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刚才被吓得尿裤子了。”女大学生说完整张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双手手指纠缠在一起恨不得打个结出来。
大伙儿一听了然的互相瞅了一眼,虽然有点想笑,可是一想到刚才如果换成自己的话,恐怕也比这姑娘好不到哪里去,便也都没说什么埋汰她的话,纷纷自觉的跟着老大爷的脚步朝前面走去,留下这对男女朋友走在队伍最后面,省的女孩而不好意思被人看到湿了的裤子。
我有些意外这两个小混混也没有趁机说两句难听的话损一损这姑娘,还想着没准是这两个小混混终于也像点人样了,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始料未及。
我和陈梅走在这对情侣的前面,陈梅打着手电筒为我们照亮,我们一群人在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后,都不自觉的在甬道里面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我和陈梅牵着手走,我嘱咐她不时用手电照一下左右的洞穴墙壁,小心提防有不知道的危险朝我们靠近。
我们都沉默的快速朝前面走去,没有人有讲话的欲望。山洞中的气氛很压抑也很紧张,大家伙儿都想在下次危险到来之前,尽快找到出口出去。
就在我们走了十来分钟的时候,黄毛小混混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嗷的一嗓子唱起了什么歌曲,吓了我们一跳。现在这两个小混混也没有了最开始欺负大家的气势,大家也都敢抱怨的骂上他们两句。所以大家在拍完胸脯缓和了气氛之后,都开始攻击他。
“你有病啊?这么安静你瞎喊啥啊?”
“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你要唱歌不会先打声招呼啊?妈的!”一名男大学生也控制不住愤怒的骂了一句。
“烦人,吓我一跳!”女导游娇嗔了一句。
可是大家伙儿的骂声却并没有让黄毛小混混住嘴,反而越唱声越大,在陈梅的手电光下,我看到黄毛小混混竟然还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而且他也不是唱着什么流行的歌曲,而是奇怪的扯着嗓子拉长音,一会儿声音低沉,一会儿又好像谁掐着他的嗓子,细声细语的唱,听起来好像是在唱戏。
“都督他一日三催如索命,偏偏是不来天鹅来野鹅,而今山穷水又尽。”
唱着唱着,小混混还掐着兰花指说起了话:“你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捕到天鹅,误了御宴,严惩不贷!严惩不贷!严惩……不……贷……”
“月儿,这个小混混怎么这么古怪呢?”陈梅问我,我却也说不上来什么,虽然觉得蹊跷,却只能再观察看看。
混混继续边说边唱着:“来……吧!老夫我挂冠封印去远逃……”
我听了半天似乎也听出了点,这小混混唱的好像就是陕西这一代的秦腔,因为当初我爸偶尔也会听上那么一段儿戏,跟我也讲过他听的都是什么戏,所以我突然想起来了。
这小混混绝对是小学就开始逃学的样子,怎么可能还会这些戏曲的东西?就算家里有老人喜欢吧,可是他这年纪,再加上他今天一天的表现,我觉得怎么也是个能哼几首流行歌曲的人,绝对不可能唱这种老戏骨的秦腔,不但唱得字正腔圆的,还带动作。
“喂!小黄毛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不?”我出声问了他一句,可是黄毛小混混就好像没听到我说话一样,根本就不搭我的话茬,依旧一个人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唱着戏。
我突然觉得这小混混好像被鬼上身了,不但说的话是文绉绉的古话,而且说着说着,就开始掐着嗓子唱戏,还是绝对的陕西梆子。
我刚要松开陈梅的手快步走到黄毛小混混身边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就听到走在我们身后的那对情侣也开始吊起了嗓子:“咦咦咦……呀呀呀……”
“忠义人……一个个……画成画像……一笔画一滴泪好不心伤……”
我感觉背后的汗毛孔瞬间张开,一股带着电波的刺激瞬间顺着我的脖颈开始,一直划到了腰际。
我拉着陈梅站住脚步,回头去看身后的那对情侣,也是比划着兰花手指,左右摇摆着手臂,好像对面前的我视若无睹,就那样搔首弄姿,一步一颤的从我们俩的身边走了过去。
“喂!你们俩怎么了?”陈梅惊恐的瞪大双眼又开始紧紧捏我的手,我也从没有见过这种事,护着陈梅跟上他们的脚步,刚准备叫住大家先不要走了,然后我们俩就听见刚才一直走在我们前面的那些人,也不埋怨和骂人了,一个嗓门比一个嗓门大,都掐着兰花指翘着脚,继续朝前面走起来。
“喂!我这是怎么了?我好像唱起戏来了?”刚从我身边走过的男大学生突然把举起的兰花指放下,一脸懵逼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继续朝前走的女朋友,顿时不解起来。
我见男大学生似乎是清醒的,赶紧走上前准备问他刚才怎么了,就看到他再次咿咿呀呀的哼唱起来,放下的手臂再次举起,略显粗的手指依旧掐出了一个看起来很怪异的兰花指。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被鬼上身了么?
我害怕的看向陈梅,只见她惊恐的瞪大双眼也看着我,猛烈的摇着头,一脸无助的似乎在说:我可不要变成他们那样。
我突然发现走在前面的这些人全部都在唱戏,除了我跟陈梅是清醒着的,其他人都一边扭着身子一边朝前走。
这些人走路的速度并没有刚才那么快,似乎是因为都唱着戏的关系,不时的拽上几句听不太懂的古文,说得文绉绉又顺当当的,然后就开始唱让人听得清字眼,却抻得老长音的戏来,偶尔还清醒一下,大喊自己怎么了,然后又很快的变声,掐着手花扭着腰唱戏,像是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一样。
“月儿怎么办?他们是不是都中邪了?你有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啊?快想想办法吧!”陈梅抓着我的手臂用力摇着,我皱眉点头让她先别慌,说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了,让我先冷静想想办法。
我忽然想起我带的背包里好像还有一些符纸,然后赶紧从湿漉漉的包里面把已经被雨水弄得有些花的符咒掏出来,见几乎都不能用了。一狠心又咬破指尖用血在符纸上面重新画了一次,这下符纸彻底花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赶紧走到队伍最后那名男大学生身后,念了一个口诀把符纸贴在他身后,却发现一点效果都没有,男孩子还是依旧唱着戏朝前走。
我又念了一个驱鬼的法诀,朝男孩子打去,可是他是活人,法诀对他根本不起作用,或许他体内根本没鬼,也不是什么鬼上身,而是被人控制了魂魄,所以我的法诀才不起作用吧。
“不行,这些人都是活人,我的法术只对鬼有效,对他们不好使。”我焦急的跟陈梅说道,却眼看着这些人离我们越来越远。
“那怎么办?就丢下他们不管吗?他们这是去哪了?前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勾着他们朝前走啊?月儿,我看你往前走的决定就是错误的,还不如刚才咱们回去碰碰运气呢,没准就找到回去的路了!现在你看他们这样还往前走,前头肯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让他们去!咱们不能往前走了,咱俩赶紧回去吧!”
陈梅吓得拽着我就要往回走,我抢过她手里的手电朝前面照去,只见这洞穴越走越深,就跟最开始我们走进去的甬道一样,开始逐渐变得开阔起来,似乎前面即将要到达什么墓室一样。
“不行陈梅,我不能放弃这么多人命,你别忘了,他们可是夜君白和老金他们拼了性命救下来的人。已经死了一个包工头了,万一他们再出什么事的话,我该怎么向夜君白交代?他们那么拼命帮我们拦住山魈,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么?”我一脸坚定的说,一想到今天若是换做夜君白和老金的话,也绝对不会就这么独自逃走,我又怎么能这么自私?
除了我和陈梅以外,剩下的十个人一边唱曲子一边朝洞穴深处走去,陈梅见说不动我,自己又不敢单独行动,索性一咬牙,跺着脚下决心说:“好啦!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人都有一死,就算死在这里也有你陪着,我也认了。”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我才不会死呢!这辈子我还没有攒够功勋值,我可不想继续轮回下辈子!万一和夜君白分开的话……不说了,赶紧跟上他们!”我拉着陈梅跟上这些人的脚步,在他们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再也没有人恢复意识的大喊,只剩下嘴里唱着不同的戏曲,偶尔说一些文言文,听得我和陈梅觉得乱套死了,却又无比的诡异。
大概听这些人一直唱了半个多小时时间,我和陈梅终于见到前面再次出现一个硕大的空间,这些人直接就进了去,嘴里依旧没有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