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被压制了,想要反抗却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只能这么盯着鬼王,尽量不让自己跟着他的意识走!
看着他那双眼盯着我,似乎那双眼睛里就不会有任何的情绪,空洞之中只有单一的肃杀和血色。
动物对危险的察觉已经算是本能的存在了,在鬼王出现的时候,大白的大脑袋猛的一个回身对准了鬼王张开大嘴,对于大白的攻击,鬼王不屑的冷哼一声,单手抓住大白巨大的嘴,几十米长的大白在他手中恍若无物,就那么一挥,大白就像一根麻绳,被鬼王轻而易举的扔到一边。
被扔到一边的大白信子伸到外面,如果我能听到的话,此刻他应该是在发出痛苦的嘶嘶声。
而此刻我却恐惧的看着鬼王,在她的眼里我看见自己七窍流血的模样,看见自己在他瞳孔中所表现出来的恐惧,濒临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恐惧。
这样一个人顶着这么一张和岳照夜一模一样的脸,却是那么的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茅山掌教,面对死亡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如何?”鬼王冷笑的伸出手扼住我的脖子,冰凉的触感如毒蛇一般缠上我的脖子,全身意外的冷的发抖,让我一时之间完全忘记了要如何反抗。
当感觉到自己完全动不了的时候,恐惧的感觉侵袭而来。
四周的时间和空间似乎在这个时候被冻结了,我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也看见任何事物,眼前只有鬼王残忍嗜血的笑容。
在他慢慢收紧的手中,窒息的感觉让我大脑变得混沌起来,恍惚之间我似乎看见了祖爷爷,看见了自己小时候,从小到大的事情就像一部无声电影迅速的在我脑海中划过,第一次学习经书,第一次掐手决,原来我从会走路开始,祖爷爷就已经在教我符咒手决,却没有教我画符,法术,只于形而无内,十八年的成长在此刻回忆之中却不过匆匆数秒的时间。
据说人死之前会非常快速的看完自己这一生,一切的对与错,因与果在这个时候都会呈现出来,难道我现在就要死了吗?
我看着眼前出现了岳照夜的身影,我们经历的一切,误会,担忧,宠爱。
“倾倾,我等你活着回来!”
就在我已经放弃生存的时候,一个声音略过我的脑海,瞬间让我涣散的意识重新聚合,顿时睁开了快要闭合的双眼。
我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可是一伸手他却又不见了。
是谁?我对谁承诺过要活着回去?
脑海里的声音随着我逐渐清醒的意识,和眼前的人迅速重合之后,再次迅速的分开。
是岳照夜,他还在等着我回去!
我不能死,我要活着回去!
人一旦有了信念,就如同多了一个支撑你的精神支柱,信念越强,精神力就将会无限强大。
鬼虽然分三六九等,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鬼,鬼最强大的依旧是精神力和幻觉的,我刚才的情况就是出现了老百姓所俗称的鬼压床,只不过一般的鬼压床发生在睡眠状态,而我却是发生在清醒的时候。
鬼王对精神力的把控竟然如此强大!
我如果要活下去就必须集中精力,反向压制鬼王对我施加的精神压制。
鬼擅长幻觉,精神攻击,所以能很敏锐的感觉到你内心的恐惧,要压制对方,首先要做的就是不惧怕他。
双手由最开始的动弹不得,逐渐开始打颤,我心里一喜,聚合精神力,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虚影,抓住机会猛的冲破了鬼王的精神压制,手中的玉印毫不犹豫的对着鬼王的胸口盖上去。
玉印经过茅山历代祖师之手传承千年,就算我这个掌印人功法不够,解一时之危险还是够的。
“啊!”伴着一声惨叫,焦糊的味道混着作呕的腐臭从鬼王身上散发出来,让我感到一阵的恶心,索性也因为如此,让我完全摆脱了鬼王的束缚。
抓住机会,我一个转身后退,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拉开了和鬼王之间的距离。
蹲在地上,警惕的看着鬼王,看可怕的事情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生了。
鬼王的身体在被茅山大印破坏之后,身体在我眼前开始像陶瓷碎片一样一点一点的碎掉,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的脑容量有些不够用,瞪大了眼睛看着鬼王的变化。
茅山大印的破坏力简直恐怖,鬼王被茅山大印盖过的身体经过如陶瓷的般龟裂破碎之后,在他胸口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黑洞里面不断游走着一团黑色的气体,难道这就是鬼王真正的实体?
鬼王不孟玉魂体,而是来自于孟玉的一团怨气,怨气附着在孟玉的尸身上,控制了尸体,但失去生命的躯体是会腐烂的,怨气用泥土将孟玉的躯体泥封,为自己保留了这个栖身之所。
陶土是绝缘体,所以我费尽心机借来的天雷对他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直到这一次绝地求生,偶然用茅山大印扣上鬼王的陶土躯体菜发现了这个秘密,鬼王居然只是一个遗留在含棺地的怨气泥人!
这个认识是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情况,哑然的看着这个情况,直到有人率先反应过。
“他不是魂体?”
“难怪雷罚对他们没什么作用。”
“所以这里的东西都和鬼王一样是泥人?”
鬼王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伸手捂住胸口破裂的洞,嘴角发出的冷笑令人头皮发麻,“被你发现了。”
在鬼王抬头之后,一种特殊的语言从他嘴里脱口而出,这是我们从未听过的语言,高低而亢,带着特有的韵律,更像是某种古老的语言。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原本的轨迹不知道几万里,鬼王双手握紧,胸口破碎的地方在终于停止继续破碎之后,再次龟裂,这一次龟裂的范围和速度都远超于之前茅山大印所造成的伤害。
武柔目瞪口呆的看着近乎于自残的鬼王,“他要干什么?”
郝帅挠着脑袋,脸上堆满了黑人问号,“念的什么鬼?比你们的咒语还难听懂。”
“是一种我们不熟悉的古汉语,内容应该也是咒语。“
鬼王还在咏诵着神秘的语言,在不知道是什么的时候,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改革开放之后,全国统一了语言,就是现在的普通话,但在全国统一语言之前,华夏民族几千年的时间因为交通不便,诸侯割据,不仅语言因地而异,就连文字的版本都数不胜数,现在还保留下来的文字就多达几十上百种,淹没在历史里我们所不知晓的更是满意计算,而这些文字都有着自己的发音,而不是现在的拼音。”
我继续说:“这些发音也在战乱和迁徙中慢慢流失在历史的长河,而这几十年里许多古老的语种在大环境之下消失的更加迅速,就算有保留也消失殆尽,这种古语其实更像是我们所说的当地人的地方方言,四川话,粤语都属于古汉语的一种体系,有时候大家觉得很搞笑,其实只是因为他自己的语言体系流失了。”
“明朝距离现在几百年了,他们的发音和语言体系和我们现在有区别完全有可能,鬼王现在所咏诵的就是古老的咒语和古汉语的结合。”
就在此时其他的鬼镇人似乎感受到了鬼王的召唤,跟随着鬼王所咏诵的咒语念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躲过天雷巨网的鬼镇人眼里出现了让我们震惊的决绝,在不断念出古汉语咒语的同时某种情绪已经达到一种高度,极有可能做出什么可怕的决定,不安的感觉顿时达到了顶点!
“都回来!”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咏诵什么,本能的让大家离这些‘人’远一点。
我的预感在下一秒得到了验证。
‘砰’!
爆裂的声音引起了我们的注意,鬼王的身体在咒语之下炸开了,一直寄居在里面的怨气破体而出,紧接着其他的鬼镇人相继爆体。
张道长震惊的看着接连爆体的鬼镇人,“好重的怨气!”
怨气是世间最难化解的因果,这源于它的产生过程,怨气的产生多半是由于人,事,物对不起它,从某种意义来说,它其实就是受害者的一种体现,在强于自身之下,无可奈何的接受不公的待遇。
这种过程之中就产生了怨念,强大的怨念久久不能化解就成了怨气,天地间最难化解的因果。
国破家亡鬼镇人因为合族上下,男女老幼集体被屠,无一人生还,作为被屠一方怨气巨大,数百年都难以化解,由于某种原因魂体都转入轮回,但他们的怨气却完整的被留了下来,成为了鬼镇的主宰,高阶层的甚至修出了一魂,数百年里都在做着一件事情,复仇!
正因为数千人被屠,所以上苍对着里面格外的开恩。
当最后一个鬼镇人的陶瓷躯壳蹦碎之后,我们的四周已经被着数百年的怨气包围,天地之间只有闪过的雷火之光还在提醒着我们,我们如今所在的地方是哪里。
怨气聚合在一起,我们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听着里面穿出声音,“你们让我们合族灭亡,国破家亡,浸提我们就用你们的躯体杀出去,我倒要看看天罡地煞阵能不能压住阳人的身体。”
楚长老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震惊的说:“守魂,他们要夺舍!”
收到消息的大家纷纷守魂抵抗,在黑色的空间里,我们不知道时间的流逝,直到外围的队友有的人已经顶不住鬼镇人的侵袭,被黑气缠上卷上了半空,双目无神,已经被鬼镇怨气压制,眼看就要被夺舍。
我不知道天雷在现在对它们能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可是无论如何我也无法看着队友被夺舍!
颤抖的举起乾坤剑,”你们这些寄居蟹,将自己的不幸继续加筑给无辜的人,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我茅山道法。“”还有我穹窿山。“”正一张家。“”隐仙派。“”师父说我佛慈悲,但我佛门也有戒刀,若杀一人能救千万人,我今日便放下念珠,拿起戒刀。“
各家都已经将修为,法器提升到了最高等级,等着放手一搏了,我却苦笑不已,老天爷这是在玩我?
在我领悟清阳子道长的慈悲之后,却没想到大家在这一次任务中却共同支持了‘杀伐的慈悲’。
就在我们已经严阵以待打算和鬼镇怨气来一场你死我活拼搏的时候,意外却连连发生。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厚重的黑气传了进来,”你们只准备两败俱伤,还是同归于尽?“
我虽然听力因为强要天雷受损,耳朵至今还有着嗡嗡的发饷,但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我全身一颤!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怎么会来?
在我终于想要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来干什么?
我最怕的就是他看见我的尸体,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才没有给他滴血玉。
岳照夜,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