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傲世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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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验尸

李宗清此时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叫着,身边围了四五个大夫忙的不可开交,丫鬟仆人进进出出摩肩擦踵。

瞿良邪略放心,老远便听见了李宗清的声音,还有力气叫那么大声想来伤的不重。可见到进出忙碌的那一堆人影时嫌弃地皱眉,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有见过他的丫鬟将二人领了进去。李宗清半卧暗灰纱帐的床上,面色泛白毫无血色,看来是吃痛不轻。见了瞿良邪后挣扎着起来行礼。

后者大手一挥,脸上带了三分担忧,却掩不了眼底深深的嫌恶。“李大人有伤在身便不必多礼,你是蜀地的父母官,可要早日康复才行。”她心中却冷哼,也不知谁那么不长眼竟留你性命!随即一想也不对,这李宗清死了自己恐怕还得在此逗留,反正那些东西已经快马送往皇宫,皇上自然知道如何处置。

李宗清又是一阵溜须拍马,然后开始哼哼唧唧了。搞的瞿良邪心情郁闷至极,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与秦攀离开了。行至无人小径,她才低声询问:“有何发现?”

秦攀面色沉重道:“李宗清的伤并无大碍,只一件事,衙门存放档案的库房被焚为灰烬,所有档案无一幸免!”

瞿良邪闻言大惊失色,双眉微蹙沉吟道:“看来他的目的不是李宗清,而在那些档案上。但是,他到底想要隐藏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一宗冤案便冒死夜闯衙门?”她双眼微眯,抬头见头顶无名大树上一双绿亮眼睛直直盯着他。

“至今我们也未曾弄清血书所指是哪宗案子,有人便急着毁灭证据,看来这蜀地并不像表面那样太平啊!”秦攀顺着瞿良邪的视线望去,微愣一下:“乌鸦吗?这可不是好兆头。”

“先回去再说吧。”瞿良邪说完率先抽身离去,也不管秦攀有没有跟上,路上遇到与他打招呼的人也不予理会。

秦攀也不说话,快步跟上。

寒冬将至,王府庭前积雪覆盖大片黄土,零星有绿白的枝桠出,却掩不了雪后荒凉。

刘氏立在廊下,看着淅淅沥沥的牛毛小雨愣神,白衣如雪,长发一半高挽一半披散。

瞿良邪无意间抬头,有片刻的恍惚。记忆中有人也是这样一身白衣清贵无暇,总是看着雨帘不出声。询问之下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看天下万物的生机。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雨润万物,可不是天下万物的生机吗?她放下手中狼毫,出门与刘氏并肩,“刘姐姐,在看什么?”

刘氏双眼仍旧绯红,但目光却很淡然,“妾身再看王爷。”她总不明白自家王爷为何时常站在雨帘外,此时置身此处,却是更加的迷惘。“王爷并不喜欢下雨,却又每次都会盯着雨看半天。”

瞿良邪双眼微眯成缝,狭长的眉尾隐在刘海深处。身子探出了廊下,俊俏的鼻翼上很快落满了细细的水珠。薄唇微勾一抹淡然笑容:“琏哥哥看的是天下。”

“天下?”刘氏呢喃一句,随后冷笑一声,稍显疲倦的脸蛋上出现一丝阴霾,眼中尽是不甘。“王爷为天下人算尽荣华,到头来却落到一个子嗣难保的下场。”

瞿良邪向前踏出一步,将整个身子暴露在雨中,感受那丝丝细微的凉意。她知道刘氏话中的意思,却只能装作不知道,纵然她爱惨了琏哥哥,可也不能为了他而置整个天下于不顾。

她相信,就算是琏哥哥再世,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刘氏等了半晌没有等到瞿良邪的回应,只道:“罪妇会剃发出家,从此吃斋念佛常伴青灯,只求能为谆儿赎清一些罪孽。”

瞿良邪一惊,刚要说话,却被一个温润的声音抢白:“娘娘可真是悠闲。”转头望去,却是秦攀踏雨而来,青衫纶巾,羽扇轻摇。

知道他二人有话要说,刘氏便先离去。

瞿良邪将秦攀让进屋里,关上门正色问道:“可有新的发现?”

秦攀自来熟倒了茶喝着,见瞿良邪在他对面坐下才慢悠悠开口说道:“此事棘手!”

瞿良邪眉眼一挑,随手拂去将窗户关上,“此话怎讲?”

“冤案有,且发生半月前。村头有一女子死的离奇,丈夫已招斩首结案,男人的姐姐、也就是送千里迢迢送信给我的人也已经死亡。也就是说这件案子已经结案,死者家人以及凶手家里已经无人,加上档案全部被毁,整个案子根本无从翻案。”秦攀说话间已经将整杯茶喝完。

瞿良邪给他续上,自己也倒了一杯,却只是握在手里盯着,若有所思。“无家属的案子、只有一个‘冤’字的血书,我们刚来便毁掉了档案。”她总觉得这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而这一切就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黑手在暗中操控一样。

秦攀继续道:“死者名唤东珠,与她丈夫刘贵极其姐姐刘芳生活一起,虽不说很是富裕,但生计决无问题,平日里举案齐眉出入成双羡煞旁人。她的丈夫刘贵也是老实巴交的人,万不会犯下此等罪行。”

见秦攀欲言又止,瞿良邪皱眉,“此案最大的疑点是什么?”

秦攀也不隐瞒,“东珠的死亡是在十月十五夜晚,而刘芳在十三日时便已经失踪,至此再也没有回过家,而刘贵却是在第二日就敲案定罪。”

瞿良邪闻言大惊,他暗自琢磨了秦攀的话,若是刘芳得知自己弟弟在月末就会被处斩,定然不会千里迢迢跑到殷都求救。即便秦攀名声在外,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若是得知自己弟弟死后才启程去殷都,那么时间肯定不够。“看来这并非一宗单纯的冤案。”她站起身,“走吧,我们去查查那个东珠到底怎么死的。”

“怎么查?”秦攀虽然有疑问,还是跟在她后面出门。

雨已经停了,空气格外的清晰。檐下雨滴有节奏地打在青石上。‘嘀嗒、嘀嗒’

瞿良邪大步踏出,心情也因这清晰的空气轻松不少,大声说道:“当然是验尸。”

秦攀长眉毛轻挑,,狐疑地盯着瞿良邪背影,“你会验?”

瞿良邪摇头:“不会。”随即转头促狭地看着他:“你不是会吗?”

秦攀皱眉,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不再说话。

瞿良邪哈哈大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