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沧果然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说不找,就不找,说不做,就真的一点正经事都不做,就好像手头并没有这么一桩案子似的,优哉游哉,无所事事。
如果只是这个样子,唐果倒也并不会感到太过于惊奇,毕竟这种事也不是秦沧第一次这么做了,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这一次让她觉得别扭的事情是秦沧就好像忽然跟自己角色对调了一样,变成了自己的“小尾巴”,不管自己做什么,秦沧一定会出现在左右,表示参与,过去明明什么闲事都懒得去做,都嫌烦,这一次却又都一反常态的参与进去,只要唐果说要去干什么,哪怕是躲着他说的,秦沧还是会很快就出现在她的身后,出去买早饭是这样,出去买咖啡也是这样,基本上除了上厕所之外,一天到晚甩都甩不掉,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又别扭的紧。
“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呀?我只是出去接个电话而已,你也一定要一步不离的跟着我么?”终于,唐果在一次接完了一通电话之后,一转身就看到了走廊里面站着的秦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秦沧摆明了就是跟着自己出来的,并且这也是最近四天之内的不知道第多少次了,就连唐果自己都有些数不清楚,虽然说她没有什么对秦沧刻意隐瞒的事情,也并不讨厌秦沧这个人,但是秦沧的这种做法还是会让她感觉到十分的别扭,“你就没发现方才过去的同事,按咱们的时候,眼神有多么奇怪么?他肯定是觉得咱们两个有点问题!”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在意的?你跟他很熟么?还是他在局里面是什么身。居要。职的重。要。人。物,随便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都能影响到你的前途?如果都不是,那你为什么要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是用什么眼光看待你的?你会在乎路边乞。讨的人用什么眼神看待你么?你会在意门口报停的人用什么眼光看待你么?”秦沧用故意做出来的显而易见的鄙视目光把唐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话又说回来,这里是一条公共走廊,我站在这里,没有做出任何不合规矩的举动,你又凭什么说我一步不离的跟着你呢?你自己就是个警。察,在学校里面学习相关的法律课程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学过谁主张谁举证这个原则,所以我证明我站在公安局的公共走廊里面,只是单纯的透过窗子向外面看看,透透气,放松一下神经,你如果想要指。控我对你寸步不离的跟着,甚至还隐。晦的暗示我有偷听你的电话,那你就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你能证明得出来,咱们再说下一步。”
“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证明这种过后就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啊!”唐果有些恼火的瞪了秦沧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秦沧,都四天了,马上就到第五天,你到底在等什么呢?这四五天里头,我真的是每一天都心惊肉跳,就怕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原来以为你可能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可是现在我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的安排已经明确的告诉你了,不做,不找,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不会说一套做一套,让你失望了。”秦沧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他又忽然话锋一转,问唐果,“最近你亲爱的偶像严立夫先生,有没有通过各种途径再邀请过你?”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总是这么夹枪带刺的……什么亲爱的偶像,说的这么暧。昧!”唐果被他这么说的浑身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了,于是板起脸来对他说,“我跟严立夫过去就只是普通同事,现在也只能算是普通朋友,你不要再乱加一些奇奇怪怪的修饰词了,我是真的不爱听,听着别提多不舒服了!万一一不小心又被别人给听了去,再给断章取义一下,我可受不了!”
原本她以为秦沧肯定会不服气的反唇相讥,没想到他这一回又忽然从善如流起来,点点头,对唐果说:“好,我明白了。那我一本正经的再问你一遍,他有没有再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约你出去过?你答应了没有?”
“他没联系我,我现在也没那个心思,不对,以后也没有那个心思,我以前都没发现原来跟他近距离接触,对着他,感觉那么尴尬那么别扭!”唐果叹了一口气,随即她又正色问,“你为什么要关心这种事啊?”
“没什么,闲着也是闲着,所以给你一点点忠告,如果对严立夫真的没有多余的感情,那就一定注意避嫌,下一次他再约你出去,记得带上一个可以证明你们两个没有什么暧、昧关系的电灯泡,比如说。”秦沧调侃似的对唐果说,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过他之后又立刻收敛起了调侃的情绪,一本正经的盘算了一下,对唐果又说道,“最近严立夫没有约你就没有约你吧,也是好事,因为咱们两个这么不务正业的日子也没几天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忙起来了。”
唐果惊讶的看着秦沧,一下子也没有顾得上去理会严立夫那关于“电灯泡”的明显到不能更明显的比喻都没有心情去深究,只想知道秦沧方才那一番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是有了什么征兆了么?”
“没有,单纯的一种直觉和推测罢了,”严立夫摇摇头,“咱们这些天不找也不问,一点水花都没有掀起来,估计会促使那个藏在暗处的指使者沉不住气,试图用另外一个身份经由施暴者变成了被害人转化的人来吸引咱们的注意力,顺便扩大一下这个案子的社。会。影响。”
“那不就意味着又要有一个人遇害了么?”唐果两只手绞在一起,“我怎么那么良心不安呢,感觉好像咱们给下一起命案推波助澜了似的。”
“收起你那没有必要的责任感和同情心,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杀死了金迎秋的凶手,从这个人杀死了金迎秋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上了幕后黑手的死亡名单,对手在暗,我们在明,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也是没有办法挽救的了。只是咱们忽然之间改变了策略,可能也让幕后黑手的原计划没有办法顺利进行,打乱了对方的计划,这本身就是咱们最大也最有利的收获了。”秦沧对唐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