后怀孩子会吃力,能吃就好。”说得Chris有点不好意思,只好低头继续吃。

饭后男人们去书房里吸烟,Buonaparte夫人回房间沐浴诵经,留下四名年轻女子在起居室喝茶聊天。菲妮克丝公主依旧矜持,端坐亦是标准的皇家仪态,安菲娅有心逗她,坐在身边问这问那。Chris与索菲娜坐在沙发另一边,因为不是特别相熟,聊天的内容也有限,索菲娜留心到Chris晚上吃得有些多,特意帮她要了助消化的水果茶。

喝完半杯茶的工夫,那边安菲娅不知听到了什么哈哈笑起来,Chris低声问索菲娜,有没有完全不伤身的避孕药,索菲娜皱眉说有是有,但未经先生的允许不能给她,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