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静的水果刀看起来很清洁,但是血有一种特性:它很固执地在附着物上遗留自己的原素,这种原素是无法清除的。这就如《圣经》里说的,血会说话,它用一种无声的语言诉说着生命的流逝。
其实,遗留的血迹主要集中在刀柄上。刀柄是用黑色的塑料套着的,塑料套上有花纹和皱折,这些花纹和皱折里隐含着足够提供检验的血迹。
经过繁复的技术验证,宋清静的水果刀上所沾染的血型不止一种,其中二个与唐琴和王湛的血型相同,另一种血型为O型,不知是谁的。
“天啊,还有谁被杀了!”赵莲花痛苦地惊呼。
柯正虹马上做出决定:拘捕宋清静。
米格儿不以为然,问柯正虹道:“你确定地认为,宋清静犯下了三条人命吗?”
柯正虹说:“不管怎么说,在澄清事实之前,为这一点,我们完全可以拘捕他。再说……”
米格儿看着柯正虹,会意地笑了。她明白柯正虹的意思,拘捕宋清静,至少可以给市民一种暂时的交代。
米格儿说:“你确定将来你能完好地收场?”
柯正虹说:“这个我们有的是经验。”
说完,他摇着头苦笑了。
米格儿说:“那好,我和你一起去吧。”
柯正虹说:“你还是别去吧,免得万一坏了你的名声。”
米格儿说:“有你在前面顶着,我不怕。”
柯正虹意味深长地看了米格儿一眼,米格儿对他抿抿嘴,微笑着。
两个小时后,一行人来到水滨小区,冲上宋清静所在的楼层,敲开他家的门。
开门的正是宋清静,他一见穿着警服的威凛凛的警察,吓得脸都白了,因为警察平时到居民家里,都穿着便服,只有抓人时才穿警服。
进了屋子,柯正虹说:“你先不要惊慌,我们先向你说明情况,再问你几个问题。”
等宋清静坐下来,柯正虹说:“在你的水果刀上,我们得到三种型号的血迹。”
宋清静惊呆了,怔怔地看着柯正虹,随即反应过来,大叫着:“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柯正虹严厉地问道:“我问你,水果刀是不是你的?”
宋清静说:“是我的,可我没有杀人。”
柯正虹说:“那么,水果刀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柯正虹声色俱厉。
宋清静站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柯正虹问:“你告诉我,7月3号晚上12点后,你是不是到过唐琴的房间里?”
宋清静说:“我是去过,可我是找唐琴,我去的时候,房间里根本就没人,我随即就出来了。这个你可问唐琴那个小区的门卫,他做有记录。那么短的时间我怎么杀人!”
柯正虹说:“你完全可以再次进入唐琴所在的小区,想方设法把尸体搬出来。”
这时,宋清静冷静了下来,说:“你尽可以发挥你的天才想象力,反正我没有杀人。”
米格儿说:“问题在于水果刀上沾染的血迹,而且是三个人的血迹。而你是水果刀的持有者,不论怎么说,你有重大嫌疑。当然,我们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会让穷凶极恶的罪犯逍遥法外。”
米格儿静了静,接着说:“你曾经告诉我,7月3号那天,你洗澡的时候把水果刀放在沙发上了。是客厅的沙发上吗?”
宋清静满怀希望地看着米格儿,说:“是的。”
米格儿问:“你洗澡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宋清静想了一会,说:“那天我在外面玩,因为我一直没有工作。我从外面回来,听到姐姐的房间里有唐琴的声音。因为我刚打篮球,身上很脏,我见唐琴在,就赶紧去洗澡,等会儿我想见她,和她说说话。我洗完澡的时候,她们却逛街去了。”
米格儿问:“那天她们不是要和郑非洋见面吗?”
宋清静说:“因为那时候还早,大概四点钟的样子。”
米格儿问:“洗澡以后你做什么了?”
宋清静说:“因为无聊,我在我自己的卧室里看书。”
米格儿问:“看的什么书?叫什么名字?”
宋清静说:“一本奇幻小说,书名叫《缥缈之旅》。”
米格儿说:“你能把这本书拿来我看看吗?”
宋清静走进自己的房间,拿出了那本书。米格儿接过来,翻了一下,又还给宋清静。
米格儿问:“在这段时间里,有人来过吗?”
宋清静说:“我不知道,我一直关着门在房间里。只是我好象听到客厅的门响了一下,我以为是我父亲回来了。可是那天我父亲直到天快黑了才回来。”
米格儿警觉地“嗯”了一声,注视着宋清静。
米格儿问:“你父亲经常在外面吗?”
宋清静说:“是的,他一般都在人民公园里和一帮老头子老太太在一起,不是唱戏就是打牌。”
米格儿问:“他一般什么时候回家?”
宋清静说:“一般都是三点左右。”
米格儿问:“你为什么不以为是唐琴和你姐姐回来了?”
宋清静说:“她们不可能那么快回来。我刚看了不到一页的书嘛。”
米格儿问:“你洗完澡,她们已经走了,你怎么知道她们是逛街去了?”
宋清静说:“这是她们的习惯,只要有时间,她们就要逛街。因为唐琴住在西门,我们这个城市的商业中心在南门,一般都是唐琴要求逛街的。”
米格儿问:“那她们是不是去逛街了呢?”
宋清静说:“是的。回来的时候我问了她们。”
米格儿问:“她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清静想了想:“大概五点半的时候,因为我姐还要煮晚饭。”
米格儿沉默了一会,说:“你家客厅的门常常会锁好吗?我主要是指屋里有人的时候?”
宋清静说:“大家往往疏忽了这一点,因为我们家的客厅门枢不是很流畅,很涩,非要用力地在意地推一下才能锁上。
柯正虹听见,站起来,向客厅的门走去。客厅的门没有关紧,也没有锁上。他把门拉开,再一推,门转动得果然不流畅,好象有什么阻碍似的,门没有在门框里合上,和门框还隔着一条缝。
米格儿说:“这么说,你听见门的响声,可能是有人进来过。你认为会是谁呢?”
宋清静沮丧地说:“猜不到。”
米格儿说:“你朋友多吗?他们经常到你家来吗?”
宋清静说:“我的朋友杂七杂八的,其实大多数也算不上真正的朋友。”
米格儿说:“你说说,有哪些人来你家比较多。”
宋清静说:“郑非洋,他来得比别人多些,还有王湛,她常趁我家里没人的时候来和我见面。唐琴,她是我姐的好朋友,也来得多些。金槐,他也来,赵老蔫,还有李四平……”
米格儿说:“郑非洋来得比别人多些吗?”
宋清静说:“是的。他是我姐的朋友,也可以说是我的朋友,有时他找我,有时他找我姐。”
米格儿问道:“金槐,赵老蔫,李四平是什么样的人?”
宋清静说:“他们都和我一样,没有职业,整天就是玩。”
米格儿问:“他们现在在哪里?”
宋清静说:“金槐他在外地。另两个在本市。”
米格儿问:“金槐什么时候去外地的?”
宋清静说:“有十来天了。”
米格儿站起来,说:“谢谢你的配合。柯队长因为种种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现在是直接的嫌疑人,他要请你到警察局呆几天。不过,你放心,事情会弄清楚的。”
她又转向柯正虹:“柯队长,我先走一步了。”
米格儿和赵莲花再一次来到殡仪馆,在办公室里等着宋清妍。等的时候,米格儿也没闲着。办公室里有几个人在工作着。米格儿说:“不好意思,有些事要打搅你们一下。”
工作人员都抬起头看着她。
她说:“你们有谁在7月4号上午看到郑非洋了?”
一个中年女人说:“你是指在哪里看到他?”
“当然是在殡仪馆了。”
中年女人说:“我看到过。在去厕所的过道上。”
米格儿说:“离厕所还有多少路?”
中年女人说:“再转一个弯就到。这个过道既可以到办公室,也可以到悼念室和化尸炉。”
米格儿说:“他和你说话了吗?”
中年女人说:“他和我笑笑,就走过去了。”
米格儿说:“你们是迎面碰上的吗?”
中年女人说:“不是,他从后面赶上了我,他走得相当快。”
米格儿说:“我记得殡仪馆有两个厕所,一个在靠近后门的地方,你是上哪一个厕所呢。”
中年女人说:“当然是靠近后门的那个厕所了,它虽说是远点,可不在更衣室旁边。出了那事后,我是不敢到更衣室边的厕所了。”
米格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没有?”
中年女人歪着头说:“这个嘛,让我想一下,哦,对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包,一个黑公文包,鼓鼓的。当时他走得急,那个包碰了我一下,我下意识地看了那个包一眼。”
米格儿问道:“他经常来这里吗?”
中年女人说:“不常来,来得很少。”
米格儿问:“他不常来看他的女友,就是宋清妍?”
另一个年轻的女人说:“我看他们一点也不像恋爱关系,两个人一点也不亲热,一看就让人感到两个人之间冷冷的。”
米格儿又问那个男同事的皮鞋的事。
年轻女人气恼地说:“他是我老公。真气死我了,那双皮鞋300多块,就让他那么搞丢了。没想到那个杀人犯真的好从容,到这里来抛尸还顺手把别人的皮鞋捞走了!”
米格儿看她的样子,不由地要笑,忍住了,说:“也许人都有贪心的思想,杀人犯也不另外。不过,那双鞋实在太合适他的脚了,穿着都以为是自己的了,就这么穿走了,忘了换回来。”
她这样一说,大家都朦胧地有一种思想,可是却怎么也捕捉不住。
米格儿问那个年轻女人:“你老公呢?”
年轻女人说:“他把鞋丢失的第二天就出差了,就穿了双一百多块的鞋走了,他自己也说不出的气恼呢。出了那事后,我把这事告诉他,他急得在电话里叫:我可没有杀人哪,我没有作案时间,我有不在现场的证据。那语气,好象我是警察局长似的。”
大家都笑起来。
“哎呀,下班了。”中年女人叫了一声,赶紧收拾桌上的东西。其他工作人员也跟着收拾桌子。中年女人收拾好了,和米格儿、赵莲花打了个招呼,急匆匆地走了。
大家也都打着招呼,走出了殡仪馆。
与此同时,晚班的职工也陆续走进殡仪馆。
过一会儿,宋清妍也过来了。
她穿着白色短袖衬衣,青色齐膝裙子,白色高跟凉鞋,刚冲过澡,真是风摆杨柳,娉婷婀娜,美丽无比。
真让人感叹,这样美丽的女孩子却执意要到殡仪馆来上班。
米格儿和赵莲花站在办公室门外等着宋清妍,宋清妍也看到了她们,一看就知道是找她的。
她对她们笑笑。
米格儿不由地牵起她的手,牵着她手的时候,她有些惊异。宋清妍的手清凉舒爽,软若无骨。
米格儿说:“我现在才感到奇怪,我们的大美人儿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工作。让人迷惑不解啊!”
宋清妍不好意思地抽回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这是冷门工作,容易找。”
米格儿说:“这明显不是真话,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有哪个男子忍心拒绝你的申请?我想一定有别的原因。”
宋清妍下意识地离开了米格儿一点。她的这个动作米格儿注意到了。
宋清妍说:“你不知道,我有前瞻意识,现在,这个工作可吃香了,工资高,福利也好,想进来的还要托关系呢。”
米格儿说:“真是个聪明人。你跟我们坐车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问你。”
在车上,米格儿问宋清妍7月3号她与唐琴和郑非洋约会的情况。
“你具体地告诉我,不要有一丝遗漏,哪怕再啰嗦都行。”
宋清妍一边回忆一边说:“那天,中午的时候,不知道唐琴是怎么知道了有人追求我的消息。她打电话责备我,说我不该隐瞒她。我对她说,我并没有和郑非洋确定任何关系。她说,有人追求你当然是好事,我们当初说好了的,任何一方有这样的事,都要告诉另一方,然后再给另一方把关。她叫我把郑非洋叫到我家里来,她事情不多,可以提早下班到我家来。我就打电话给郑非洋,叫他下午六点以前到我家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给郑非洋打电话,说真的,我是不情愿的。他答应了。后来,郑非洋打电话给我,说他六点以前有事,来不了,叫我们7点到江南春饭店和他见面,这样也正式一些。”
米格儿微微地点着头,好象在肯定什么,说:“他先是答应了,后来改变了主意,改在7点见面,是吧?”
“是的。后来我们拖到7点半才去。”
“唐琴是几点到你家的?”
“她三点半就到了。我告诉她郑非洋下午来不了,七点到江南春去和他见面。唐琴就建议逛街。我们就去逛街了。我们下楼,走出小区,刚到街上,看到王湛的车,她把车停在我们身边,问我身边的唐琴是谁,我还没说,她就指出我的朋友叫唐琴。她狠狠地看了唐琴一眼,开车走了。唐琴问我,这个女人是谁,说她没有招惹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为什么这样对待她。我说,她可能是认错人了。”
米格儿说:“你不想让唐琴知道王湛是你弟弟的女朋友?”
宋清妍说:“王湛太不正常,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很多的。听说她的男友很多的,都象我弟弟那般大的年纪。”
米格儿问:“你弟弟爱王湛吗?”
宋清妍说:“一开始,他被王湛迷惑了,王湛虽然年纪大,但显年轻,又确实漂亮,对她所看中的男孩,又舍得花钱,没有不上她当的。一开始,我弟弟以为遇到了爱情,爱上了王湛。后来,他了解了王湛,很痛苦,但不想离开她,就劝她过正常的生活,他就会和她结婚。但王湛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后还是和那些男孩来往。我弟弟才决心和她分手,可是王湛坚决不同意,死缠着他不放。”
米格儿说:“你弟弟这时候对王湛又是怎么态度呢?”
“一开始,我弟弟对她感到很烦恼,可是她一再纠缠他,影响了他的生活,我看得出,他对王湛仅有的一点感情也被磨掉了,他对王湛已经由爱转恨,有一次他和我说,恨不得杀了王湛。”
米格儿说:“我听说过,如果他再和王湛搞下去,他父亲就把所有的遗产全部给你,他一分钱也得不到了,是吧?”
宋清妍点头。
米格儿说:“王湛好象很有钱。但她也不过是一个护士而已,哪来那么多钱呢?”
宋清妍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对她不了解。”
米格儿说:“你弟弟有一把水果刀。他常常带在身上吗?”
宋清妍说:“那把水果刀怪吓人的,刀身就有六寸长,又宽又亮,他还配了皮刀鞘,挂在腰上,真让人为他提心吊胆。”
米格儿沉静了一下,说:“那把水果刀上有三个人的血。”
宋清妍身子一颤,“啊”了一声,眼睛直直地看着米格儿。
“唉,我生何不幸,为什么偏偏在唐琴生命的最后一晚和她搅到一起去了呢!”
郑非洋看到米格儿和赵莲花找到他的办公室里来了,不由地悲叹起来。
米格儿说:“实在不好意思,谁让你正好成了唐琴生命的最后见证人,要麻烦你的时候多着呢,你得有思想准备。”
郑非洋叹息道:“看来我是不得不如此了。这次你们来是为了什么?”
米格儿说:“王湛有消息了吗?”
郑非洋说:“没有。不过,她的假期快到了。哎,不是说你们在王湛乡下的家里发现了她的尸体了吗?”
米格儿说:“不过,那到底是不是王湛,还不能确定。”
郑非洋说:“但愿不是。”
米格儿说:“不过,那十有八九是王湛。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
郑非洋说:“你说吧。”
米格儿说:“如果那就是王湛,王湛是死于唐琴死的当晚稍晚一二个小时,那么,早上王湛怎么会给你打请假电话。”
郑非洋微微一愣,随即笑了:“毕竟你这是假设呀。再说了,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个电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米格儿说:“你认为那声音确实是王湛吗?不会是别人模仿的?”
郑非洋肯定地说:“这个决不会弄错,肯定是王湛亲自打的电话。”
米格儿说:“那就是说,那时候王湛根本就没死。”
郑非洋说:“应该是这样。”
米格儿说:“但在乡下发现的尸体,通过比对,完全是王湛的,还有一块胎记,也是她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她的头颅。”
郑非洋说:“既然各项比对都正确,还有一块胎记也符合,那不就是她了吗?”
米格儿看着郑非洋,静了几秒钟,突然说:“你希望那是她吗?”
郑非洋转过头,严肃地说:“我为什么要那样希望?”
米格儿说:“你不是一直在说那是王湛吗?”
郑非洋笑了一下,说:“我那是在帮你认证。”
米格儿也严肃地说:“用得着吗?”
郑非洋愣了一下,霎时间显出一点慌乱,几乎没等人发觉就恢复了常态。
米格儿随即说:“正如你所感叹的,7月3号那天你和唐琴的接触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有好多事情我们得问你。你能把那天宋清妍是怎样约你的事情详细地说说吗?”
郑非洋说:“那天中午的时候,宋清妍第一次主动地给我打电话,要我在下午的时候有空到她那里去,时间是在三点钟以后,我想想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就答应。没想到二点半钟,有一个很紧急的手术需要我去做,而其它的医生都在给病人做手术,我只好亲自操刀了。我把见面的时间改在晚上七点。”
米格儿说:“宋清妍告诉了你这次约会是唐琴要求的吗?”
郑非洋说:“说了,她说唐琴是她的要好的朋友,她要为她把关。我听了很是生气,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不能作主吗?而且她们直到七点半才去,这更让我对唐琴生气了,这一定是唐琴的主意,因为宋清妍比较诚实,从来不搞这一套。”
米格儿说:“你和宋清妍经常约会吗?”
郑非洋说:“不经常,但我从实际生活中看得出来。”
米格儿说:“我想知道,在三点半到五点半这个时间里你做了些什么?”
郑非洋说:“嗯,我来想一下,我做手术从二点半一直到六点,在你说的这个时间里,我一直在手术室里。”
米格儿沉思地点点头。
突然地,她问道:“王湛呢,在这个时间里她在干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王湛?”郑非洋眯起脸,似乎在回想着,“哦,她说她有些急事需要去办,要离开二个小时。”
米格儿说:“她要去做什么?去哪里?”
“她没说。”
“她请假是在哪个时间段?”
“三点半到五点半。”
米格儿眼睛亮了一下。
“你是在哪里接到宋清妍的电话的?”
“在餐厅。”
“王湛也在吧?”
“在,她就在我的邻桌。”
“那么,她是什么时候向你请假的?”
“十二点二十分,因为一点十分要开始一个手术,她要给主刀医生打下手,所以我看了一下手表。而三点半左右,这个手术就可以结束,所以我答应了。”
米格儿没有说话,沉静地坐在那里。
郑非洋期待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说出什么话来。
米格儿站起来,和郑非洋告辞。
经过医院的各方证实,郑非洋在二点半到六点,确实是在手术室里呆着,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