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惊雷如同在我耳畔炸响一般。
这一晚就如同我出生那晚一样,电闪雷鸣,当然,这都是爷爷讲给我的。
从小,我父母便不在身边,我曾一度怀疑,是否因为我是个女孩,所以不讨喜。
爷爷是个看事儿的大仙儿,我就是靠着爷爷那微薄的收入被抚养长大,而跟大多数人的童年不一样的是。
除了孤单和寂寞,我还有着与众不同的经历……
那一年,我八岁。
村头巷尾都在传隔壁张叔的家里娶了个新媳妇,但是我犹记得,大家谈论至此的时候,表情都十分的隐晦。
小孩子嘛,都是有好奇心的。
而我跟隔壁家的孩子妙妙,又是很好的玩伴,于是缠着她带我去她们家看新娘子。
当时明明是夏天,可进了他们家的院子,我却感觉到了一阵阴风,吹得我打了一个哆嗦。
妙妙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了屋内,此刻张叔正在对着空气不知道在一边比划一边说着什么。
“你瞅,那就是我娘,漂亮那。”
说着,妙妙扬着小脸,表情颇为自豪。
可我往她指着的方向瞧了半天,却是半个人影也没有。
“瞎说,那根本没人!”
我有些气恼,张叔家条件不好,房间也不大,一眼就能够将屋子里的东西看了个遍,可是除了我们三个,那里还有其他的人。
妙妙还是指着那个方向,样子颇为认真。
让我不禁有些恼火。
“骗子!许妙妙,你这个大骗子。”
我冲着许妙妙大声的喊叫,那个时候年纪小,只是觉得,自己被最信任的伙伴给背叛了,妙妙也不乐意听我骂她骗子,于是跟我大吵了一架。
当天晚上回去,我便发高烧了。
我躺在床上,朦胧之中看到了一个身着古装的女人,爷爷出去为我抓药了,家中就我一个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闯进来的。
一袭红色的凤袍如同血色那样的鲜艳,双脚悬在半空,却一点点的向我的方向移动。
“你,你是谁?”
虽然发着高烧,但是我还是打了个冷颤,微弱的吐了一句。
“我是谁不重要!”
说着,那女人清秀的面孔突然如同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般,然后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她瞪着我,可是又没有眼球,两个黑色的窟窿架在那似腐烂又似干枯的脸上。
双手伸向前,一张丑陋的面孔在我的眼前放大,让我恐惧得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叫喊。
心中却已经明了,飘在我面前的是一只女鬼。
那女鬼的手掌微微用力,我便已经觉得窒息,顾不上恶心想要扒弄开她掐着我的那双沾着烂肉的手掌,可是却无济于事。
就在我以为,我完蛋了的时候,一个清澈的声音如同救世主一样降临。
“放开她!这是我的人!”
说着,我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热浪冲着我这边袭来,打在那女鬼的身上,只听到她一声惨叫,赶忙松开了手退到离我一米远的位置,而那热浪拂过我的身体,却让我神清气爽了许多。
女鬼捂着胸口,也许是因为疼痛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但是表情有些狰狞。
“快点滚!离开这里!”
那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将之前嚣张的女鬼震慑住了,只见那女鬼抽搐着嘴角,瞪着我的眼睛却仍旧是凶狠。
“哼!我警告你不要欺负我家妙妙。”
那女鬼显然很不服气,冲着我丢下了一句话,然后那一袭大红的袍子慢慢的变浅,变得透明,那女鬼随之消失不见了。
我左顾右盼的寻找那个出言相救的声音,可是,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咿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了刺耳的动静,是爷爷回来了!至此,我那快要突突出嗓子眼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丫头,醒醒!”
眨眼之间,爷爷便走到了我的身边,伸出满是老茧的手背贴着我的额头。
“爷爷!”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也不知道刚刚的究竟是一场梦,还是确有其事。
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给他说了一遍,桌面上还放着爷爷刚刚为我抓好的药,不过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我的高烧已经完全消退了。
听过我的描述,爷爷的脸上表现出一种我无法形容的表情,这才吞吞吐吐的讲出了对我隐藏多年的事情。
也一解我从小便无父母伴身的痛楚。
原来,我出生的日子,恰逢阴月阴日阴时,若是个男孩还好顶多是体弱多病,可是身为女孩,出生那天,爷爷便看出来我活不过三日。
爷爷虽然是个看事儿的大仙,但是毕竟道行不精,只好棋出险招,按照传说中的法子为我请了的鬼夫护体,这才算是保住了我的性命。
命虽然是保住了,我却也是个克父克母的命,所以,由爷爷将我抚养长大,而父母搬去了城里,一年当中也就有那么一两次的来往。
当时的我还年幼,不知道鬼夫是什么概念,所以,并未当做一回事,爷爷也告诉了我,今天来家里作恶的恐怕就是隔壁张叔新娶的鬼媳妇。
妙妙没有骗我,是我误解了她,那女鬼护女心切所以找我算账来了。
隔日,爷爷带着我去张叔家给那一块牌位上了柱香,那女鬼便再也没来找过事儿,而爷爷为我请来的鬼夫,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是,打那之后,我竟然有了一双阴阳眼,若是赶上阴气特别重的日子,便能够看到不该看的脏东西。
时间久了,我倒是也学会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原以为在爷爷的庇佑下,我会一直维持着原本的生活,也并为想到,我竟会然高考的时候,考上了咱们当地省城算是不错的大学。
开学在即,需要住校,爷爷不能再陪伴在我的身边,只能在我临走的时候交给我一个鹅黄色的锦囊。
告诉我,万不得已的时候拆开,或许可以救命。
当我拖着厚重的行李。捏着爷爷塞在我手里的护身符的时候,望着爷爷那已经苍老褶皱的脸,我依依不舍的惜别。
真巧,开学的第一天,正好也是我十八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