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专注你们的谈话内容了，所以会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吓一跳。”张绍武也补了一句。
“哦，对了，张副叫我们调查事情我们也调查清楚了，我们刚捞出酒瓶的时候，你说的那三个离开的人，两个都是养殖户，一个叫贾强国，还有一个叫屈平，我们也调查了，他们两是因为回家照顾牲口才离开的，还有一个是惦记着家里午睡的娃，所以急着回家了，不过何桂华说他男人那会子回家了，在院子里兜了一圈，没多会就又出去了，我觉得这小子绝对有问题。”严勇接着说。
“那现在怎么办？直接把人带回去？”老周问道？
“再等等，等小田他们回来。”张绍武说道。
严勇本来想多问一句这小子又被派去干嘛了，但是转念一想，反正一会就知道了，也就不多此一问。
过了小半天的时间就看见果子、水货和支队几个同事从村子里一路小跑过来。
“周边的几户我们都调查了。”小田喘着气说道，“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恩，情况也核实了，确实属实。”支队的同事又接上一句。
“现在怎么办？”果子明显对目前的情况还不很清楚，以为线索又断了。
王国学等了一会看才又开口：“何桂华家你们走过没？”
“走过了，他们家屋后就有一个茅厕，一般都在自家解决，不过要是按照凶手心理，排除自家的嫌疑，离他们较近的就是刚才那个茅厕了。”水货说道。
“恩，没错，现在关键就是看酒瓶上能有所发现不，还有就是那个枕头，现在到底在哪里？”老周分析道。
“酒瓶上的指纹验不出，刚收到老时短信，那也是虚张声势的一步棋。”王国学摇着头说。
“如果真是何桂华男人干的，那他还真沉得住气啊，都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了还不跑路吗？”严勇很是纳闷，这小子是心太大，还是完全搞不懂状况啊。
“彻查何桂华家，出事了我担。”王国学说道。
“调虎离山。”张绍武补充道。
“只能这样了。”王国学和张绍武的对话一向很简明扼要。
说完张绍武就如此这般的给老周和严勇交代了一遍，然后又叫果子、水货和支队的同事做好准备。
原来老周和严勇这次要去何书记家里，按照张副队的交代把何书记女儿女婿引到岳丈家里去，这事还得等天黑了才能进行。
除了留守的外，果子他们几个人先把车开到镇子上吃了点东西，等到天抹黑了又杀回龙口村，老周和严勇先去了何书记家里，告诉何书记媳妇说凶手已经抓到了，意思叫女儿女婿都过来商量一下，看这事到底怎么处理？他们打不打算提起民事诉讼，就是赔钱什么的，何书记老婆一听说抓到了，立马想到的是那几个养殖户里的其中一家，说什么算了，但是老周提醒她说不是因为这件事，是其他的事情，最好还是全家一起商量下的好，何书记的儿子也赞成提出民事赔偿，商量下到底赔多少。于是一溜烟的跑到了妹妹家，把两口子都叫了过去。
这边人刚一叫走，那边几个人就摸进来何桂花家，几个人从里到外，从房顶到茅厕，能查的地方全查了个遍，但是任然什么都没找到，中途张绍武给老周发了个短信，叫他们尽量拖延时间。
“不会藏家里了吧。”果子有点心焦，家里他们可进不去。
“不可能，那会子雷刚回家，在院子里兜了一圈就走了，如果是回来想转移凶器，一定是看见藏得地方还算安全，才临时放弃的。”张绍武觉得何桂花老公的智商不至于藏个凶器在家里。
“翻土。”王国学用脚踢了一下猪圈左墙根边的土，觉得有点松软，何桂花家没有院子，屋前面只能算是一片空地，猪圈就盖在主屋的左侧，右侧是他们家的仓库，所以说如果埋东西最有可能是屋子周围或者是这个猪圈。
王国学打着手电筒，几个人一顿手刨，终于从土里刨出来一个布袋子，王国学提起来一摇，里面明显是瓷片碰撞的声音。
“就是这个东西。”王国学这时候才露出笑容。
“晕，敢情真是自己人下的手。”水货觉着这位大哥不知道是说他脑子大条了，还是该说他沉稳冷静。
“人带走，撤。”王国学下了最后的命令。
老周和严勇在何书记家里看家果子和水货两手土的走进来，就知道找到了。而再看身边坐的何桂华老公，此刻已经跟霜刷过的茄子一样，蔫了。
“勇哥，王队叫把人带走。”果子给老周和严勇说道：“我们两手上都是泥，不太方便。”
“带走？带我们去市里吗？”何书记老婆这时候纳闷了，这不是才商量赔偿的事情了吗？怎么又要带他们走啊。
“不是的大嫂，是带他去市里。”严勇用手指了指何桂花的老公。
“为什么，怎么就带他一个人？”何桂花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我想这个兄弟现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要不要我现在说出来，还是你自觉跟我们走？”严勇接着说。
说到这里，老周和严勇已经一左一右的把人架走了。
果子和水货挡住打算追出去的家人，看着何桂花的老公被架出院子，才又说道：“现在怀疑雷刚跟何书记的死有关，要带回去调查。”
“通俗易懂的解释就是，怀疑杀何书记的凶手是雷刚，我们在你家猪圈里找到了你爸爸的青花瓷枕头碎片。”水货又给解释了一遍。
说完，何桂花就哭了起来，水货叫何书记媳妇和儿子多劝劝，这事先别传出去，说只是怀疑，等一切调查清楚了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何书记老婆也是明理之人，明白水货他们的意思，叫他们放心，也叫水货带话给王国学，希望他们能调查清楚。
雷刚被带回去后，严勇和老周连夜开堂。
王国学把土里刨出来的东西打包给技术科，老时看着王国学提来的东西就说头大，王国学说连夜就要结果，为了逼着老时加快进度，进了技术科就没出来过，巴巴的等。
果子和水货两人又被安排在边上旁听学习，心想这个没多少文化的农民应该很好对付，搞不好半个小时就可以出来了，所以也都站在一边，没打算坐着。
老周先叫雷刚自我介绍，这小子倒也爽快，一口气说了个彻底，连和何桂花结婚的日子都说了。
“这个月的19号晚上6点到10点，你在什么地方？”老周看雷刚倒是挺识相，也不拖拉，直奔主旋律。
“在家看电视了。”雷刚回答的倒快。
原本严勇和果子、水货他们都以为雷刚接着就全撂了，谁知居然还是之前的回答，一点合作的意向都没，严勇更是奇怪，盯着雷刚看了半天，心想：这小子是不是还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带他回来是闹着玩了。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严勇提醒雷刚：“现在争取个主动交代还来得及。”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我从朋友那打完牌回家就一直在看电视。”雷刚还觉得自己冤枉的不行。
“那你家猪圈里的枕头瓷片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严勇看出来这位不是装无知而是故意跟他们玩太极。
“我真不知道，那猪圈上月就不再养猪了，闲了快一个月了，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瓷片啊，说不定是人家埋的。”
“那你意思就是人家栽赃的喽。”老周觉得这位表面看起来老实人一个，其实是个很难缠的主。
“对，没错，也不知谁这么缺德，居然栽赃给我。”
“好，那19号晚上你媳妇给你打电话，你也确实是看电视没发现了？”严勇冷笑了一声问道。
“当时我手机不知道怎么的就调成振动的了，我又光顾着看电视，所以就没注意到我媳妇打电话来，这之前我不就给你们说过了吗？”雷刚倒是编的合情合理，还确实是无从查证。
“你之前怎么没说是振动的。”
“之前你们就问我打电话的事情，我就说没听见，你们也没问具体的啊。”雷刚把失误转嫁给了严勇他们。
果子和水货在一边听着就知道这又是一场拉锯战了，他们有点低估了雷刚，虽然这小子没什么文化知识，但是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而且对目前他们找到的证据和自己所处的形式都很清楚，知道他不招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严勇和老周也清楚，如果雷刚一口咬定在他家猪圈里挖出来的瓷片是人家栽赃的，那他们还真没办法，因为他家也不是封闭式院子，猪圈等于是个公共场子，谁都可以去，除非技术科那边能验出对他们有利的证据来。
老周和严勇两商量了一下，觉得现在都把话说开了，雷刚还是这德行，再问下去也是一样，干脆先收了场子，等技术科资料来了再做打算，四个人出了询问室就撞见门口的张绍武。
“张哥？情况你都看见了？”严勇问着张绍武。
张绍武点点头：“低估了，先凉一会，等王队那边资料拿来再说。”
“只验出何大功的血？”严勇看了资料就头晕，这等于没说，谁不知道上面有何大功的血啊，“这只能证明何大功确实是被这青花瓷枕头砸死的，其他什么都说明不了啊。”
“王队，这些资料恐怕不够起诉，搞不好我们还得放人。”老周担心的是如果这次人就这么放走了，以后就难办了。
王国学也知道现在的证据如果雷刚一个字不吐，那只能放人，严勇和老周决定再去撬一遍。
结果还是一样，严勇出来的时候甚至都怀疑，雷刚是不是真是被栽赃的，凶手另有其人，张绍武带着果子和水货又跑了一遍龙口村，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证据，可惜一无所获，村里也没一个人当天看见雷刚是否去过何大功家里。
等张绍武和果子他们从龙口村折腾回来，都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