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傲世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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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身世

瞿良邪还在愣神,公孙正却没有丝毫的意外,含笑朝她招招手,“别愣着,把门关上,我们好好说说话。”

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瞿良邪只得先将门关上,随即整理了一下心情,上前揖了一礼,“多谢公孙阁老救命之恩!”

无论公孙正出于什么目的,当初救她的人是他,便是她的救命恩人,这声谢是该的。

公孙正含笑受了,示意她先坐,到了茶放到她面前,“按礼,老夫是要向皇贵妃行礼的,只是今日情况特殊,这个礼老夫便先搁着,想让皇贵妃听老夫讲个故事。”

瞿良邪不动声色地端坐着,静候下文。

“老夫一生育有两子,朝中公孙将军是次子,另有长子年少叛逆,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意欲与那女子私奔。老夫知晓后力阻,却不料那孩子天性倔强的很,竟与那女子私奔,几年无踪。”

公孙正话说的慢,是不是啜口茶,又细细想一会儿,才又道:“直到三年前,老夫偶然得知逆子离世,尚且有一遗孤再世,便倾尽全力去寻找,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于一年前将这孩子的下落寻到了。”

瞿良邪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茶杯,眼神不定,堪堪饮了一大口茶,才又问道:“后来呢?”

“老夫位极人臣,一生树敌太多,打探到这孩子的消息时,这消息也走漏了,被多方探知。他们有人想要杀了这孩子,有人想要抓住这孩子,最后……”

说到这里,公孙正堪堪顿住,看到瞿良邪脸色一点一点地苍白,他反而轻轻地笑了,“最后这孩子入了宫。”

瞿良邪只觉得自己全身软软的无力,她想要搁下手里的杯子,却不知为何打翻了杯子里的茶,茶水溅了满身却浑然不觉。双手撑着桌面站起,嘴里无意识地说道:“哥哥还在下头等我,公孙大人,我先告辞了。”

她脚步不稳,走的踉跄,甚至连拉开门栓的力气都没有。

公孙正却是早已料到她如此反应,不动声色饮茶,不轻不重道:“你身体里流着我公孙家的血脉,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也不叫瞿良邪,你该叫公孙良邪!”

“你胡说!”出于本能地,瞿良邪脱口便反驳他,“我出身琅琊村,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

“我公孙家族的人,无论男女,身上必定有一个小指大小的胎记。”

如此轻轻浅浅的一句话,骇的瞿良邪捂紧了腰部,在她腰部下方,确实有一个小指大小的胎记。

见她反应,公孙正起身,缓缓拉起衣袖,在他手臂上,一个红艳艳的拇指大小的圆点,刺得瞿良邪双眼生疼,她身上的胎记,便如那个圆点一般,一模一样。

“当年,你母亲生下了你的当日便将你丢在琅琊村一户农家,若非井口发生异像,先帝将你抱入宫中,你怕是早已葬身那场大火之中。”公孙正继续缓缓说道:“你是我公孙正的孙女,这是不争的事实,老夫会去奏请皇上,让你认祖归宗。”

“不要!”瞿良邪惊骇地失声喊到,不停地摇着头,“不要说,不要说出去。”

她只想做瞿家的女儿,一辈子都是瞿家的女儿,瞿家二老便是她的亲身父母!

如此想着,她用力地拉开门栓,正碰上闻声赶上来的瞿少尘, 不等他询问,便紧紧拉住他的手,往楼下去,“哥哥,我们回家吧。”

原本瞿少尘要进屋去看看,但发现瞿良邪的神情不太对,立即带着她下楼,又吩咐沁儿去找一辆马车来,三人坐着马车回了府。

一回到府中,瞿良邪便去了瞿夫人房中,一把搂住她,全身都在害怕的颤抖着。

“邪儿,这是怎么了?”瞿夫人被吓坏了,伸手拍着瞿良邪的背部轻轻安慰她,又问紧随着赶来的瞿少尘。

瞿少尘也不知事情如何,无奈地摇了摇头,更加好奇那个水滴形玉佩的主人是谁,他到底和妹妹说了什么,为何妹妹的反应这么大?

“女儿刚才听了一个故事,有些感触,就想到了母亲。”许久之后,瞿良邪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从瞿夫人的怀中出来,笑道:“母亲的怀抱还和小时候那样,令人安心。”

瞧她如此小孩子气,瞿夫人也不由得开了怀,适才的担忧也因为瞿良邪脸上的笑容烟消云散,“你这孩子,平时总是把自己捂的太严实,从不肯在人前示弱,偶尔也依赖一下我们才是。”

瞿良邪笑道:“母亲说的极是,就怕今后母亲要嫌女儿烦了。”

“傻孩子。”瞿夫人抚了抚爱女的发丝,“天下间哪有父母会嫌弃自己女儿烦的!”

微微一愣,瞿良邪垂下眉眼,不再说话。

瞿少尘悄然退出房间,抬首时乌云遮掩了半边皓月,悠悠的月光清清冷冷地洒在夜幕下,整个瞿府还热闹地为明日的寿辰做准备。

瞿良邪的脆弱,也叫瞿夫人心疼,便留了她歇下。一夜无话,早起时瞿良邪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丝毫看不出昨日的狼狈,替瞿夫人梳洗好了,她才回到院子里。

沁儿仔细瞧了瞧她,到底还是忍住没问昨夜的事,归香拿来了早饭,说起今日的宾客,“听珍珠姐姐说,今日会有一位客人来参加老爷的寿辰,娘娘见了,必定是高兴的。”

瞿良邪思绪一转,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旧人会值得自己高兴,便丢开了去。

因顶着皇贵妃的名头,阖府上下忙的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但瞿良邪却闲的很,几次想要帮忙,不等她近前去,原本忙碌的人早早就跪下了大片,竟添了乱。索性她便待在院子里看书,哪里也不去了。

日头才起,凝香却领着一紫衫女子入了院子,正是楚岁,她身边还跟着春晖。

见到她,沁儿自然没有好脸色的,瞿良邪反而是笑开了眼,“秦夫人,许久不见。”

楚岁俯身行了个礼,她身后的春晖便下身扣了个头,“奴婢多谢娘娘不杀之恩。”

瞿良邪示意她先起来,“我没罚你,但不代表我不追究你曾经做的事,宫里的冤魂太多,能少一条也好。”

春晖又扣了几个响头才退下,楚岁不请自坐,抬眉看着面前的人,一袭湖绿色参了银丝的衫子衬得人清尘脱俗,算不得惊艳的脸上,始终带着从容不迫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