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认罪。”李天说出这话的时候，沐如飞好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释然。
也许，李天自己也想解脱吧，所以，留下了更多的线索，就是想让警察抓他。
“李先生！醒醒！”莫起凉拍了拍李华一的脸，看到他慢慢转醒，才撇着嘴却收集现场。
本来对李华一这个投身于慈善的人有着很强烈的好感的，可是知道在人前伉俪情深的他，背后不仅养情人，还有个这么大的私生子时，他那闪亮的光环，就已经砸醒了他。现在，他对李华一，只有四个字评价，人面兽心！
“我们是警察，不用害怕。”沐如飞走到那二个女子面前，看到她们在他们进来后，还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脸的惧意，就知道，她们还没有意识到，她们已经被救。
这几天的日子加上刚刚那一幕，一定对她们形成了很大的冲击。她们现在急需心理医生，可能以后，她们都要活在这种恐惧里了。
“警察？”向诗梅事先缓过神来，紧紧的盯着沐如飞，好象在确认她话的真假。
直到看到沐如飞露出的警官证，她才痛哭出声，低声哽咽道：
“警官！警官！你们总算来了！子静她……”
“没事，一切都没事了。“沐如飞知道她指的是谁，现在李子静已经让救护车抬出去接受治疗了。
“真的没事了吗？警官！“孙浩反应过来后，一把抱住沐如飞，好象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获救了。
“诗梅！我们获救了！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我以为！我一定死定了，没有想到，我竟然还能活着……活着……真好。“
孙浩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至少，她们都还活着，没有出现下一个遇害者。
“小天……“
李华一醒来以后，看着已经被手铐铐上的李天，脸色复杂的叫道。
“这个名字，你不配叫。”李天看他，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从他出生到现在，他的人生里，就没有父亲二个字。别人嘲笑他，打骂他，他都一一忍了。因为他母亲说，他的父亲，是一个很历害的人。
这个历害的人，他连他和他母亲的身份，都不敢承认。他让他的母亲受尽了苦累，然后还那么悲凉的死去，他恨他，从一开绐，他就是恨他的。
李华一闻言，仿佛失去了支柱一般，摊坐在椅子上。那个，是他深爱的女人和他的儿子。他觉得，自己很失败。如果，当初再勇敢一点，再果断的取舍一些，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警局里，李天坐在椅子上，正进行着询问。其实案子很明了，而且李天认罪态度良好，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阻碍。可是韩浩然还是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是我杀的怎么了？是她自己不听话，我早和她说过，要她乖乖的听话。可她不仅没有听话，竟然还认出了我，我怎么能容忍她留在这个世上？”
“说实话。”韩浩然冷静的看着李天，他的理由，乍一看很有道理，可是细想，却是漏洞百出。
“这就是实话！”李天有些不耐烦，好象对于他的询问，都感觉到很抗拒。
“你是怎么杀害她们的？”
“第一个嘛，我是不小心，她撞向了我的刀。然后鲜血便从她的脖子上流了出来。第二个嘛，我用刀片，把她漂亮的脖子露出来，然后，给了她一刀，她，就那样慢慢的失血过多死去，是不是很美？”李天好象回想到了那个画面，脸上出现一种奇异的表情。
“你是怎么抛尸的？”韩浩然其实也很好奇，那个脚印为什么和他的不符合。
“抛尸？陈新心，我是从桥上把她丢下去的。我故意穿着他的鞋子，以为警察会查到他的头手，可是，警察都是一些废物！竟然盯上了我！”
说到这里，李天似乎有些气愤。
“注意用辞。还有，第二个呢？”
“第二个怎么了？警官你不是都知道吗？为何要多此一举来问我！”
“你为何要抓她们？”韩浩然重新问了一个问题，然后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原来警官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啊！您就没有调查调查她们的身份？老师？大学生？一个个都虚伪至极！专门勾引有妇之夫！”
“有妇之夫，你是说的你父亲吗？”韩浩然接着他的话，好象他们不是敌对的关系，反而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父亲？我没有父亲！他不配！他才不是我的父亲！“李天矢口否认，本来平静的眼眸，也透出了恨意。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子。就算你想否认现实，那也并没有任何作用。事实会一直存在，不是你否认，就能改变得了的。”
韩浩然依然保持他说话的语速，就象和一个熟人聊天一般。
“要不是她们！我妈就不会死！他死的时候，那个畜生都没有来看一眼！我妈到最后！都没有等到他！他就是畜生！畜生！！”
李天突然就暴怒起来，韩浩然了然，这话应该是说到了他的深处，他刻意隐匿的深处。
“李先生，别激动。”他觉得自己好象抓住了点什么，事情的真相，他越来越接近。
“你们为什么不去抓他？为什么不去。他才是罪人！表面道貌岸然！暗地里都是见不得人的！
她们无一例外都是他的地下情人。自甘堕落！不值得同情！“
“这五个女人，最长的跟了你父亲四年，最短的才一年。你母亲5年前出事，那就是说，你父亲是在你母亲去世以后，找的这些女人。”
“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对感情不衷！”
“李天，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找像及你母亲的人，正是因为忘不了他。”韩浩然说着他想到的可能。
李天的父亲，是在李天母亲去世后，才找的情人。如果他真的花心的话，他找女人的机会，真的很多。
“不可能！他是个伪君子！像他那种虚情假意没有一点担当的人！不配做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是那么美的女人！却因为她香消玉损！他该死，他该陪着我母亲一起去死！”
“其实，你恨你的父亲，所以想要杀死他。可是，他毕竟 是你的父亲，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骗不了人，你难已下手。所以你就说服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韩浩然认真的看着李天，这是一个高智商的罪犯，他的心里，其实还是留着良知的。
“你留下线索，如是警方在你杀他之前，抓到了你，那么你就有了不杀他的借口。反之，如果你杀了他，警察还没有找到你，那么你就会怪警方，因为他们的破案速度太慢，你就有了迁怒的人。”
韩浩然一步步的逼问，他最后都没有伤害李华一，就证明了这一点。不管他装得怎么凶恶，他其实，也只是掩盖他下不了手吧。
“呵呵，警官，你的推理小说看多了吧，如果你们晚来一会，他，现在躺的就是太平间了。”
李天怪笑几声，眼角闪过不自然。他不喜欢这样被人剖开了分析，这让他感觉到了侵犯，很不自在。
“可是他没有躺在太平间，你很聪明，其实，我们什么时候到，你也是算计好了的吧。你连我们警方，也算进了计划里。”
韩浩然不爽，被人利用的不爽。这次的案件，好象是凶手一直推着他们跑，然后进入了现在这个局面。
“呵呵，警官，我的罪名已经成立，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李天冷笑，然后看向韩浩然。
“你是一个有趣的对手，我还挺遗憾的。不过你说得对，你的罪名已经成立，我们何必再浪费时间。不过，你真的想把你隐藏的事情，带进坟墓里吗？”
韩浩然说完，李天就陷入了沉默。他们都没有出声，询问室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他在等，等着李天说出真相。
“警官，你觉得，你很聪明吗？”
“不，我没有你聪明，李天先生，或者说，李天的第二人格？”
李天紧紧的盯着韩浩然，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化，然后突然大笑出声，等笑完以后，才缓缓开口：
“警官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这么谨慎的人，第二次会这么大意。其实，我们都搞错了，不是你故意留下线索，而是抛第二具尸体的人，其实是你的另一个人格吧。”
韩浩然也是想到，李天好象得过精神病。而且，疑点实在是太多了。除了一样是失踪案的主角，她们被杀的伤口是一样的，其它的，是完全不同的处理方法，这让他起了疑心。
“韩队。”沐如飞安顿好受害者，刚回队里就听到韩浩然在审李天，赶紧过来。
“嗯，受害者情况怎么样？”
“现在在医院里，我已经安排了心理医生过去，人没有什么事。还有，李华一替李天求了情。”
沐如飞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看向李天。可是李天好象充耳未闻，嘴角挂着丝冷笑，眼神泛散盯着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