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女帝末路:我非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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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旧冤家他乡重聚不相识(3)

见孙思邈人到暮年尚且忧心于百姓的疾苦,沈南很是感动。他道:“倘若我能有张御医一半的医术,我必到前方战地去救治伤病。”

听了沈南的话,孙思邈不由得眼睛一亮。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份惊喜表达出来,而只是好似无意的与沈南聊些医学问题。当然,沈南也不会放过这个难等可贵的学习机会,将自己平素的疑问都提了出来。比如,孙平补给武承嗣开的吃力迦丸是何组成;孙天医送给赵家村曹连三的三步倒又是如何配制而成的;象他爷爷当年那种手足厥冷、大汗淋漓的中暑之症该如何救治。面对这些问题,孙思邈只是笑而不答。沈南以为他有门户之见,便未再追问。

当晚,夜半之时,沈南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一个浑厚的声音吵醒。沈南睁开朦胧的睡眼,见幽暗的烛光下,孙思邈正盘腿坐于榻上,微闭双眼,口中振振有词道:“凡调气之法,夜半后日中前,气生得调。日中后夜半前,气死不得调。”

沈南惊喜道:“敢问道长调气之法为何?”

孙思邈道:“调气之时,则仰卧床,铺浓软,枕高下其身平(枕高与身相平),舒手展脚,两手握大拇指节,去身四五寸,两脚相去四五寸。”

沈南急忙依言而行。

孙思邈继续道:“数数叩齿,饮玉浆,引气从鼻入腹,足则停止,有力更取,久住气闷,从口细细吐出尽,还从鼻细细引入。出气一如前法,闭口以心中数数,令耳不闻,恐有误乱,兼以手下筹,能至千则去仙不远矣。”

孙思邈一边说着,一边走下床榻来到沈南的近前,将一鹅毛置于沈南的鼻前。沈南口一呼气,那鹅毛便飘落下去。

孙思邈将鹅毛拾起,重又放到沈南的鼻前,说道:“呼吸时不可闻其声,务令细缓轻匀,以鹅毛置于鼻前而不动为准。”

沈南不由得说道:“这个太难了。”他一说话,那鹅毛便又滑落下去。

孙思邈重又将鹅毛拾起,放到沈南的鼻前,说道:“调心之法在于心静,耳无所闻,目无所见,心无所思。”

沈南闻听此语,不敢再多言,急忙闭上双眼,静心调气。

孙思邈继续道:“仰下徐徐定心,作禅观之法,闭目存思,想见空中太和元气,如紫云成盖,五色分明,下入毛际,渐渐入顶。如雨初晴,云入山透皮入肉,至骨至脑,渐渐下入腹中,四肢五脏皆受其润,如水渗入地若彻,则觉腹中有声然,意专思存,不得外缘,斯须即觉元气达于气海,须臾则自达于涌泉,则觉身体振动,两脚蜷曲,亦令床坐有声拉拉然,则名一通。”

以此内视法调气数日后,沈南不但伤痛俱消,而且自觉身体悦怿,面色光辉,耳目精明,气力强健。他试着在屋前的阔地上打了一套太极拳,竟意外的发现,大伤初愈后,自己的内力反而增强了不少。

这时,孙思邈散步归来,手里还拿着沈南在坠崖时遗失的那把剑。沈南兴奋道:“我的剑!道长,您是从哪里捡到的?”

孙思邈也不答言,只随手向悬崖下一指。

沈南见孙思邈气定神闲,去陡峭的山谷中走了一遭居然并无丝毫劳累之状,不由得赞道:“道长,您简直就是活神仙啊!”

不料,孙思邈竟摇头道:“我不过是比常人多活了数载,哪里就成了神仙?”又道:“我已活了一百一十八载,本已无甚遗憾。目今唯一的遗憾便是自己的医术未能经由后习者造福于民。”而后他拍着沈南的肩膀道:“年轻人,人生苦短,不可挥霍。人活这一遭,可以不必有名,不必有财,但必须心有明镜,能看清自己的内心,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几日之后,孙思邈又对沈南道:“我已暗中观察你数日,觉得你尚且是个可造之材,而且心地善良,纯正无私。我本欲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只可惜天不假寿于我!”

当听到“我本欲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的时候,沈南心中狂喜不已,但当听到荣光焕发的孙思邈说“只可惜天不假寿于我”的时候,沈南又深感不解。他道:“道长何出此言?以晚辈看来,道长再活个十年八载是不成问题的。”

孙思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是时候,该去了。”

沈南犹自不信,不过他以为年老之人大多常怀生命的危机感也是正常的,因而也未再深问。

孙思邈打开书柜,里面有一摞书卷。他道:“这些是我毕生的心血,之前你所问的吃力迦丸和三步倒以及治疗中暑之法均记载于其中,你拿去慢慢研读……”

“真的……真的给我了吗?这……这……”沈南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孙思邈点了点头说道:“若有不解之处,你可去请教我的徒弟张内守。他若不肯教你,你可去问他的徒弟虚无。虚无也是个心善的孩子,她虽然悟性不及你,但她很用功,而且已跟随她师傅十几年了,足够做你的半个老师了。”

“恩,晚辈知道了。谢谢师傅,哦,不,谢谢师祖。”沈南激动得热泪盈眶。

孙思邈哈哈笑道:“什么师傅师祖,都只是些虚名罢了。”又道:“来来来,趁着此刻艳阳高照,你我杀他两盘。”

沈南一边擦干了眼泪,一边连呼:“好好好!”

那孙思邈棋术了得,连接两盘都大获全胜。

“将你的军!”孙思邈哈哈大笑着抬起手来意欲“没收”沈南的将军。可是,就在这一刻,孙思邈突然不动了,笑容凝固在他的脸上,宛若雕像。

沈南惊诧道:“道长,您怎么了?”

可是,没有回答。

“道长?”沈南站起身来,疑惑的拍了拍孙思邈的肩头,没想到孙思邈的身体竟然歪了下去。沈南急忙扶住他,而后将手放到他的鼻前,竟然没了呼吸。沈南心下大惊,急忙又去摸他的颈动脉,也已没了搏动。沈南心知孙思邈已去,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一时之间他还接受不来。他哭喊道:“道长,您这炼的是什么功啊?您别吓我了!您快醒醒吧!”

就在此刻,房门开启。前往神都洛阳送书的真儿回来了……

注解[1]:

西突厥有十姓部落﹐号称十箭。十箭又分为左、右厢。左厢在碎叶(今俄罗斯托克马克)以东,号五咄陆部,置五大啜;右厢在碎叶以西,号五弩失毕部﹐置五大俟斤。突骑施贺逻施啜即五大啜之一。

注解[2]:蹀带是北方游牧民族特有的腰带,以皮革制成,它与一般皮带的不同之处是在皮带上装有几个金属制成的饰牌,每个饰牌下连着一个小型铰链,铰链下套一个金属小环。这种小环是专为系佩杂物而预备的。因为游牧民族居无常所,平时生活所需物品,都要随身携带,帐具、炊具等大型器物多拴在马上,而一些小型器物如刀、剑、针筒、手巾、磨刀石等,则只能佩在各人身边,这种缀以小环,挂于杂物的皮带,就被称之为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