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珺还是不太放心。但是翠红的提议也不是没有道理,仔细想想后同意了翠红的建议。范晓倩自然没有任何的意见。
凌晨三点左右,下雨了,街上有些湿滑,人迹全无,漆黑一片。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一颗星星。冰冷的寒风从小城北边袭击过来,吹得人的脸一阵冰凉。
梁思珺范晓倩和翠红三个美女决定行动。从梁山槐的家里出来去梅影山庄必须得经过大街,然后钻进巷子绕到后面去。
翠红道:“这鬼天气怎么这么冷,冷死我了。”
梁思珺小声说:“柳河县的冬天就有这么冷。回山里更冷了。”
范晓倩不由哆嗦了一下,下意思地裹紧身上的黑色皮衣,将皮衣领子竖起来遮挡住脖子,扭头看看翠红和梁思珺道:“哎,梁队,周围这么安静,也不见鬼子的巡逻哨出来巡逻,我有点担心。”
梁思珺说:“这一点我也感觉到了,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撤回去,必须潜进梅影山庄杀了伊藤宏美。”
翠红想了想道:“我看不如这样吧,既然梁山槐的手下说伊藤宏美和杂货铺的老板密谋进山杀我们,我们干脆去把老板做了。伊藤宏美绝对不会料到。”
范晓倩认为翠红说的有道理,同意她的建议。
梁思珺琢磨了片刻道:“好,我们就改变计划去杂货铺杀了那个狗日本。”
打定了主意,三个女人马上折返回来,朝胖墩老板的杂货铺走去。
杂货铺的门紧闭着。翠红上前用手轻轻地推了一下,感觉哪门很厚实,里面好像加了防盗栓,恐怕很难从正门进去。范晓倩端起三八大盖负责周围的警戒。梁思珺朝两人打了一个手势,范晓倩和翠红会意。三个女人迅速离开杂货铺,穿进旁边的一条狭窄的小巷子,翻过一堵青砖砌成的矮墙,绕到了杂货铺所在院子的围墙背后。
因为并不熟悉里面的情况,几个人不敢贸然翻墙进去。
翠红将梁思珺和范晓倩拉倒围墙外面的一棵树底下说:“这围墙没有后门,我们想要刺杀杂货铺的老板必须翻墙进去,这样吧梁队,你和小姐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探探情况。要是半小时后没回来,你们就撤离。”
范晓倩道:“翠红,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还是让我跟着你去吧,这样一旦发生意外也好彼此有个照应。梁队,你认为如何?”
梁思珺道:“不行,要去也得三个人一起去,我已经决定了,咱们走。”
翠红感激地望了梁思珺一眼,飞奔到高墙底下,掏出攀爬用的绳索,轻轻一挥,拴在绳索上的铁钩稳稳的扣在墙头上,随后双手拉着绳子轻轻了一使劲,像是一只优美的黑色燕子飞上了墙头,看看里面没有异动,回身朝两人点点头,随后纵身跳了进去。
范晓倩和梁思珺相继跳了进来。范晓倩提枪便要往院子里摸索过去。
梁思珺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拖到隐秘处藏起来说:“先等等看。”
翠红潜伏到她们旁边蹲下,晶亮的双眸透过眼前的黑暗察看着周围的动静。作为一个出色的狙击手,眼睛能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辨别几米远距离的东西,能够准确地判断出近距离的危险系数。这就是她胜过范晓倩的地方。范晓倩在这方面还得加以磨练。
梁思珺小声说道:“翠红,你有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翠红道:“至少五米内没有潜伏着敌人,至于五米之外有没有敌人在暗处藏着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感觉应该没有问题。”
“翠红,你先等等。我扔一块石子进去探探路。万一有小鬼子的埋伏就惨了。”
范晓倩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朝院子里扔了出去,所用的力道很大。石子像是一颗黑暗中坠落的流星,夹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朝院子里滑落过去,怦地一声击打在院落边上的一棵风景树上,清脆的撞击声迅速在静悄悄的冷空气里辐射开来,一直传出去好远。
“外面什么动静?快,都给我起来出去看看。”瞬间从院子里传来了人的说话声。
紧接着院子里所有房间的灯光相继亮了起来。一群穿着黑衣服武士打扮的鬼子纷纷从房子里走出来,来到后院搜索。咣当咣当的把动静整得很大。范晓倩翠红梁思珺三人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的警觉性如此之高,看来想要刺杀胖墩老板没希望了。不得已只好悄悄地往后撤,趁那些武士没来到围墙边上时,翻墙逃了出去。
“奶奶的,小鬼子太狡猾了,睡觉还睁着一只眼睛防备着我们。多亏了小姐急中生智捡起石子探路,否则我们全完了。”回到梁山槐家里,翠红感叹起来。
到现在鬼子还没有来找她们的麻烦,说明那个梁山槐的手下良心未灭,并没有把她们来城里的事情告诉给小鬼子。
范晓倩道:“梁队,那个胖墩老板真是日本人吗?我们没有搞错吧。”
梁思珺说道:“他不但是日本人,而且还是日本的一个高级间谍,近段时间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他以日本商人的身份来柳河县开了这家店铺,目的就是为了配合小鬼子行动,暗中给小鬼子收集情报监视所有的陌生人,搞些暗杀的勾当。”
“那我们是不是还要等在这里杀了他们之后,再去宪兵队营救章妈妈刘小姐她们?”范晓倩崛起小嘴说。
翠红无语,抬头去看梁思珺。
梁思珺明白翠红的意思,笑道:“伊藤宏美和那个日本奸商的目标在我们,只要我们离开营地来了县城,他们就会被迫取消行刺我们的计划。伊藤宏美肯定会这么做的。”
“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如果不回去,清风山营地就更加危险了。万一伊藤宏美带部队趁机攻打营地怎么办?梁队,要不这样吧,我和小姐去县城,你回营地坐镇指挥,说什么也不能让小日本把我们的老窝端了。这是我们所有行动计划的最底线。如果营地被小鬼子端了,我们的麻烦会很大的。”翠红说。
范晓倩说:“梁队,翠红分析的是有道理。不过我有不同的建议。伊藤宏美一旦察觉我们两在县城,他们就不会停止暗杀计划,这样一来梁队就更加危险了。”
梁思珺说:“晓倩,这个你无需替我担心。还是翠红说得对,我们既要保证营地的绝对安全,同时又要确保能够把章妈妈刘小姐从鬼子的宪兵队救出来。迫于目前情况有所转变,我不能和你们去宪兵队救人了,你们两先去找杨书记,顺便把伊藤宏美的计划告诉他,明天一早我就回营地去。”
“梁队,我还是有些担心你的安全。你一定要小心。”范晓倩道。
梁思珺上前拉着范晓倩的手说:“晓倩,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不过你放心,这么多的坎都过来了,这道坎也一定能够迈过去。再说抗战没有绝对的安全,这一秒还好好地活着,说不定下一秒就成死人了。坚强点,完成营救章妈妈的任务要紧。”
翠红说道:“小姐,我们就按梁队的意思办吧,天很快就要亮了,抓紧时间休息会儿吧。”
正说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的走廊上传来怦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掉在了地上。梁思珺急忙将手指贴在嘴唇上示意谁也不要说话。翠红上前轻轻地把门拉开,然后速度极快地蹿了出去。梁思珺和范晓倩急忙在背后紧紧地跟着。
走廊里漆黑一片,一个黑影正在准备往外走。翠红瞅见黑影想逃,于黑暗中飞身蹿起,闪电般追上那个黑影,狠狠地一拳朝黑影的后背打去。黑影遂不及防,后背上挨了重重的一记勾拳,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而此时梁思珺和范晓倩已经赶到。翠红左手拿着三八大盖,右手将黑影提起来,拖着进了屋,将他重重地扔在冰冷的地面上。因为黑影是趴着的看不清楚是谁,但是敏感的范晓倩还是认出来了。趴伏在地上晕厥过去的男人身穿警服,不是梁山槐又会是谁。这狗汉奸,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刚才她们的谈话。
翠红和梁思珺也觉察到了,感到很惊讶。这家伙不是在警察局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而且躲在走廊里偷听她们说话,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伊藤宏美已经知道了她们来了县城,派梁山槐回来打探情况的?
梁思珺蹲下身去将地上的男人翻转过来一看,果然是梁山槐。
“狗汉奸,没想到真的是你。”翠红说。
范晓倩一头雾水:“梁队,这家伙不会听到我们说话了吧。”
“先别急,等他醒来了好好地审问审问他。他敢不说实话,就把他宰了。”梁思珺道。
梁山槐清醒了过来,睁眼古怪地盯着她们说:“没想到真是你们来我家里了。三位美女千万别误会,我不会把你们来我家的消息透露出去。只是我不明白了。你们凭什么拿我家当据点啊,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你给我闭嘴,再乱说话我一枪崩了你。”范晓倩道。
“范小姐千万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梁山槐见范晓倩动怒,吓了一跳。
梁思珺道:“梁局长,我现在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要是耍滑头,我对你不客气。”
梁山槐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扶正戴在头上的帽子说:“梁队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我保证有问必答,要是有半句谎言,你立马就弄死我。”
“梁局长,我问你。第一,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从实招来。”
“哦,昨天我去找宪兵队想要回我老婆,可惜事情没办成。坂田那家伙没有答应放人。”
“第二,你这个时候潜回家里来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趁机打我们三个女人的主意?从实招来。”
“不敢不敢,我哪敢打你们三的主意啊。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我虽然在为小鬼子做事,但是良心未灭,还不至于胆大包天到什么样的人都敢惹。尤其是你们三个美女,我更加不敢惹。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梁局长,你想让我放你很容易,前提是你必须好好配合。”梁思珺说,“我再问你,你刚才偷听到什么了?从实招来,不说实话我阉了你。”
“哦,我刚进到走廊上就被扫帚绊倒了,接着你们追出来了。我一句话也没有听到,真的,不骗你们。”梁山槐一点也不惊慌,沉着稳定。
梁思珺看看翠红和范晓倩。
翠红道:“梁局长,既然你没骗我们,我们就再相信你一回,这么着吧,你把你看到的听到的情况告诉我们。”
梁山槐琢磨了一下后,便把在爱仕达酒楼遇到林玉筑敲诈他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还咬牙切齿道:“没想到林玉筑比我还汉奸,居然把县城郊外王庄老百姓的房子,一把火全烧了。他分明是铁了心想为鬼子卖命。”
一句话勾起了范晓倩痛苦的回忆。
“闭嘴!”翠红怒斥道。
梁山槐惊讶:“什么意思啊翠红姑娘。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难道你们不相信我?”
范晓倩苦苦一笑道:“你确实没有骗我们,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