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房中太闷了,杨战搬了张椅子坐在房间外,笑看着那群在地上跪伏着大气都不敢出的破天峰弟子。吴宗祯也觉得有趣的紧,这些家伙之前趾高气昂的跑来,打算好好教训一番他,可谁知房中恰好站着位学院的灵魂人物,只能说他们时运不济。
吴宗祯拿了个水果啃了口,依靠在门框上,问道:“这次院比胜了没?温桓那家伙呢?”
想着院长师尊怎么找到遮云院来的杨战,回过神来说道:“温桓还在升龙台,估计等会就回了吧!”
吴宗祯在杨战椅子旁蹲了下来,看着那群匍匐在地上的破天峰弟子,轻声道:“在想院长为什么会找你?”
杨战没有明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刚说到温桓,那温桓就进了遮云院的屋子,看到一群家伙跪在地上,先是被震慑了下,随后小跑道杨战身旁,指着这群家伙,轻声道:“这不是破天峰的弟子么?怎么都跪在地上?”
“他来找吴宗祯麻烦,却刚好碰上院长,所以这回都跪着,估计没有院长发话是不敢起来了。”杨战声音提高了点。
“该死的!”
破天峰弟子程虎跪伏在地上,肠子都悔青了,暗恨出门没看黄历,居然在外门的遮云院中碰到那高大上的院长。更暗恨眼前这三人将他们几人当把戏看,甚至他们还没站起来的勇气。
在内门中身份不低的程虎,本身便是那遮天峰的群英社领头人物,不说名动内门,但某些长老还是得给他几分薄面。否则也不至于大庭广众下带着一伙人来找回场子,一路上可有人阻挡?
到了遮天峰,他们也好歹也算条过江龙,这遮云院中其他峰的弟子,没勇气招惹,只能龟缩房中,他们那份过江龙气魄不俗吧!
谁料这遮云院中还真有那不开眼的家伙找死,关键是他们还想杀鸡儆猴助长自身嚣张气馅时,熟料那个青木竹马跟别人跑了的吴宗祯,真有几把刷子,不禁让他们看走眼。
在破天峰内门弟子当中,都说瑕疵必报形容的就是他程虎,程虎也十分不客气欣然接受了称呼,如今纠集群英社中有共同语言的师兄弟们来遮云院,就是要行那瑕疵必报的事。
匍匐在地程虎心中暗道,这次大爷运气不好被院长逮到,下次出门看好黄历,你们三人就等死吧!
温桓唯恐天下不乱,捧腹大笑道:“哈哈,你们也有今天啊,之前不都在遮云院中一手遮天吗?怎么这会却成了那跪地郎?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那膝盖金贵程度怕黄金这等俗物都配不上吧!要是让院比归来的弟子看到你这幅样子,估计得笑掉大牙,之前那嚣张气焰去哪了,被狗吃了?”
程虎猛然抬头,怒目相向,咬牙切齿道:“温桓,你找死。”
温桓妆模作样的缩了缩脑袋,说了句:“我好怕!”
向来喜欢痛打落水狗的温桓露出本性,平日里对于不太熟的人,他往往会捧着本书装出副温文尔雅的气质,可要是他心里认可了谁,跟谁熟络了,那本性就暴露无遗,说他小人得志也罢,反正他乐在其中。
就好像当年那个跪在父亲面前的小温桓,求着让父亲送他去寒门武堂修炼,说想靠双手改变命运。
可命运哪有那么容易改变的?在寒门武堂中有些沉默寡言的小温桓哪次不是被人打的头破血流?被打的次数多了,也就知道了人善被人欺的道理。从一个沉默寡言偶尔露齿微笑的小少年,到如今这个带着面具过活的青年,其中经历了什么,或许不足为外人道,但起码他从那寒门武堂中脱颖而出,成了整个青乌行省最大宗门势力的弟子,不简单吧!这么些年养成的性子,能有几个人真的清楚?这种带着面具生活,偶尔来个痛打落水狗的招,难道不是人生快事?
杨战笑看着温桓那副小人得志的面貌,估摸着温桓刚进遮云院没少被这程虎所针对,人嘛,对待敌人就应该这样,什么普度众生,慈悲为怀的事就留给那些整天阿弥陀佛的佛门弟子去说去做,该动嘴伤人就伤,动手杀人就杀,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谁还有那闲工夫扯这些大道理,听那些佛门假慈悲的秃驴们说什么‘善哉善哉’之类的话。
程虎暴跳如雷,要不是身后那群弟子害怕程虎出手伤人连累到他们,而出手扯住了程虎的衣角,怕程虎早就将那温桓好生教训一顿。
“嘿嘿!不敢吧,院长大人是谁?人族十大剑道宗师,战魂师公会的名誉副会长,要是你们真敢狠揍我,我就真服了你们。”温桓双手环抱向前戏谑道。
“你……”
程虎额头青筋直冒,眼中那股杀机浓烈程度,连坐在椅子上远远看着的杨战都不禁心惊胆颤,还真有些担心这些家伙万一有骨气暴起伤人。
实力跟程虎还尚且有不少差距的温桓笑了笑,后背何尝不是渗出了几滴冷汗,也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外看着院落中跪伏的那群家伙,手中还捧着那本翻烂了的蓝皮书,相当惬意。
“《真武异志》还是《奇人异闻录》?”杨战看向温桓手中捧着的那本蓝皮书。
温桓将书籍直接丢给了杨战,正是《奇人异闻录》,杨战笑道:“这书我看了也不下好几遍,里面的那些风流人物我差不多都能倒着背。”
温桓将信将疑道:“真这么厉害?那你给说说这当今真武大陆上,谁是那大陆第一强者?”
“虽说上面记载的天下第一是那剑仙王小屏,可总不能编著这本书的上清学宫那群人真有那本事将全天下的强者都能排个名次来?看这书就纯属闲暇时图个乐子,增长点见识,保不准将来行走天下历练,还真能遇上这奇人异闻录上的人。但也别尽信。”
杨战翻了翻这本奇人异闻录,在其中某一页停下来,上面赫然记载的是那曾剑道独秀的杨君殇老前辈误入天云学院圣地后销声匿迹的事。
杨战这才幡然醒悟,原来之前觉得那君殇之名有些熟悉,这会再次看到七八年前翻了好几遍的奇人异闻录上看到那名字,总算知道那个将不亚于琼浆玉液的酒当宝贝的枯瘦前辈,当年还真是那剑道一枝独秀的老前辈。
“看来君殇前辈说他能一个跟头三万六千里,挥手能让山河倒转,并不是唬我的……”杨战低声喃喃道。
合上书籍,杨战将那奇人异闻录抛给了温桓,温桓接过后嘿嘿笑道:“说的也是,可若哪天我真碰到了这些大人物,起码也得好好溜须拍马混个机缘,否则就太亏了。”
吴宗祯开口问道:“那书上有咋门院长的名字吗?”
温桓看了眼杨战,问道:“院长算是奇人吗?”
杨战笑道:“不是。”
温桓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脸色好看许多的吴宗祯,鼓励道:“你见识还是太浅啊,以后得多学学,这里面记载的奇人大部分都是那一鸣惊人的家伙,咋门院长虽说也算是大陆顶尖强者一列,可毕竟当不得奇人啊,毕竟五十年成半步大圣,可没剑仙王小屏那么惊艳,若论境界,那王小屏应该算是圣人之列了。要入那圣域,也只是个年头的问题。”
蹲在地上的吴宗祯没了醉酒那副颓废的气质,这会也不见外,伸出手讨要温桓手中的奇人异闻录。温桓笑骂这吴宗祯就是个贱货,矫情的很,现在知道男人除了想要女人的那个洞外,还有更多精彩的东西等着男人去征服吧!
吴宗祯站起身踹了叫嘴巴不干净的温桓,大骂温桓是个斯文禽兽,平日里表现的温文儒雅,纯碎就是那****立牌坊。对此温桓也只是咧开最笑笑,轻声说了句:彼此彼此!
杨战靠在檀木椅上,感觉到浑身舒畅,不说那群家伙跟个死狗样匍匐在地让人感觉到高高在上,光平日里温文尔雅实则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温桓,以及那较真起来就是头倔驴倔牛的吴宗祯对骂,都是相当有趣的事。
所以嘛人生在世,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总能有属于各自的生活与快乐,也有各自最独特的闪光点。要不是有太多的事情要达到更高层次才能去完成的话,也许这辈子就不握剑了,握着某人的手,这样的世界比什么都好。
院比初赛到这个时辰应该差不多都结束了,遮云院的那群弟子也都回来。当瞧见院中跪伏的八个破天峰弟子,腿都险些吓软,看着那如今一个蹲在地上,两个靠在檀木椅上看黄昏的家伙,心中掀起滔天骇浪。
莫非那一个洞玄峰的弟子一个玄云峰的弟子外加那个通天峰的弟子,还有能耐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让上三峰排第二的破天峰弟子匍匐在地上?
那这手段可真够通天了!这些弟子三条腿都发软,暗想看走眼了,这三个家伙都不是那简单的主。
不多时,地上匍匐着的一群脸都丢进了的家伙,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破天峰的几名长老盼来了,在破天峰长老身后还跟了几个遮天峰的长老,都是身穿云纹黑袍的老头。那几名长老入了院门,径直走到程虎面前,一脚将那屁股撅得老高的程虎给踹了一脚,怒目道:“真给破天峰丢脸,一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