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最近如何?”在走向正殿的路上,一斤染倒是谈吐自如。
“劳首爷费心了,我们王爷近来不错。”叶溪幼实在是不知道一斤染问得到底是什么,只能笼统地说一句。
“不错?可是,在下收到的消息却是前线的战事吃紧啊!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王爷才来找在下的么?”
在六国四派之中,可是到处都有一斤染和云翼庐的间谍,知道这些消息,对于一斤染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叶溪幼笑笑:“前线战事是不吃吃紧本宫倒是不知道,本宫只是知道王爷身体康健,这也是本宫唯一关心的东西。”
没错,在一斤染这个无所不知的男人面前,叶溪幼还是乖乖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比较好。
可是,一斤染却完全没有想要让她装下去的意思:“难道说王妃这次偷偷从宫里溜出来,只是为了和我寒暄的么?”
说完这话,一斤染站在原地,回头无比温柔地看着叶溪幼。
被看穿了么……
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过这个男人呢……
叶溪幼嘟了嘟嘴:“首爷您还真是无所不知呢。”
一斤染耸耸肩:“来吧,我们来谈一谈。”首先落座,一斤染叫来了下人:“上茶。”
“是,夫人!”
“咳咳咳咳!我说过的,不许再叫我夫人!老子是男的!”虽然说一斤染已经在呼兰拓拔的府上定居,全府上下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可是一斤染还是很介意自己是“受”这个身份。
等茶水端上来之后,一斤染开始和叶溪幼详谈。而在此时,呼兰拓拔刚从城门那里回来,准备进宫报告。
“呼兰将军听说东兰国的摄政王妃今日来到了武巳国。”呼兰拓拔的副官汇报着。
“叶溪幼?”虽然说已经确立了自己和一斤染之间的关系,可是每次提到“叶溪幼”,他的脑海里还是一直浮现出兰彧锋的模样——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都已经和染儿在一起了,为什么还会想到兰彧锋呢?
“您要不要去拜见一下摄政王妃?”毕竟呼兰拓拔是武巳国的重臣,国王引荐他去拜见叶溪幼也是理所应当的。
呼兰拓拔眯了眯眼睛:“好!”
来到宫中,此时国王和王子正在后花园里散步,看到他过来,两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一下。
“参见国王陛下、王子殿下!”呼兰拓拔单膝跪地。
“免礼。”国主笑笑,“今日战况如何?”
呼兰拓拔驻守的城关,在那里可以远远地看到黄谷,再加上呼兰拓拔本来就有“千里目”的称号,所以国王派他去那里观战。
呼兰拓拔按照管理进行汇报,就在一切结束后,在国王的指引下,终于来到了叶溪幼落脚的地方。
“姐姐!姐姐!”远远的,王子就开始喊着叶溪幼。暗卫假扮的随从立刻赶过来:“王子,我们王妃和玖妃娘娘出去散步了,现在不在宫中!”
“啊咧?”王子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国王和呼兰拓拔。
“那看来今天呼兰将军是见不到摄政王妃了呢。”国王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的——
的确,打心底里,他还是很不希望叶溪幼和呼兰拓拔见面,很担心他们两个人联手的。
“无妨。”呼兰拓拔毕竟曾经和兰彧锋交过手,他一眼就能感受到面前的这几个杀气腾腾的人是兰彧锋的暗卫,很快就明白叶溪幼根本就不是去散步——
要么她躲在房里不肯见人,要么就去了一个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地方……
比如说……
去找染儿了?!
“国王,那我先回府上了,告辞!”此时,呼兰拓拔却十分担心一斤染——
如果叶溪幼给染儿说了自己和兰彧锋之前的事情,染儿生气了怎么办?
离开了皇宫之后,呼兰拓拔立刻就骑马来到了自己的府上。
“呼兰大将军!”果不其然,就在呼兰拓拔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斤染和叶溪幼坐在一起,相谈甚欢。
“回来了。”一斤染不冷不热地问候了一句。
呼兰拓拔几步上前站在一斤染的身后:“不知道摄政王妃来这里有何贵干?”
话语里带着不善,可是叶溪幼知道这里的“不善”只是呼兰拓拔对一斤染的一片深情。
“将军不必如此多虑,本宫不是来和首爷谈论您的风流韵事的,今日本宫是来和首爷商量天下大局的。”
叶溪幼一番话不仅没有打散呼兰拓拔的疑心,反倒让他炸毛了:“本将军能有什么风流韵事!哼!”
叶溪幼掩面而笑:“其实,此次本宫来此,也是镇国将军所托,还望将军能够顾及旧情,答应本宫的委托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呼兰拓拔反倒急眼了,赶忙给一斤染解释起来:
“染儿,你听我说!”呼兰拓拔高大地身子俯下来在一斤染耳边吹着气。
“解释?”一斤染挑眉,“解释什么呀?”他眨巴着大眼睛,此时全无了那个被成为“首爷”的危险气息,全然是一个花旦应有的纯情。
“就是……”被一斤染这么一问,呼兰拓拔突然就结巴了——
怎么了,难道说是自己多虑了么?
“什么?”不过,早就知道呼兰拓拔和兰彧锋之间那点儿破事儿的一斤染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没……没什么……”呼兰拓拔突然脸红,,赶忙把头撇向一边去。
一斤染在心中窃笑,不过叶溪幼倒是松了一口气——
好在自己已经给一斤染解释清楚了呼兰拓拔和兰彧锋之间的事情,要不然看着一斤染和呼兰拓拔如此在乎彼此,叶溪幼还真担心因为这件事情被他们拒绝。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一斤染笑得轻狂,“摄政王妃是来商讨和我们联手拿下东兰国的事情的,我就不搀和了,你们俩说。”
“首爷,”叶溪幼叫住了这个想要抽身离开的男人,“我们摄政王可就是为了能够得到您的帮助才让本宫来的,现在您离开了,本宫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
起身行礼之后,叶溪幼先一斤染一步走了。等她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之后,呼兰拓拔才问道:“染儿,出了什么事情?你答应叶溪幼什么了?”
一斤染皱了皱眉头:
“叶小姐说现在东兰国的太子妃是云翼庐当家的千金古亦泊,而江湖上的情报网络唯一能够和他们抗衡的就只有我,所以,镇国将军想要和我联手。”
云翼庐?!
一听这话,呼兰拓拔皱了皱眉头:“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染儿你不就和云翼庐对上了么?”
一斤染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中立派”,既不结盟也不结仇,可是如果现在和兰彧锋联手了,那可就是引火上身了。
不过,一斤染似乎是毫不在意,他一抬头,对着呼兰拓拔微微一笑:“所以,我想知道,将军你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叶溪幼坐上马车,但是心里还是很放不下。小米给叶溪幼递上一杯水,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小姐?难道说是首爷不答应么?”
叶溪幼摇摇头:“首爷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呼兰大将军,担心他因为自己以前和王爷的关系,而阻止首爷。”
如果呼兰拓拔为了防止首爷误会他和王爷的关系,而拒绝了自己的请求,那可就是糟透了!
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的宫中,稍稍休息了一会,王子就派人过来:“摄政王妃,选妃活动马上开始,请您随我来正殿!”
一切日程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叶溪幼真是累得无以复加,不过自己毕竟是代表着东兰国,只能又用自己的精神满面来当作伪装。
带着自己的一众随从来到正殿门口,空前的盛世让叶溪幼也不禁感叹——
各路的达官贵人都齐聚一堂,武巳国国王高高在上,身边有一个位置是留给她的。
王妃的正装很是抢眼,金色的步摇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人们看着这个气宇不凡的东兰国摄政王妃面上带一金色的面纱昂首阔步地走来,竟然全都情不自禁地噤声。
“啊咧?”一不小心,叶溪幼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自己的裙子……
要摔要摔要摔!
伸手想要抓住身边的小米,但是她知道这样子冒然的举动太过于失礼——
此时自己身边的随从都按照武巳国的礼数双手并举在胸前,并没有人搀扶她。
……
管他失礼不失礼,摔倒了那才叫丢人!
叶溪幼赶忙伸手,进而一个苍劲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另一只手轻轻地环住溪幼的腰身——
“圣王大人!”
“是圣王听楼!”
很快,所有人透过那张寒气逼人的面具,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听楼!
一直躲在暗处保护叶溪幼的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丑!
“今日居然圣王听楼大人驾到,实在是……”看到这奇怪的一幕,武巳国国主居然一时间语塞,“实在是让人大吃一惊啊!”
听楼自然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子的一幕出场,于是也干咳了两声:
“今日是武巳国和东兰国的喜事,我与皇上兰彧陵多少有些交情,怎能不来庆祝?”
听楼和皇上有交情?这是在说堕天峰是皇上允许的江湖组织么?
不知怎么地,听楼就借着这个机会“上位”了,把自己的堕天峰就给“合法化”了……
“如是甚好!如是甚好!”听了这话的国主也是不知所措地看着听楼,只能嘴上应承着,“快,请圣王大人和摄政王妃入座。”
按照武巳国的礼仪,听楼和叶溪幼各自坐在国主的一边,听楼居左,叶溪幼居右。
玖妃也愣了,看着听楼的这个闹剧,有点心慌地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不过,在云翼庐中长大的古亦泊很快就嗅到了其中的可疑气味儿,端起酒杯向听楼致意: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看来圣王大人是皇上派来的人咯?这可是真太好了!要不然这么大一个事情,只有摄政王妃一个人,实在是太为难了!”
话语听起来是友好的,可是其中的陷阱让听楼没有即刻回答她的话,而是理了理衣领之后说:
“我只不过是听说武巳国和东兰国今日有喜,念在我与皇上的情分上来探望罢了,没有什么派不派的,更没有什么帮不帮摄政王妃主持大局。
“再说了,摄政王妃可是镇国将军的妻子,镇国将军不是号称无所不能么?他的王妃想必应该和他是一样的吧?”
说到后半句,听楼还刻意地瞟了一眼叶溪幼。
听了听楼的话,叶溪幼差点把喝在口中的水喷出来——
王爷,您老人家也太自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