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傲世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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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下毒

皇帝罚了金准真后随手便将王莽提了上来,头前在各地旱灾时王莽便曾暂代兵部职务,表现出色,众人再无意义。

此番唯一不满的,便只有墨玉田。

他知道皇帝是要收拢大权,他掌握兵部大权,自然是他首选目标。只是没想到墨珏动作如此迅速,事前丝毫风声不透,给人措手不及,叫他没有防备。

一路无话,回到府中便独自一人入了书房,想着自大钊建朝以来,墨家便是开朝元勋。大钊开国皇帝亲赐国姓,百余年来出了多少忠烈文臣武将,到了他这一代,虽然门生遍布,膝下却只有墨宁一子。

而皇帝登基后的种种表现,处处打压墨家,甚至不惜抬举公孙家族,与墨家争锋相对。

正所谓功高震主,墨家势力盘踞朝堂错综复杂,也难怪墨珏小儿如此骇怕。

正沉沉思索着,墨宁在外敲了门进来,端了新沏的茶来,奉了茶。

墨玉田吃了茶,瞧他一身墨色便装,问道:“你不是该在驿馆随着晋王的吗?怎么回来了?”

“皇上传了几位王爷入宫,孩儿听说今日朝堂上的事,金准真被撤去职务发配充军,想来父亲心中郁结,来同父亲说说话。”

墨宁是一番好心,可在墨玉田眼中,这个儿子哪样都好,就是太过软糯不争,这么大的人了,竟也安心当个参将,事事妇人之仁。

“你若能上进些,为父也不至于朝中无人说话,处处被动。”想起当初墨太后执政,朝中遍布墨家的人,谁人敢轻视半分。

墨宁垂首默了片刻,仍旧劝道:“父亲也该学学墨太后,进退适宜,也不至皇上畏惧父亲高权,鸟尽弓藏的道理,父亲难道不明白吗?”

“妇人之仁!”墨玉田气的重重扣了茶杯,每每论及朝中的事,儿子不与他分忧也就罢了,竟次次劝他放手,“纵然我不去争,自有人在朝中霸权,搅弄的民不聊生。墨后隐退,只因她是女儿身迫于无奈,我墨家自当竭尽全力,护佑朝中清明。”

“若非父亲太过强势不饶人,处处对皇上紧逼,他也不会如此忌惮墨家坐大。如今为了压制墨家,提拔了公孙家族,这已经是在给父亲敲警钟了,您再一意孤行下去,只怕换来灭顶之灾呐!”

“混账……”墨玉田气急,起身便挥了墨宁一巴掌,只打的后者双眼犯晕。他气的涨红了脸,颤抖着手指着门外,“你给我滚到祠堂去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墨宁亦是气愤不已,父亲一生念权,已经陷在里头,迟早墨家会栽进去的。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墨家一步步踏入死亡的坑。

墨珏在前朝所为传到清修院,墨太后正用膳,闻言只是将玉碗搁下,看着满桌的菜肴霎时间便失去了胃口,“撤了吧。”

刘姑姑便令人撤了饭菜,扶了太后进里间休息,殿中搁了碎冰,冰上铺满了细碎的花瓣,有桃李各色,丫头子立在旁边缓缓摇着机括,带着花香的冷气溢在殿中,沁人心脾。

墨太后倚在案几浅眠,眉心簇成了一团,刘姑姑替她捏肩头缓解疲乏,“那金准真自作孽不可活,皇上也未必是针对墨家。”

“他是不是针对墨家明眼人一看便懂,哀家要管也是有心无力,也怪玉田不知收敛,皇上到巴不得他和公孙正在朝中斗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墨太后说着,姣好的面容上又平添了几分忧愁,“哀家也不敢逼的太紧,就怕皇帝一怒之下什么也不顾了。”

刘姑姑默然听着,不多片刻,见小丫头端了东西进来,去接了过来。“太后喝碗紫苏梅子茶吧,皇后特意嘱咐的,天儿虽然不热,但也得防着暑气。”

“倒是难为那孩子孝心。”太后说着,瞧了瞧那梅子茶,只见青色釉彩的瓷碗内盛着褐色液体,上头浮了两片紫苏叶子,下头沉着两颗乌梅,并一粒山楂。

刘姑姑取了勺子试好温度,递上去,笑道:“紫苏消热、乌梅祛暑、山楂开胃,夏日一来这几样都得防着,缺一不可。”

“是啊,缺一不可,但愿皇帝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要一味图痛快,养虎为患。”太后一声轻叹,垂首饮茶。

墨珏这厢正自得意,欲同人分享,排了仪仗便要往福蕊宫去,却不料秦攀却在此时入了宫来,“微臣去看过出事的马,从其死后的状况来看,是中了剧毒。据下头的人说,马都是驿馆出去的,曾经有人看到秦王去过驿馆的马窖。”

他一句话利落明了,蕴含的信息却是极大,墨珏刚要迈出门的脚步又缩了回去,折回案后坐下,细细思量起来。

秦攀的话与瞿良邪所言正对上,那匹马被人动了手脚,从这一点来看,凶手的目标应该是墨珽,瞿少尘不过是误中副车。此事会是秦王所为吗?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与公孙正有染的人就是他?

“这话可靠吗?”此事非同小可,若抓错了人,牵涉甚大。墨珏抬首,又加了一句:“朕是问,驿馆的那些人。”

秦攀未应此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小包,并一个小盒子,“这包断藤,是在马槽中搜出的,而这个盒子,是微臣暗中在秦王房中取来的。”

方凌接了东西铺在案几上,将两样东西都打开,小布包中片断藤泛着悠悠的甘草香味,而盒子里则躺了几个小玉瓶子,收的极仔细。

“这是些什么?”墨珏皱了皱眉眉头,看向秦攀。

“那个盒子里装有天下奇毒之药,只消一点便能要人性命,微臣已经找人细细核查过了,断藤上的毒与盒子里的毒是一样的。”

秦攀不温不火的话,却骇的方凌一个激灵,连忙上前将那些晦气东西包了拿走。

墨珏却不动声色地瞧了瞧秦攀,总觉得哪处有什么不妥,却又说不上来。“你确定此事是秦王所为?”

墨执会如此天真地犯下这样愚蠢的错误吗?下毒还叫人看见?何况他又如何保得准是谁会骑上那匹下了毒的马?

如此一想,更觉秦攀话中疑点重重。

秦攀垂首不言,君王难伺候,不说不是,说了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