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傲世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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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真相

秋月扶了她坐下,将安神茶递到她面前,看着她饮下后,方才继续说道:“奴婢也十分纳闷,便悄悄问了方公公。今儿一早,皇上说那紫薇花开是个好兆头,是应到了两位娘娘的喜事上,因此送了一瓶瞿府,又送了一瓶去畅音阁。崇嫔喜爱的不得了,不仅时常把玩,更将它搁在床头,晚间便大出血,太医赶到的时候,孩子已经胎死腹中,崇嫔险些也没命了。”

听到这里,瞿良邪已经明白十分过来,“那花有问题?”

秋月道:“太医院的人查出,那花上被人洒了催产的药来,奴婢才刚叫人查过外头那瓶花,虽然没有被动手脚,想想也害怕的很,便叫他们移出去放在荒院子里去。”

瞿良邪点了点头,未语。

同一株树上折下来的花,送到她这里的便没事,送到畅音阁的便被下了药?若非此刻自己身在瞿府,此事只怕又要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后宫妃嫔多半随皇后在行宫未回,若说唯一剩下的可能,便只有一个秦湘莲。但那紫薇花开的突然,秦湘莲行事向来稳妥,匆忙间下药容易败露,即便侥幸能除去崇嫔腹中的孩子,她自己也难摘干净,断不会做这样的事。

可毒杀龙子的事情,没有主子指使,哪个宫里的丫头胆敢擅自做主?

她思索一番后,问道:“皇上如何?”

“皇上下午遣方公公来慰问娘娘的情况,听他的意思,皇上气的不轻,已经将御花园的花匠的处死。所有负责为崇嫔送花的,也被拖入大理寺严加拷问,问不出东西来,恐怕皇上不会善罢甘休。”

秋月的话在瞿良邪的意料之中,皇上年以二五,膝下还无一子,前头折损的孩子那样多,眼看着崇嫔已有七月的身孕,再过两月便能出世,他心中如何不痛?

她伸手抚了抚明显隆起的小腹,叹道:“你替我砚墨,那孩子去的冤枉,我抄写几页往生经。”她虽恨崇嫔跋扈,恨崇家害死了谆儿,但同为人母,那个孩子落了,她心中也十分难受。

秋月便替她准备笔墨去,一边又叹道:“皇上当初将娘娘安置在瞿府,是何等明智的。”

“无论身处何地,那些处心积虑要谋害的人,也绝不会放弃。”瞿良邪悠悠一叹,拢了拢肩上的斗篷,起身行至桌旁,焚香祷告,静静地抄写起经文来。

七页经文抄写完毕,她便叫秋月拿来火炉子,将经文焚烧,却听外头有人来传,说是叶云来了。

瞿良邪暗暗奇怪,“都这么晚了,叶云怎么来了?”

秋月道:“晨时那花刚送来,娘娘曾经接触过,奴婢担心那些大夫有检查不详细的,特意派人去叫叶大人过来瞧瞧。恐怕叶大人是被召去宫中,眼下才回来。”她说着开门去,出门去将叶云迎了进来。“叶大人来了便好了。”

因外头下着蒙蒙细雨,叶云戴的斗篷上蒙了雨雾,进屋后脱掉递给身后小童,闻见屋子里有焚烧的味道,见瞿良邪正将纸张扔进火炉里,问道:“娘娘什么东西不拿去外头烧,这气味虽然轻微,但对腹中胎儿不好。”

瞿良邪将最后一页经文扔进火炉子里,落座后示意叶云先坐,递了茶给他,“崇嫔的孩子没了,本宫烧些经文给他,也算是给腹中的孩儿积福。”

叶云闻言心下一沉,崇嫔孩子没了,最得益的无非是瞿良邪。只是他细细瞧着瞿良邪的脸上,她脸上的悲怜不似作假,又想起她一贯的手段和凉薄性子,一时间竟猜不准究竟此事与她是否有关了。

见叶云不接茶,瞿良邪便将茶杯搁在案上,自己端起安神茶饮了一口,问道:“叶大人在想什么?”

叶云回神过来,应道:“没什么,夜深了,微臣先替娘娘请脉吧,皇上也十分挂念,生怕娘娘有什么闪失。”他说着从药童手中接过药箱,取出药枕丝帕。

瞿良邪将杯子搁下,手递了出去,问道:“大人可是怀疑,崇嫔府中胎儿,是本宫所害?”

叶云搭在丝帕上的手一颤,力道没把持住,按的重了些,感受到瞿良邪微微发凉的体温。默了片刻,方才问道:“此事,但真与娘娘无关吗?”

“大人太看得起本宫了。”瞿良邪柔柔一笑,右手拨弄着青花瓷的杯盖,问道:“本宫虽能算尽人心,却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紫薇花开也好,崇嫔胎死腹中也好,皆在本宫意料之外。”

叶云闻言,心中竟稍稍松了一口气,如此默然诊脉,后道:“微臣来看娘娘之前,去荒院看过了那紫薇花,并无异样。娘娘这几日休养的好,腹中胎儿十分康健,娘娘大可安心。”

崇嫔的孩子没了,瞿良邪心中到底不安,如今听了叶云的话,方才松了一口气。将手拢回袖中,淡淡一笑,“有劳叶大人了。”

叶云收了工具,又听瞿良邪问道:“大人说一句实话,崇嫔,但真是因为那花才折的吗?”

叶云手一颤,一时间连语气都变了,“娘娘怎么突然这么问?”

瞿良邪闲闲地饮了口茶,柔柔的眼眸深处映出阑珊灯火,那里面盛满的笑意,叫人看的心慌。“大人忘了,本宫也看过一些医书,那紫薇花上即便被人洒了催产的药物,非日积月累,怎会朝夕之间便叫崇嫔小产?何况,眼下皇后领人远离后宫,宫中统共只有一个秦湘莲,不是她,不是本宫,难不成还是崇嫔自己不成?”

叶云再次惊愣片刻,事发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她竟然想到了这些,实在叫他惊诧万分。

他静默片刻,方才问道:“娘娘既然已经收拢了叶振远,此事为何不去问他呢?”

崇嫔早产,孩子胎死腹中,若非一早便被人下了药,绝对不会轻易滑胎。而叶振远向来为她安胎的,她身体有丝毫变化,岂会不知道?这么久以来却没有禀报,若说是他医术不精,只怕是滑天下大稽的。

经由叶云一句话提醒,瞿良邪瞬间便明了过来。叶振远当年帮助墨太后,受她扶持叶家才有今日。墨家与公孙家族相争,叶家在其中两边不得罪,而如今公孙家倒,墨家也渐渐隐了丰满,叶家要寻找新的依靠,很显然这个依靠不可能是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