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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熟悉的背影

提起那个红皮肤的男子,几人脸上都有些动容,这个男子是迄今为止发现身上不带阴气却能产生诡异变化的人类。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的出现却让几个人措手不及。

因为这些特殊体质的人存在于人类社会中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必须他们发病之后才能被发现。

武薇就想,这个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那个老者和墨镜男的耳朵里,此时还没有通知传过来,肯定是已经在处理了,

嫌犯已经交给他们这长时间并没有通报抓捕逃犯,应该是已经问清楚情况,并且入狱。

这样的前提下,杜煌所看到的事情根本不成立因为,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个红皮肤男子肯定会面临终身监禁,甚至是死刑。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被交给,科技学院,用来切片研究。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没人知道。

现在去了哪里也只是猜测,但是说他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武安市的街头上这个说法,武薇却难以接受,因为即使再蠢笨,那个老者和墨镜男也应该不会让他逃脱的,如果被逃脱了肯定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失职了。

想通这个之后,他就把之前看到那个瘦小身影给忽略不计了。

而安云中也听完了,这时候打开行李包向里面看,兴奋得连连尖叫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他平常想买但是却买不到的东西,现在能得到,都是因为章夜在旁边掏钱,说好话的缘故。

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当几个人回到旅馆的时候却发现刚才在路上看到的那个瘦弱背影也跟着进了店里头。

相视一眼,几人拎着着大包小包的走进房间里。

安顿好之后,杜煌挺不放心的就去约了章夜一起向前台去询问,刚才那个瘦弱模样男子的房间,等他们到前台的时候,前台服务员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们不能随便提供客户的信息。”

章夜就不愿意了:“我们要就问一下,又不是去偷去抢你怕什么?”

但是前台就抱歉说:“因为我们公司规定,不能随便透露信息实在抱歉了。”

虽然态度温和,但是话里拒绝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想要询问客人房间号,那是不可能的,之后两人只能放弃了。

正准备上楼的时候,却看到有个瘦小的人影从电梯里走过来,他们看了一下,发现正是在街上碰了安云中的那个瘦小身影。

他一直都被杜煌说怀疑,此时间见他出门,对视一眼两人就一起跟在那个男子身后向外走去。

在杜煌心里,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十分可疑,或许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而章夜抱着同样的想法,两人没有通知武薇和安云中直接孤身跟踪过去。

“等一下,我有点难受。”安云中突然说道。这个沐大小姐真是太任性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嘿,云柏。我要结婚了。”没来由的,云柏的手机里突然传来这么条简讯。云柏花了一点时间才消化过来——尽管他的眼睛非常好——他那个几年都没有联系的上了斯坦福大学并且早已毕业的聪明机灵的弟弟文晓要结婚了。云柏擦试着刀上的血迹,眼中深藏暗涌。

文晓握着手机抵住头坐在商场的皮椅上。这么些年过去他并不确定云柏是否安好。他在毕业的时候发过一条简讯,云柏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恭喜,然后在每个无眠的夜晚文晓总会想到云柏,无一例外的,他拿着手机思考着是否要给云柏发一个问候或者笑脸,但他并不希望自己打扰到了云柏的休息,并且他也不确定云柏能够回复他。

他那不善言辞的哥哥。

犹豫过后文晓会将柔软的枕头竖放,轻轻靠在墙上,看着屋外路边的树丛。大多数时候美国的月光柔和静谧,像层薄纱笼罩着奇枝异形的枯树和散播臭味的井盖,笼罩着他,笼罩着他晦涩阴暗的梦。他并不是一个怀旧的人,可他就是会时常想起在斯坦福的夜晚,他和朋友嬉笑着,或者和女朋友调调情什么的,他假装没有看到云柏躲在树丛中朝着他的方向看去,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云柏暗金色的头发藏在黑夜中,不那么显眼却刺得文晓眼睛疼。

他那笨拙的哥哥。

文晓闭上眼,感受思念与时间以流水一样的形式流过他的身体,束缚住他的手脚,控制了他的大脑。他从心底里知道并用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和尘埃掩盖这件事实——他对云柏有着某种病态的依恋。他会盯着云柏的睫毛,喉结,腰线,大腿,脚踝,直到云柏把整张脸凑到他面前。

文晓再次打开手机,他期望云柏说他想他了,他期望云柏能拥抱他,他期望他能做一切他没有勇气对云柏做的事情。

然而云柏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复了一句好的,一如他的风格。文晓努努嘴,掩盖住眼底的失落,目光飘向从试衣间内走出来的女子,小礼裙显得她在文晓身边愈发娇小起来。他点点头,露出了标准的温氏笑容——有点像掺了德州阳光的红酒,温和又迷人——然后开始着手清点婚礼上的小细节。

云柏掰着指头算了算,离文晓的婚礼还有两天,或许他应该来个突然造访,穿一身Bobby家的旧西装,买一束花或者一些糖(他清楚地记得文晓小时候很喜欢吃糖),整理一下头发和胡子,看看文晓措手不及的样子。

他想看文晓惊讶到飞起的眉毛和无奈的嘴角,他想听文晓醇厚的声音,听他说他想他了,听他说他现在很幸福,听他说他过得很好,听他说,随便说什么。

云柏闭上眼睛,思考他是否太渴望文晓了,渴望到他时刻抑制自己生怕哪天不小心爆发了,在自己的世界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云柏在破旧的沙发上睡着了,梦境的背景是一片无边际的沙滩和海,他安静地躺在沙滩上,浪潮推着海水一点点冲刷着他的记忆。

他想起4岁时抱着文晓逃离被大火吞没的家。

他想起6岁时文晓连跑带爬着来到他脚边狠狠抱住他的小腿让他不要走,而他只是想去五米外的便利店买面包。

他想起8岁时拿起猎枪战战兢兢地面对噬魂怪,看著文晓发白的脸,迅速地扣下板机给那个怪物送了一发子弹。

他想起文晓在一个圣诞节拆穿他拙劣的谎,送给他一个护身符。

他想起一天晚上他们找来一大堆烟花,看着他们在夜空中噼里啪啦地绽放。文晓冲进烟花中,举起双臂,兴奋地跳着,笑着。那是云柏愿意倾尽一切换取的笑容,纯净且美好。然后文晓冲进云柏的怀里,什么也没说,紧紧地抱着他。

他想起19岁那年文晓不顾父亲的阻拦毅然前往斯坦福,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文晓,在他转身走出家门后走到窗边凝视他。他看着文晓沿着仿佛无边的州际公路一路走下去,最终坍塌成了一个点,消失在他眼前,而后轻声说道:“别走。”

云柏想到了很多,很多已经记不清何年何月发生的事情却像铁水一样熔进他的骨头。云柏感觉自己要被海水淹没了,似乎他每回忆起一件事他就会被海水淹没一点,一点点一点点,他发现自己已经泡在了海水中,窒息,他很想哭,可是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海水填满了。光线随着深度被海水削弱,海洋像个张着深蓝色大口的妖怪,从内到外把云柏吞噬殆尽。这是云柏猎了一辈子魔都不可能打败的怪物,人们称它为记忆。

云柏眯起眼,直达光线彻底被掩盖。

淹死其实一点也不难受。

云柏想,就让他和他的记忆,他的情感一起腐烂在海底吧,那样他至少好受一点。

他一直害怕对猎鬼生疏的文晓会不会在某个晚上突然受到哪个恶魔****的袭击,所以他的手一直放在枕头下,直到他碰了碰身后冰冷的床垫才抽出被压酸的手。

云柏揉了揉脑袋,脊椎好像被人一块块拆出来一样疼痛,肌肉也发除了求救信号,心脏左侧在隐隐作痛,胃部翻绞着,旋转扭曲着。云柏觉得自己糟糕极了。连续几天了,云柏不理会Booby的警告执意去猎鬼,幸好Bobby因为不放心而跟踪,否则云柏可能就要昏倒着死在某只吸血鬼或狼人尖利的爪牙下了。云柏极力想睁开眼,可他又睡了过去。他最近好像太困了,猎人不应该有这么多的睡眠,可是他仿佛看到那些枪和刀,还有文晓在对他说快来梦里,云柏需要休息了。于是他又梦见了那片海滩,他赤着脚在软绵绵的沙滩上散步,夕阳落下橙色的背景,云柏有些累了,他走得很慢。

走了有一会儿后他看到远处有一团黑影,随着热浪翻滚着。是文晓,他正在海滩上慢跑。云柏迈开步子想走快一点,可是他仿佛拖着沉重的生了锈的枷锁,脑袋越来越沉,眼前是白茫茫一片。他尽全力赶上停在了原地的文晓,然后他站住了。他看到文晓的肩膀在颤抖。他伸手想要碰碰这个脆弱的玻璃制品,抱抱他,可是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幻境戛然而止,似乎沐大小姐受到了什么干扰。

“呵呵,看来这次你是看不完这个故事了,有个人来找我了。”沐大小姐的声音渐渐离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