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我当然不能再和春妮同住，于慕凡早就租了一间较大的出租屋给我们。看着他忙前忙后地打点，我有点奇怪地问：“怎么也不请个人来帮忙？”
他说：“我自己可以搞定。”
“那你最近没事做吗？”我准备来个大盘问。
“有也先搁着。”他边收拾屋子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看着他有点忙，我想等他忙完了再问，于是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妈妈。他忙凑过来问：“打电话给谁？”
我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妈妈。”
“别打了，我已经打了。”
“什么？”我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
他面不改色道：“她说她明天去买票，后天到。”
我想我的脸色可能不大好，瞪着他说：“你怎么有我妈妈的电话号码？”
“你手机里不是有吗？看你拖拖拉拉，我就替你打了。”
我不满地说：“什么时候学会了先斩后奏了？这太不正常了。”
于慕凡无奈笑道：“不叫她来我怎么办？照顾小孩这种事我自己不会，请保姆我怕别人对你们不好，叫我妈或陈姨来又怕你不高兴。”
我有些紧张地握紧手机继续问：“我妈怎么反应？”
“没太大反应，不过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靠！这还不严重。
正在这时，妈妈的电话打来了，我迟疑了一下，颤抖地点了一下接听键。妈妈的声音立刻如雷贯耳地传过来。
“你这没良心的，不是说好了不嫁外地吗？这些年我在家里一直找人帮你物色对象，你倒好，屁都不做一个你就把孩子都生了，你……你能奈呀你！”
我把手机放离耳朵远一点，因为隔着老远，我都能感受到妈妈的唾沫星子。
“妈，有些事情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况且现在嫁外地的多得数不胜数，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别人爱什么嫁我才不管，我的女儿我就不许。”
“那大姐不是也嫁了外地吗？”
说到这，妈妈火冒三丈，声音立刻提高了二十分贝：“你哪不学竟学不好的，老娘我是白养你们！”
等妈妈在那边胡乱地骂了一通后，我才慢慢说：“妈，就算我们嫁远一点也一样会给你养老送终的。儿女大了，你不可能永远绑在你身边。”
妈妈在电话那边呜呜地哭了起来，把我吓得不轻。
“我就知道你们都没良心……”
于慕凡看见我暗然伤神地愣在那里，就过来问：“怎么啦？”
我无力地回答：“哭了。”
于慕凡一脸奇怪：“咦，不是吧，我打给她的时候，她很好说，也很有礼貌的。”
我苦笑道：“那是她装的，她发起飚来我怕你承受不起。”
“那，她还来不？”
我把电话给他，说：“你自己问吧。”
于慕凡打开手机免提，妈妈抽泣的声音还断断续续地传来。
“妈，你别哭，你女儿嫁我是不会错的。”于慕凡面色不改地说。
妈妈的哭声停止了，电话里立刻传来她的声音。
“没有，妈是太高兴了。”
“妈，要不我到你那儿接你。”
“不，不用，你还要照顾韩青，不麻烦，我和春妮的二姑子一起下去。”
“好，到了给我打电话。”
“不麻烦，你们不是住春妮隔壁吗？她二姑子知道，我跟着她去就是了。”听妈妈那口气，我都能想像出她的模样来，眉心能挤出了一朵花。
“噢！那好吧，路上小心点。”于慕凡挂掉电话，得意洋洋地朝我扬了扬手机。
“不是吧？”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这也太厚了吧，你还没见着她呢，你还敢叫妈。”
他继续得意地说：“我孩子都有了，叫她一声妈我也不亏。”
“这不太对呀，她怎么可以骂我，对你又那么客气？”我觉得很受伤。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于慕凡说了一句：“你妈妈是个姑爷控。你想一下，她是不是对你姐夫很好，经常骂你姐。”
“对！对！对！”我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
于慕凡笑而不答，我心里暗暗叫苦：“还是不是我亲妈呀？”
看着于慕凡那个得意劲儿，我其实还是蛮开心的，跟我妈相处得好，我自然不用夹在中间那么尴尬了。不过，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还没问了，这将近一年，他都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