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暗红色公主服的长公主,微微拧眉,尖而长的眉直入发鬓之中。圆润秀气的脸上,透着天生的尊贵。
“说的也是,当初本宫还记得先皇曾开过玩笑,说薛太师在朝中从不轻易示弱,可是在府里却惧内。只是薛老夫人不过一个商女,又非得才出众,为何精于算计要强的薛太师,却容忍她,并且还惧内呢?”
顺着长公主的疑问,大驸马接着道:“这事还有一种传言,听说当初看似寻常的商女,其实身带大笔财富。一路帮着薛太师上下打点,这才让薛太师在朝中站住脚,并且一路得人提拔而上。
不管何人在朝中出事,薛太师都能独善其身,当初那些提拔他之人,一个个落狱。偏偏就薛太师踩着他人的血印子往上爬,现在看来八成就是这位薛老夫人的邪门。“
“玉儿,既然薛老夫人生了造反的心思,咱们也必需早做准备才是。若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你义父。这次能不能帮皇上守好京城,可就全看你了!”
长公主还是挺担忧的,现在知道问题了,就必需要解决问题,保护玉儿的安全才是。
“这是自然,我身边有皇上留的护卫倒并不担心,我倒有一个计策,顺势可以拿下薛家的人把柄,直接把薛家治罪。”
“何法子?”
“法子极简单,他们既然想刺杀我,我何不顺势而为呢?等到他们以为得成之后,必定会采取下一步行动。如果薛老夫人真是野心勃勃之人,她就必定会直接纠集兵力攻进皇城了。
到时候义父再带兵去阻挡,这般岂不是可以把薛家的不臣之心,公诸于众!”
长公主与大驸马连连点头,可是大驸马却担心道:“确实可行,但若真放那些刺客进宫了,到时候玉儿你也同样有危险,这若是一个万一,那可如何是好?”
“就是,皇宫的守备森严,他们不能轻易进来,可是若一旦咱们故意放水,到时候人进来了,想控制住就不易了,更怕造成什么不必要的后果。”
沈玉却不想管这些,“义父,义母,玉儿觉得这都是小事情。到时候玉儿扮成宫女即可,相信那些杀手们,未必知道玉儿的长相。他们要杀的不过就是凤仪宫内的皇后罢了!”
长公主与大驸马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的眼里皆有一丝担忧,真的要如此吗?
沈玉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殿里属于展云照的一切,心里的担忧却更盛,自己这么做到底是错是对呢?
虽然她知道展云照想收拾薛家,可是自己如此设计薛家,确实还要冒一定的风险。若是展云照在此,他会同意吗?
“玉儿,此事既然你如此坚定,那也不必再多言了。只是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确保万无一失吧!”
“那就功义父了,如今京城的局势越发乱了,还好有义父和义母,不然玉儿怕是难以撑下去。”
沈玉知道展云照当初让长公主认自己为义女,也许正是为了把长公主府与自己绑在一起,如此长公主府不帮自己,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而长公主知道展云照的用意,居然还肯接受,而且从头到尾是真心为自己打算。这一点让她很是感动。
“傻孩子,你的事情不就是我们的事情吗?只是眼下这形势不容乐观,也只能委屈你了。”
“委屈我倒不怕,怕只怕薛府的人不上当,所以义母到时候可得把戏做足了,万不可让薛家人起疑。”
沈玉希望这一招苦肉计,可以一举拿下薛家,这不仅是帮了自己,也是帮了展云照。
薛老侯夫人拿帕子掩了掩鼻子,她还真没想到韩老侯夫人病成这般。要说薛家与韩家确实也没什么交情,这若不是之前两家的亲事,怕是她未必会到武侯府来。
屋内的香炉里燃着淡淡的安神香,可是却依旧掩盖不住阵阵药味,安神香的香味与药味混在一起,反而更让人觉得恶心。
韩老侯夫人靠在大靠枕上,若非听说薛老夫人来了,她怕是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想到上次进宫之事,这会子她还心有余悸呢?同时心里对沈玉更恨了!
薛老夫人坐在一边,瞧着床上衰老,一脸病容的韩老侯夫人,眼里闪过一些东西。
“老侯夫人,您这又是何必呢?皇后娘娘那样的人,狂的很,怎么可能把咱们这些臣妇放在眼里。您进宫去也是自讨没趣,还把自个给气病了。”
韩老侯夫人虽然气病了,可是脑子还很好使,自然听出薛老夫人这话城的挑拨之意了。薛家安的什么心思她不清楚,可是她可不想再做出头鸟了。
“薛老夫人怕是搞错了,老身这年纪大了,生病极平常的事情,怎么可以诬陷到皇后娘娘身上呢?”
她决定打死不认账,沈玉确实可恶,至少她不会害自家孙儿。可是薛家人精的跟鬼一样,未必她们就不想利用武侯府。
薛老夫人一身暗青色绣福字纹衣裳,华丽的缎面料,却不能衬出她身上的贵气,反而显得有点图爆发户的意思。
韩老侯夫人可是京里的老人,根本看不上薛老夫人商女的身份,一个商女有今日就算不错了,还想到自个面前摆谱,开玩笑。
“老侯夫人真是重情重义,武侯府果然是忠义呀!只是不知武侯知道您受了这么大委屈,可得做何想。这皇后不地道,皇上又不厚道,这京城可真是乱哟!”
“乱,你这是何意?”
韩老侯夫人好像从薛老夫人话里听出点什么来了,可是却又不太肯定。
“老侯夫人是精明人,您觉得呢?老侯夫人怕是不知,我家那痴情的孙女,这会子为着武侯还在寻死寻活,不吃不喝呢?这人人都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要老身来看,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女吧!这丫头真是太实心眼了,老身都为之感动哟!不过也是,像武侯这等年轻有为,长相俊美不凡的男子,哪个姑娘家不喜欢呢?”
薛老夫人一脸愁容,眼底却透着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