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封言风语(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世间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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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娱记何以成为娱妓

“娱记与其说是一种正常职业,不如说是一种介乎在混子和痞子之间游戏人生的生活方式,或者说是一种观察盛世浮华的最好视角。”这是江小鱼对自己职业的评价,颇有见地。“混子和痞子之间”的生活是怎样的?“娱记生活是快乐、忙碌、轻薄的,一如这个行业的那些被采访的对象。无数的新闻发布会仿佛流星雨一样蜂拥而来又稍纵即逝。那些装车马费的信封有着不同公司的名字,却装着大致相当的数额,和时下坐台的********们的劳动所得在同一层次上。”一不留神就和三陪扯上了关系,“娱记”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有家媒体公布出一项调查结果,娱乐新闻与体育新闻、时事新闻并列为大众最爱阅读的三大新闻类型。在公车、地铁等公共场所,人们买到一份报纸也总是先翻到文娱版看看明星的报道与图片,可见读者大众对娱乐信息还是颇为需求,而娱记正是连接明星与大众的桥梁。一位“娱记”朋友说得好“娱记的工作就是为了拉近大众与明星的距离”,但作为“第四种权力”的新闻媒体还应有舆论监督的功能,所以在笔者看来,娱记的工作应该是“拉近大众与明星的距离,时刻观察揭露娱乐圈的不良现象。”

如此看来,娱记这个职业虽谈不上纯洁高尚,但也不至于低俗卑下,为什么很多人提起娱记总是不屑一顾?

不容质疑,某些素质低下、品位庸俗的从业者败坏了整体形象。先来看看这些报道:“首先应当庆幸这张名片不是用卫生纸印刷的,不然,很有可能不是用来‘包装’从嘴里吐出来由口香糖转变而成的‘口臭糖’,而是被用以‘包装’从身体的‘中后偏下部’排出的东西。”(见《给王志文的表扬信》)这就是我们在报纸上读到的所谓“娱乐报道”文字,岂止无耻,简直下流。

“我们以前不识好歹,气坏了您,现在咱们作出深刻检讨,恳求您多加包涵。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会慢慢改正错误的……将娱乐新闻进行到底。自视过高的部分媒体娱乐记者拜上。”(见《写给王志文的公开“检讨书”》)字里字外都透出痞味十足的流氓气味。

“广东巨星公司新丝路模特公司签约的新闻发布会上,世界第一巨人李峰军作为巨星公司签约的演员,以特约嘉宾身份被请到现场,在新闻发布会进行到记者提问时,一名记者竟直戳巨人的痛处:‘你在心理上和生理上与正常人有什么不同,你有没有性的需要。’李峰军沉默了很长时间,迸出了一句话:‘我与正常人一样!我也是人!’顿时,场内一片哗然,很多人都看到巨人李峰军流下了眼泪。”肆无忌惮地拿别人的生理问题开玩笑,完全不顾对方的感受。这样的记者,这样的文字,怎能不令人厌恶?

格调低下、水平低劣的娱记固然“罪无可赦”,但某些不良的社会风气恐怕也难辞其咎。如今,窥探隐私几乎成了一种流行风潮,国内各类“隐私”、“揭秘”图书卖得风风火火,台湾的璩美凤事件广为流传,国外围绕各色名人的“情史”、“秘闻”更是大行其道,就连地铁里“董文华自杀,刘晓庆被抓”的声音都能引得大批行人驻足观瞧。

娱记的堕落难道仅仅是自身的问题吗?一个娱记朋友就曾经向笔者大吐苦水:“我又不是心理变态的偷窥狂,谁愿意没日没夜地跟在明星后面当狗仔?可老百姓就爱看这个,不这么做销量怎么上得去?”需求带动生产,为了金钱,可以献媚,可以吹捧;为了利益,可以谩骂,可以歪曲。于是,跟踪、偷拍,甚至改编、杜撰,直到防火、防盗、防记者,娱记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这不仅仅是娱记的悲哀,更是整个社会的悲哀。默多克的新闻集团就是把这种“扒粪文化”发挥到了极致,才取得了巨大的经济利益,但是,终究还是犯了众怒,墙倒众人推。

娱记的工作就像是一把“双刃剑”,既能被社会风潮所污染,也会对其施加影响。“生存还是死亡”是哈姆雷特的难题,现在同样的问题摆在了娱记面前。

附:笔者在媒体做记者时,时常参加各种名人明星的“局”,下面这篇小文是在参加一个活动后写下的博客,为“中国式娱记”的养成提供一个旁证。

美女明星的“生理需求”

娱乐圈聚会多、饭局多、见的人也多,诸多熟悉的、认识的、知道的、听说过的人纷纷现身各个“聚”与“局”中,作为一个媒体人,我在各个活动“爬梯”中倒是见了不少明星大腕、各界牛人。一次在一个演艺公司的聚会中,与一位著名的美女明星同桌,席间她大吐苦水,唾沫四溢地公布了近期的拍戏、代言、走穴计划,老天,似乎是一刻不停地排到了下个世纪,按照她自己的话说“忙得都顾不上正常的生理需求”,她公司的助理立马解释“大家别误会,她说的‘生理需求’就是指吃饭、睡觉,别的一概没有!”美女也顿时反应过来,接话茬说“是啊是啊,平时那么忙,其他的哪顾得上?是吧,X总?”对面一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目光闪烁的“总”忙说“没错,我说怎么最近老见不着你,总说没时间?嘿嘿嘿!”

整个一“此地无银三百两”,谁问你“生理需求”具体指的是什么了?吃饭、睡觉固然没错,那么打嗝、放屁、排泄、XX就不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了?明星难道就没有正常人的各种需求?看这位美女的年龄,估计也过三张了吧(尽管公司网站上明码标价为20,但是,明星公布的年龄就和老爷们来大姨妈一样,都是绝对荒诞不可信的,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扑腾,如有例外纯属巧合),我就不信她平时就“吃饭、睡觉”这么点需求,不然席间频频向对面的某地产老板送出一捆捆“秋天的菠菜”、既而又近乎当众妩媚调情又如何解释?幸亏她的众多“粉丝铁丝”们不在现场,否则看到银幕上清纯美丽的偶像就是这副德行,还不当场吐得稀里哗啦?

饭吃到一半,这位明星说自己“身体不适”,X总赶忙表示要“送你回去休息”,于是两人半搀扶嬉笑着离开,我旁边的一位“总”大为羡慕、口水都快流到地板上了:“还是这家伙有两下子,连明星都能搞定!”对面那位一脸不屑:“你知道什么?她就是X公司产品的形象代言人,都第N代啦!”哈哈哈,在一片大笑声中,各路“总”们纷纷离席,要知道,各位“总”们参加这种活动都是冲着某位“美女明星”去的,要不怎么“美女”们一桌N个,分布得如此均匀?美女已走,还有何留恋?况且外面还有“小蜜、N奶”们候着哪!

我小时候喜欢看欧·亨利的小说,因为小说的结尾总是那样出人意料,但是生活,真的比小说更加有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