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伸过来的白皙小巧的手,章华心头跳了跳,装得很是君子的将手伸了过去,触摸到那细腻柔滑的肌肤时,只想大声称赞一句好。
两人握完手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章华贴近她有些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衣服穿少了?你手怎么这么冷?”
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却总是带着让人感觉不舒适的猥亵之意。
这女人的手实在是冷得太过了,就像是太平间里放久了的尸体一般,往后散着寒气,可他也没有多想。
公司的空调本就因为机械运作什么的而开得很低,这女人又还没换上工作服,冷一点也是应该的。
女人笑容僵硬的看着他,语气也是呆板的,“我天生体质就不好,不打扰你了,我先去经理办公室报道。”
看着那踩着双恨天高还走得飞快的女人,章华摇摇头拿起旁边桌上的东西回了自己办公室。
章华是个没什么远大志向的男人,面貌尚可但眼底总是流露着说不出的猥琐,偏偏他还爱慕虚荣,总是喜欢调戏新来的漂亮女同事。
有些女人性格开放也愿意和他聊聊天,可更多的是躲他如防狼,偏偏这章华背后又有人,公司就算知道他品行不好,但他办公不错,没理由开除。
章华刚一进办公室里面坐着的同事就朝他挤眉弄眼道,“你刚刚在走廊那里勾搭的妞不错啊。”
那同事年纪也不小,二十七八岁一直单身,看见女人就忍不住评头讨论一番,每天一脸欲求不满的萎靡状态。
此刻睁着双亮堂的眸子看人,倒是觉得有了几分精神气,不过也只是为了个女人。
章华好笑着走过去拍了一把他的头发,嘴里没有情面的直接戳破他的幻想,“你小子就别想了,人家是咱经理新请的助理,指不定是怎么上位的。”
他们机械部的经理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则就是为了防家里的母老虎。
外面还不知道养了多少女人,这事在他们这里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只是想不到他现在居然敢把人往公司带了。
那戴着厚重眼镜的男人不屑的嗤笑一声,“嘿,就他那尿性我敢打包票,他没那个胆子,说不定这女人就是他那老婆什么远方亲戚。”
两个男人毫不避讳的说着上司的老底,直到下午两三点时,那经理突然冲进他们办公室,发顶已经秃末。
他站在章华桌前,略微浑浊的眸子里带着些深意,说话时一副领导做派,“章华,你去把公司最近购买的那些机子给检查一遍,然后再安装好程序。”
“你要是敢找人帮忙,你这次的实习就结束了,别想要我给你打上好的成绩。”他完全掌握住了章华的软肋,威胁的说道。
“好好好,经理交代的任务我一定好好完成。”章华面对着经理,即使心里不管真的是有多么的不快,但是现在在表面上也不得不装的很像一个恭敬的下属/
那批机器是章华和另外一个员工一起去选的,一直放在地下仓库还没来得及换上,他是真没想到那东西又会经过他的手。
装上程序和检查完所有程序,没有八九个小时是完不成的。
章华被这消息给吓得有些手抖,但是又极为狗腿的奉承,并没有看见经理青紫发白的脸色,等他走回便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四眼同事看着他灰败的眸子忍不住咋舌,“啧啧啧,你说不会是那个女人告状了吧?”
这朵带刺的玫瑰一来就学会给人小鞋穿了?
“你哥哥我这会算是调戏到铁板了。”章华摇着脑袋唉声叹气,不过那女人也真是个极品,肤白貌美就是这脾气,不说也好。
夜间华灯初上,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偶尔还能听到救护车急促的响声,办公室的灯前几天突然报废,一闪一灭的瘆的慌。
电脑上还亮着迷花人眼睛的乱码,不知道是谁在掌控着空调,气温冷得让他想骂娘,他的背后还总是冒着凉嗖嗖的风,在耳边吹,进入领口引起一阵颤抖。
他头顶上的节能灯忽闪忽灭,办公室的门是关闭着的,简直像极了恐怖电影里即将出现鬼的前奏。
章华是个无神论者,可抽屉里还是放着一个护身符,是和朋友去一个去庙里烧香时,里面的方丈死活塞给他的。
做完了那些预定好的程序后,他气得差点摔键盘,此时已经是夜里将近十一点,“妈的,这经理是想压榨员工猝死吧。”
大大咧咧的骂完后,他惊觉那从耳边吹的凉气像是转移到了脖颈上,让他去摸烟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节能灯像是在跳着黑白的舞蹈,这一秒闪烁着照亮办公室所有东西,下一秒陷入沉沉的黑暗里。
章华快速从抽屉里掏出那红色的小布袋,隐约能闻见些朱砂味道,他吞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转身,却只见到不远处未关拢的窗户,还来不及叹口气,头顶上的节能灯已经寿终正寝。
办公室沉陷进一片幽深的黑暗中,他从窗户往外看,只见到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他办公的电脑突然进入了待机模式。
章华默默念叨一声,却是一刻也不想耽误的关上电脑,起身便冲出了办公室,“这地方真特么的邪门。”
他曾经听人说过,自己这办公室曾经死过人,死法很是奇特,脖子上一圈的红痕,经过验证却发现那上面手印都是他自己的。
那个时候的死者身份较高,一个人一间办公室,案发时身边并没有人,以至于这件事不了了之。
章华自认自己的命格硬,而且这事也只是个谣言,当时在公司的老人已经没有几个,这事真假还有待商议。
程序已经输入成功,就只等着去地下室去拿检查机器的,他走至电梯旁时,却发现那里摆放着维修的警示牌,一个穿着身破旧工作服的男人正探身往里敲打。
章华看了他一眼便朝楼梯口走去,便没有看见那男人突然抬起头时,两只充斥血色的眸子。
他就着手机灯徒步走楼梯,粗重的脚步声响彻在安静的夜里,楼道的每层转角处都有一扇通风的小窗,没有星月透不进光,只有冷风一阵阵的挣相往里冲。
地下室有着放杂物的仓库,还有些什么机械房,一条长长的黝黑走道里并没有开灯,公司里那些资本家为了节省费用,已经丧心病狂。
章华的手机电量不足已经在下楼梯时关机,看不清东西以后,人的听觉会前所未有的灵敏。
拖拉声和脚步声夹杂着,还有人在那里打着电话,一个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光线泄露了出来,章华看见一个平时不怎么打照面的同事。
他刚从起重机上下来,用脖子和肩之间的缝隙夹住手机,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那是个机械房里面摆放着各种泛起银色光泽的冷器械。
那个男人的眼神浑浊,挂了电话时才看向他,居然也难得的开口打起了招呼,“你今天也加班啊?”
面对领导时的章华是狗腿没有下限的,可遇上比自己等级要低上一点的人时,那姿态很是高傲,点了点头便打开了机械房对面的房间。
那男人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笑骂道,“德行。”
这章华在公司是出了名的势利眼,他居然还凑上去打招呼,也真是脑子突然转不过弯了。
他乘坐着楼梯上去,手伸进口袋时却没有摸到钥匙,心下一个咯噔,却是没有立即下楼去。
只是没有锁上车而已,只要没人去碰那就不会有事,章华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是瞧不起起重机这东西的。
而地下室的章华却是全身环绕着一股冷气,摸索到房间的灯开关打开时,转头却瞧见地下一摊长长的水渍,从对面来着门的机械室通到储藏室的门口。
章华本就因为加班不好的心情,此时更加暴躁起来,一串话便脱口而出,,“我一定要让经理把这小子给开除掉,没有一点遵守规章制度的习惯,器械要是受潮了,特么一个小员工拿命赔么。”
便说着他还咳嗽了几声,抬头从灯光下能看见一层厚重的灰尘在飞舞,这储藏室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没人打扫了,脏得像是行走在一个年久失修的栈道。
章华皱着眉头往里走,没发现那水渍已经随着他的动作而改变方向,储藏室的尽头摆放着一张供桌,上面还贴着几张黄符,已经蹭上了不少的灰。
章华扯着唇角冷笑,“就是喜欢装神弄鬼。”
机械室无人驾驶的起重车上还勾着一个巨大的铁器,它划过来时却是没有丝毫的声响,章华被大片阴影遮盖感觉到不妙时,身体已经完全动弹不得。
腥臭的血为那黄符染上了妖艳的颜色,章华双眼突出走得很快,短促的惊叫没来得及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