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女帝末路:我非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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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寻出走惊逢旧相识(1)

正当李旦与张柬之二人发愁之际,门人突然来报,沈南求见。李旦很是惊诧,他急忙对张柬之道:“故人来访,恕小王不能久留宰相。以后,宰相不必亲来,免得引人怀疑。我府上司马袁恕己办事沉稳、忠实可靠,可为信使。”

张柬之点了点头,叮嘱道:“王爷保重,切勿走漏风声。”

“宰相且请放心。”

而后,张柬之重又戴上风帽,由王府的下人引出来。过中门时正与沈南相遇。张柬之低下头去匆匆而过,而那心急火燎的沈南则完全没有留意到对方。

却原来,这一晚,沈南和落儿又在洛阳城里散发了第二次飞书。令沈南万万没有没想到的是,第一次飞书之后,相王李旦便做了部署,命李隆基驻兵防备。那李隆基一听说又有人散发飞书,便火速带兵而出。沈南与落儿见官兵来了,分作两路拨马而逃。李隆基心底里对这两个散发“易之兄弟谋反”飞书的蒙面人非但不憎恨,反而还很是赞许,因而他也并不卖力去追,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再说那沈南逃回到落脚处,见落儿的房间依旧黑着,不免有些担心。他推门进去,点燃了油灯,突见案上的一张纸上写着:重润,我回来了,我回来为你报仇来了!

沈南大惊,这才意识到,原来落儿一直没有忘记报仇之事,原来她敦促自己回洛阳阻止政变就是为了回来为重润报仇。可是,就凭落儿那点花拳绣腿又怎能敌得过膀大腰圆且常有护卫跟随的李重福呢?她那不是去送死吗?

左思右想之后,忧心忡忡的沈南来到了相王府。

见沈南踏进屋中,李旦喜道:“以南,你怎么突然回洛阳了?”

沈南急忙将房门掩上,低声道:“咱们先不说这个,我今天来是想求你帮个忙。”

李旦惊诧道:“何事?”

沈南道:“帮我去寻李落儿。”

“李落儿?”李旦瞪大了眼睛道,“她不是早就化龙而去了吗?”

沈南道:“这个说来话长。阿瞒早知其中原委,你可派他暗中寻访。”

“阿瞒?”李旦的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他见沈南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便也未在多问,只命下人将李隆基唤来。

李隆基听说要他去寻李落儿,便问沈南道:“沈叔叔,您觉得她有可能去哪呢?”

沈南答:“她要去找李重福为重润报仇。”

“知道了。”李隆基点了点头,走了。

李隆基走后,李旦问沈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南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听说,近日洛阳城里有人做飞书说,二张兄弟要谋反。我心下不安,便回来了。”而后,他又叹息道:“二张如此嚣张,皇上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处处庇护,皇上真是老糊涂了!”

李旦摇了摇头,说道:“二张天天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异动的话,母亲怎会不知?母亲之所以如此庇护他们,是因为,她老人家知道,二张不过是贪些赃枉些法而已,根本撼动不了她的权力。”

沈南急道:“怎么撼动不了?皇上知道,二张没有野心,而且,即便他们有野心,也没有成就野心的能力。可是,别人不知道这些啊。别人不知道,当然就会心有不安。因为心有不安,自然就会想到诛二张而后快。在皇上不知情的情况下动用武力诛杀二张,那便是一场兵变。干戈一起,皇上怎能幸免?”

闻听得“兵变”二字,李旦不由得心下大惊。不过,当初魏元忠为二张兄弟所构,平民苏安恒上疏申理时便曾言:“百姓因之,即结聚义兵,以除君侧之恶。”所以,李旦以为,沈南这个远离政治中心的人说出“兵变”二字不过是表达了民间的一种情绪,并不代表他已预知了他与张柬之的密谋。可是,沈南接下来的这句话却又使李旦惊恐不已。沈南道:“张柬之他们找过你了吗?”

李旦故作镇定的说道:“这话问得蹊跷。我与张柬之同朝为官,朝堂之上时常相见……”

不待李旦说完,沈南便道:“兵变之事非同小可,岂可在朝堂之上商议?”

李旦豁的站起来,阴沉着脸道:“什么兵变,我却不知。”

沈南笑道:“瞧你这紧张相,还敢说自己不知?”

李旦紧皱起眉头道:“你……”

沈南一笑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甚至,比张柬之知道的还要早。”

李旦疑惑道:“什么意思?”

沈南坦言道:“你我兄弟一场,我也不想再瞒你了。我并非来自于CHINA国,而是来自于一千三百多年后的未来。”

“未来?”李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未来。”沈南点头道。见李旦用将信将疑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继续道:“我在洛阳城内掷飞书,是想……”

李旦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干的!”

“是啊,是我。我这样做是想提醒皇上,警惕二张,从而避免兵变的发生。”

听到这里,李旦不免又皱起了眉头。

沈南继续道:“可是,皇上并不理会。唉,看来,天意不可违啊。现在,我已经放弃了阻止这场兵变的想法。我来找你,是想把孙天医配制的三步倒送给你。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物,请你们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用三步倒麻倒他们就是了。”

李旦早就听说过“三步倒”的威名,此刻闻听得沈南要将此物交给自己真是大喜过望。不过,相比较“沈南来自未来”这个爆炸性新闻,“三步倒”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李旦直视着沈南的眼睛,说道:“你真的来自未来?”

沈南笑道:“当然是真的了。你只要回忆一下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就知道了。”

李旦回忆起那晚沈南怪异的装扮以及不知今夕是何夕、此地是何地的片刻“失忆”便也有些信了。他道:“你若真的来自于未来,那么便该知道若真的发动兵变,结局会如何?”

沈南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只说与你一人听,切勿外传。”

李旦点了点头。

沈南道:“武周气数已尽,李唐必将中兴。”

“真的?”李旦惊喜不已。继而,李旦又问:“那么,我的未来又将如何呢?”

沈南有些踌躇,不知道是否应该提前透露给他。他道:“能预知未来未必是福。”

李旦道:“《尚书·洪范》有云: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即善终)。你只告诉我,这五福之中,我能享有几福?”

沈南问:“何为长寿?”

李旦道:“上寿百二十,中寿百年,下寿八十。”

沈南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这五福之中你只能享有四福。”

李旦会意,他一笑道:“生于宫廷,不求其他,只要能善终,便是最大的福分。”

沈南点了点头,而后又叹息道:“我虽能预知你的未来,却不能预知我自己的未来,也不知我这一生又能享有几福。”

李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依我看,你能享有六福。”

沈南诧异道:“五福而已,何来六福?”

李旦玩笑道:“五福之外,你还可享有一傻福。”

沈南哈哈大笑道:“但愿吧。”

他二人正说笑着,突然下人来报说,李隆基回来了。

“这么快啊!”沈南惊喜万分。

李旦急忙将李隆基唤入。只见李隆基的身后跟着两名护卫,压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沈南见李隆基并未将落儿带章 心中很是失望,因此也没有心思去仔细打量那个被压进来的壮汉。却不料,那壮汉一见了他便喊道:“沈医生!”

沈南一愣,定晴看时才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圣历元年(公元698年)接李显回洛阳途中在赵家村遭遇的那个曹际传。沈南惊诧道:“你怎么跑到神都来了?你爷爷可好?”

曹际传道:“我爷爷三年前便去世了。”又道:“他老人家去世后,我便从山里出来,走南闯北的做些买卖。”

“做的什么买卖?”李隆基断喝道。

“这……”曹际传低下头去不言语了。

李隆基愤愤道:“他做的是私采铜铁、私铸劣币的买卖。”

他说完命手下将刚刚从曹际传身上搜下来的包袱打开,摊在地上。沈南凑上前去一看,里面全是私铸的劣币,有些竟不用铜,只用铁锡之属,模样也甚为粗糙,只以真币为模子造出一个个模糊的轮廓。

李隆基义愤填膺地说道:“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私铸劣币才使得物价飞涨。三十年前,一斗米也就五文钱,现在可倒好,一斗米已经一百文了。”

李旦把脸一沉说道:“你可知,私铸劣币可判绞刑?”

曹际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道:“王爷,小的知错了,求王爷发发慈悲,饶了小的这一回吧。”而后他又跪行至沈南的面前,央求道:“沈医生,您和小的也算是相识一场,你就帮小的说说情吧。”

沈南皱着眉头说道:“六年前你就为非作歹,没想到,六年过去了,你仍不长进。”

曹际传打着自己的嘴巴道:“您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混账王八蛋,我就是欠揍。不过,您们不是要找那个姑娘吗?我可以帮您们找到。”

李旦与沈南一听这话,都很诧异。

李隆基道:“我想,落儿可能会去跟踪李重福,所以便带着这两个好兄弟一起到李重福家的大门口去蹲守。可没想到,我们没看到落儿,却看到这小子跟在李重福的后边鬼鬼祟祟的。我问他为何跟踪李重福,起先他不说,后来我吓唬他说‘若不从实招来,我便把你送到官府去,治你私铸劣币的罪。’他这才说出,他刚刚碰到一个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他虽然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但从他的描述来看,此人应该就是落儿……”

闻听此语,曹际传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哦,原来她叫落儿。”

而那沈南则俯身抓住曹际传的双肩,问道:“你碰到她了,她现在何处?”

曹际传摇头道:“不知道。”

沈南跺着脚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怎么不问问她呢?”

李旦劝道:“你别着急,先让他把话说完。”而后,他又转头对曹际传道:“你碰到落儿姑娘了,然后呢?”

曹际传道:“我问她,为何跟着前面的那个公子哥?她说,她与他有仇。我说,既与你有仇,我帮你去教训他。”

沈南诧异道:“你知道她跟踪的那个公子哥是何人吗?再者说,你与落儿仅有一面之缘,你为何肯如此的帮她?”

曹际传低着头红着脸道:“自六年前我见了这姑娘,便一直对她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