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傲世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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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诈

瞿良邪倚在窗畔絮絮想着,天儿虽不热,她却只着了薄薄的衫子,一手捧着冰炉子,一手撑着下巴。公孙佑的事情想了一遍,又想起德太妃的事情,心情便更加恹恹的。瞧着满院子的四季海棠开遍,眼中繁花掩不去凉意。

正想到如此,便瞧见那厢秦贵人带着丫头入了院子,前头的归乡先进来回禀。她心思急转,倒不如先诈一诈这秦湘莲,倘或她真知情,必定会露出破绽来。

如此一想,心下就有了主意,甩手就将手中的手炉子摔在地上,手柄上镶嵌的几粒玉石都裂了,只惊的沁儿与归乡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

瞿良邪便骂道:“原是本宫纵了你们,如今愈发的没王法了,不过查点药,偷懒不去不说,反而拿话来糊弄本宫。”

沁儿眼一转,瞧见窗角下有身影,便立即明白过来,连忙拉着归乡跪下,软声请罪道:“小姐赎罪,那药来的蹊跷,又是皇后宫里的东西,太医院的太医也说没有,能问的归乡可都问过了。”

瞿良邪听了愈发好气,随手又摔下了一个杯子,直直碎在归乡身边,吓得她身子一个哆嗦,立即俯身又请罪,“娘娘息怒,身子要紧。”

瞿良邪气急反笑,只是笑声凉凉的,一手撑着腰连连喘了几口粗气,方才道:“就是从前在家你也是这般搪塞父母的?打量着我这几日病了,以为你从小跟着父母亲就不治你了?今儿就叫你去罪庭吃吃苦头。”

秦湘莲听着这话,想瞿良邪必定是要查那药水的来历,心思几下转动,自己正想另寻出路,何不趁此机会卖给她一个人情,将来她同公孙玲珑斗若是胜了,自己这份人情也还可以派上用场,就是败了,于自己也没多大的损失。

如此一想,便进了殿去,见瞿良邪一张脸气的煞白,连忙俯身行礼,故作不知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气成这样子?”又看了一旁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柔柔笑道:“下头的人不懂事,妹妹也该保重些身子才是,何苦与她们计较呢。”

她一身紫色暗花的长衫,梳着妖娆灵蛇发髻,鬓发贴了花钿一致蜿蜒到额前。

瞿良邪正气不知如何,见她来了,忙道:“姐姐是不知道,前头姐姐给的驱蚊的药,叶云太医说用久了对女孩儿家的身子不好,本宫寻思着,皇后堕胎一事虽与芳槐那贱婢有干系,但好好的孩子也不能摔一跤就没了,就让这丫头去查一查。谁知一连几日没来回话不说,问起来就拿话来敷衍本宫,实在气不过。”

秦湘莲一听,心中暗道果真是为了那药水的事情,扶了瞿良邪坐下,又奉上茶去去火,自行坐下后,才笑道:“嫔妾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是为了这。虽然是皇后的东西,嫔妾也小心着,拿来后去太医院问了,里头的麝香含量十分少,只要不直接饮用,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瞿良邪暗暗发笑,她明知里头有麝香,却不事先告知,这其中是无心还是有意,就不得而知了。听了这话,脸上却作恍然的样子,“原是如此,姐姐也该早些说才是,害的本宫担心了好一阵子。”

又瞟了眼跪在下头的归乡和沁儿,怒道:“没眼色的,还不赶紧去奉盏新茶来,还真等着去罪庭吗?”

归乡这便告罪下去,沁儿忙将屋子里的碎片收拾了,暗暗抬首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无奈暗衬:统共就剩下这样一个手炉,小姐还给摔了,回头怕热受罪又难受了。

随即又想,李守义老师送来的药但真是极好的,这些日子小姐妹热的那样骇人,只是那药剩下的也不多了,但愿叶云太医能根据提供的药水找到药材研制出来,否则小姐的身子还虚着,等明年还得受苦。

归乡俸了茶来,秦湘莲不动声色地饮了,心中想着该如何开口。瞿良邪却已经落寞道:“让秦姐姐见笑了,连日阴雨,加上本宫身子又时好时坏的,脾气也大了些。想着为公孙姐姐分忧的,却不中用。”

“公孙皇贵妃能耐,大小事都经历过的,自然不会与娘娘计较这些的。”秦湘莲安慰道,心中却也猜度瞿良邪此话的心思。

瞿良邪闻言果真荡开笑颜,眼中充满了羡慕,“瞧着也是,公孙姐姐的父亲是将军,爷爷是阁老,她又岂是泛泛之辈。”

秦湘莲心中一动,福蕊宫同玲珑宫不睦许久,今日瞿良邪却总将话题往公孙玲珑身上扯,还牵出了她爷爷和父亲,莫不是想打探公孙家什么事吧?

心中又是一番思量,公孙家的事情大多是在明面上的,就是有一两件说不得的事,也就只有公孙正的长子公孙佑的事情了。

她默默地饮了一口茶,心中一番计较,道:“只可惜这样的名门世家,却也出了个浑的,妹妹可听说公孙将军原是还有个哥哥的,只可惜事后与人私奔,与家中人都决裂了。”

“本宫怎么从未听说?”瞿良邪故作惊讶,搁下茶杯一番喟叹,“就不知道是怎样别致的女儿,竟然叫公孙公子弃了荣华富贵,也要长相厮守。”

秦湘莲也搁下茶杯,取手帕擦了擦嘴角,四下看了看。

见她有话要说,瞿良邪便叫沁儿带着归乡先下去,秦湘莲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妹妹可知道,公孙家同墨家一向不睦的原因吗?”

瞿良邪心中一惊,却镇定道:“朝堂之上各有见地,原也是常事,难不成这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秦湘莲俯身过去,又将声音压低了些,道:“哪里是什么政见不同,分明是当年公孙佑拐走的就是墨家族中的女儿,嫔妾也是听家父酒醉时无意中提起,当年为了追回那对私奔的人,墨家和公孙家出动了多少人马,搜查了将近两年,才终于找到了那女子。”

瞿良邪急急追问道:“那如今那女孩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