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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小人物

洪福觉得自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小人物,有一个平凡的家,相对的也会有一个平凡的人生。机遇巧合之下踏上了修炼的路途,由于家境贫寒,单单购买丹药来洗髓凝髓的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老父老母还有兄弟姐妹并不赞成他成为一名武者。

‘福啊,家里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呀!’老父含泪说道。

老母抹去眼角的泪水颤声道:‘给你起个福名,就希望你以后有福气,练武当佣兵有什么好?整天打打杀杀朝不保夕,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做娘的可怎么活啊!’

老夫红着眼眶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月,住在我们村头的老杨家的二儿子二狗?二狗风光吧,邻里间哪家不羡慕?自从当了佣兵之后老杨家的确富裕了不少,可是谁能想到二狗他……,老杨天天站在村口等二狗回来,苦苦等了几个月,最后等回来的是……是,是二狗的人头哇!’

二狗?洪福当然认识二狗,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哥们啊,他还想等二狗回来给他吹当佣兵时的经验故事,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二狗家的情况没有比他家好多少,要不是二狗碰上个好团队送了点抚恤金,恐怕连下葬的钱都没有。练武真的只能是这种下场吗?洪福一边哭一边想念着二狗。

表面上不再提及修炼的事,一到深夜就从被窝里爬起来练武,或许心里面还是不甘心吧。

兴许真的是名字起的好,去趟镇子也能遇见天烽谷的外门弟子,闲聊时说起家长里短,洪福惊讶地发现对方竟是他的远房亲戚。

‘我原本住在你们邻村,饭都吃不饱,日子别提有多苦了。你看我现在,吃喝不愁手头宽裕,连媳妇都娶上了。……我告诉你,在过上几个月我连儿子都抱上了。’那人对自己的肚子比划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道。

洪福特地细细打量了一番,对方穿着光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有着城里人的架势。一脸羡慕道:‘外面真的有那么好?’

‘别的我不说,一会带你去看我在镇子里置办的房舍,你看看就知道了。’

‘哦……好好……’洪福点了点头。心里虽然矛盾,却是信了几分。

‘哎,是不是家里不同意你练武?’

洪福老老实实地应声道:‘我的一个好哥们,从小玩到大的,练武后去当了佣兵,现在人没了……家里担心我出事……’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当佣兵肯定有风险,不去就是了,还有别的路子呀。’

洪福眼前一亮。‘还有什么路子?’

‘去天烽谷呀!真是傻了吧唧的。’

‘天,天烽谷?!我能去?’洪福直接蒙了。身为大夏人,从大人到孩子有谁没有听过天烽谷,可是天烽谷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听说可严格了,像他这样的可能连门都进不去。

‘有什么不能去的又不是狼窝虎穴,加把劲努力修炼吧,看在亲戚的份上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来问我。’远房亲戚把胸脯拍得梆梆响。

洪福被说得心里热腾腾的,好像有簇火苗正在烈烈燃烧,哪怕家里再反对他也要去天烽谷碰碰运气。

‘不是我说的好听,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哪怕不当不成入门弟子做个外门弟子也是件光耀门楣的事,兄弟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

‘爹,娘,我去镇里的表舅父家了。’洪福一直瞒得很紧,家里人都不知道他要去参加天烽谷的入门试炼。

‘去吧,做活的时候细点心,别给人家添麻烦。还有,多多注意身体,别累着。’

‘好嘞,爹,娘,你们就放心吧。’

……

洪福盯着手里沉甸甸的布包,愣道:‘这是什么?’

‘一些银子,入门要用上的。’

洪福打开布包一看,大吃一惊。‘入门需要五……五十两白银?!’天啊,五十两白银!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还只是入门的费用。

‘不管成与不成都要交的,交了钱才有机会不是?’

‘这这,这我还不起啊!’洪福很想说不去了,万一没被选上还花了五十两银子,家里不吃不喝二十年可能都还不上。欺骗父母已经够内疚了,若是再背上巨额债务……接下来的事洪福不敢继续想下去。

‘你的资质比我还好些,说不定能当个入门弟子,等你成了天烽谷的人,弄钱还不简单?听我的,放心去吧,等你风风光光地回来后,我们两家都跟着沾光不是?’远房亲戚像是对洪福极有信心,耐心劝说道。

洪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门的,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里一片踌躇。将裹着五十两银子的布包紧紧抱着,这还不放心,又在布包外面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旧衣服,心里才放下了心。

“一定要成为天烽谷的弟子!”洪福对自己说道。

……

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壁峰的入门弟子,洪福喜极而涕。虽然听说壁峰是天烽谷七峰中实力最弱的一峰,洪福觉得很无所谓,他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在生活中苦苦挣扎的小人物,如今他成为天烽谷的弟子的事在村子里都传遍了,老父老母震惊之余亦是觉得脸上有光,连道‘娃有出息了’。

有了这些洪福很是满足,七峰大比与他何干?

可是,当七峰大比之日来临,当室峰尊主叫到他的名字时,洪福满脸死灰。

一些无根无据的流言常常被口口相传,其中可能会有点夸张,但是,只有升为登堂弟子时必须要对天上诸神发誓的事,绝不会有假。他只是个修为一般般的入门弟子,入门弟子之间比斗时误伤致死的事他亲眼见过,只有体罚没有天罚,因为没有发过誓,所以死了就是死了。

洪福不是傻子,不会想不到这么多人比斗会没有误伤,受的伤要是重了,壁峰可不会在他这种平平无奇的入门弟子身上浪费治愈符咒。

他不想死!洪福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巨鼎,冷汗湿了他的额头,鬓角,颈项,后背……

“击鼎!”

杨天兆的声音骤然响起,吓得洪福猛地一哆嗦,胸口剧烈地起伏,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依照前两次的经验,他有把握在第三次能震出巨鼎里的纸签,可是心里面的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不要,不要,不要……

尊主面前他敢违令吗?终究是不敢的,洪福不由地哭笑一声,举掌猛地朝鼎足击去!

‘砰!’

巨鼎受力后发出一声脆鸣,鼎身动也不动,杨天兆眼睛微微一眯。

各峰弟子们彼此之间议论纷纷,都在讨论洪福为什么没有从巨鼎里震出纸签,有的说巨鼎被动了手脚,有的说是洪福修为太低,还有的干脆什么都不理直接冲着洪福喊道:“操,修为都修到狗身上去了,连个铜鼎都搞不定,丢不丢人!”

洪福对这些骂声充耳不闻,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三次失败丧失比斗资格,正如他所期望的。静静地低头立在原地,等待室峰尊主杨天兆的发落。

“三次击鼎失败,丧失比斗资格。”

杨天兆很出人意料地笑了,没有为难,没有怒喝,而是一句把洪福给打发了回去。

“本尊开始抽第二签,”杨天兆探手虚抓,一张纸签落入手中,展开一看,念出上面的人名。“斗峰……”

斗峰!所有的斗峰弟子心脏全部提到了嗓子眼!

“斗峰,邹文克。”

“呼……”一听是邹文克,斗峰弟子纷纷吐出一口长气。

“白脸,你——”余承神色复杂地看着邹文克,眼神里透着担心。

邹文克昂头道:“没事,不就是比斗么,谁怕谁!”说完,大步朝着巨鼎走去。

黎飞听见高台上报出邹文克的名字,慌慌张张地赶了回来,却只看到了邹文克的背影。

“白脸他就这么上去了?”黎飞焦急地问着余承。

余承摊开手无奈道:“尊主亲自提名,还能怎么办?”

黎飞转眼朝着青铜巨鼎望去,邹文克已然来到巨鼎跟前。他没有洪福那么多的顾虑,很是干脆地击了鼎足一掌。

‘砰!’

巨鼎随着厚重的嗡鸣声剧烈颤动了一下,里面的纸签也发出了‘沙沙’的摩擦声。邹文克蹙眉,显然对此不满意,没等杨天兆发话又击出一掌。

这一掌下去,鼎内的纸签被震了出来,腾空了一尺多高,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邹文克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一息之后,大部分纸签悉数都回落至鼎内,只有零星几片散落了出来。

“一,二……三!”邹文克紧张地盯着摇曳在空中的纸签,直到最后一片落地,这才松了口气,他的运气还算不错,只震出来三张纸签。

“三人,”杨天兆确认后说道:“报出他们的名字后,比斗开始。”

邹文克弯腰捡起纸签,一张张地展开,三个人的名字接连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