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女帝末路:我非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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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备酒菜韦早套话(1)

正当沈南独自在东厢房里烦闷的时候,北房里的韦早却对李显道:“咱们何不借此机会从这位沈御医的口中套些话?”

李显不以为然地说:“他不过是个御医而已,能知道些什么?”

韦早道:“咱们已经离开洛阳十四年了,宫中之人之物想必已是今非昔比了。沈御医虽说只是个御医,但却能时常出入宫廷,宫里的大事小情他也能略知一二。咱们即便不能从他口中探知阿武的虚实,至少也可以了解些宫中的近况,总好过现在的两眼一码黑。”

李显点头道:“这倒也是。”而后他又抚着自己的脑门道:“这眩晕搞得我都想不得事情了。”

韦早心中暗道,你即便是不眩晕恐怕也想不到这些。她道:“那我这就去让小忠烧几个菜去。”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又道:“正好,前几日崔大人送来的那两坛房陵黄酒还没喝呢,反正是带不走了,不如今日都便宜给这位沈御医吧。”

韦早说完,出了北房,朝西厢房走去。此刻,西厢房里的李显的三个女儿正围坐在一张四方桌前闲聊。

最小的一个便是李裹儿,今年十四岁,粉面桃花,明眸皓齿,光艳靓丽,活脱脱的一个小美人的样子。她的性格比较直爽,也还不懂得什么男女私情,因而直截了当地说道:“刚刚那个沈御医长得还挺英俊的。”

坐在裹儿对面的是她的姐姐李仙蕙,小名唤作蕙儿。蕙儿今年十五岁,她的容貌虽不及妹妹那么夺目,但却温婉柔和了很多,精致的瓜子小脸上一对含情脉脉的眸子,那可真的是“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蕙儿也赞同裹儿的话,但却又羞于开口,所以只是笑而不语。

坐在蕙儿旁边的是李显和韦早的养女李落儿。落儿年过二八,已经是一个大姑娘的样子了,高挑丰满,白皙绝美,而且其相貌还颇有几分异国风韵。她不屑一顾地说道:“那么丑的一个人,你还说他英俊?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英俊’。”

裹儿跳起来,恼道:“我怎么不知道什么叫做‘英俊’了?你不要在这里倚老卖老了,你只不过比我虚长了几岁罢了,也不见得比我有见识!”

蕙儿忙起身劝道:“咱们不过是在这儿说会儿闲话,你怎么就恼了呢?”

落儿知道裹儿就是个粘火就着的脾气,所以也不介意。而且,她也觉得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有些太不给她面子了,因而忙笑道:“好妹妹,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自打一出生就住在这里,没离开过半步,四周围能看到的男人,除了父亲之外,也就是门口把门的那些个粗俗的士兵,还有,偶尔来拜望一下的那个长得像肉包子似的崔敬嗣。”

裹儿听她如此形容崔敬嗣,再想想崔敬嗣那富态松软的样子竟与“肉包子”高度的契合,不由得咯咯的笑了起来。

蕙儿见裹儿如此,便道:“你呀,刚刚还气得脸红脖子粗呢,这会儿子又笑起来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时,坐在床边一直闷头嗑瓜子的小忠突然抬起头来。小忠是唯一一个留在李显和韦早身边的婢女。当初从洛阳城出来的时候,她才十四岁,而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

五年前的一天,韦早发觉出李显总时不时的盯着小忠看。她心下一琢磨,这小忠人不错,多年来一直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服侍着他们一家人,从未因他们一家的落魄而有丝毫的怨言。而且,她也大了,一直随他们幽闭于此也没有出嫁的机会。所以,倒不如把她配给王爷,大家成了一家人岂不好?

除此之外,韦早还有另外一个比较“阴暗”的想法。自从张知謇走进她的心房后,她便从心底里非常的抵触与李显的缠绵。每次,韦早都要求李显把所有的灯都熄灭,因为,她怕被李显看到她厌恶的表情。所以,她希望能够把小忠拉到李显的身边,好让自己能够从李显的“魔爪”中解脱出来。

于是,有一天,韦早对小忠道:“你已二十有三了,也不能总这样,不如我做主,把你配给王爷吧。”

小忠自打一出生就是个奴婢,对主人顺从惯了,早已没有了个人意志。此刻,听她的女主人这么说,也没多想便点头答应了。

年近四十、自觉已是一半如土的李显突然得到了年轻的小忠,不由得心花怒放。而且,最可喜的是,李显觉得,这小忠虽算不上有多漂亮,但眉眼中竟与上官婉儿有几分相像。他以前倒没觉察出来,直至前几日的一个午后,天突降大雨,刚刚午睡醒来的小忠来不及梳理头发挽起发髻,便急急忙忙的跑到院子里去收晾晒的衣服。这一切被立于窗前的李显看了个满眼。那一刻,李显在心底惊呼,啊,真像婉儿啊!我的婉儿!李显曾对婉儿有过一段情,这也就是那段时间李显总时不时的盯着小忠看的原因。

得到了小忠之后,李显把自己对婉儿压抑的情感全都“发泄”到了小忠身上。那阵子,李显看小忠的眼神总是热烈中还夹杂着几丝温柔。而且,一向粗心大意的他却对小忠很是体贴入微,尤其是在她怀孕之后,给她端茶倒水,为她穿衣按摩。

起初,韦早倒也不在意,但日子久了,终不免有了些醋意。她心中暗道,这些年来我既做你的妻,又做你的妈,不但要照顾你的生活,还要抚慰你的灵魂。我容易吗?可是你呢?好像对这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何曾象疼爱小忠这般的疼爱过我啊?真是妻不如妾呀!

一年后,小忠生下一个男孩,起名李重茂(也就是日后的唐殇帝)。韦早为此更是不悦,经常在小忠面前指桑骂槐。小忠看出了女主人的不满,遂以照顾孩子为由不再去侍候李显。

现如今,李重茂已经快四岁了。此刻,他仍然在床上酣睡,对周遭的动荡浑然不觉。

小忠现在的身份虽是奴婢兼小妾,但她与李显的这三个女儿关系极好,如亲姐妹一般,平时在一起相处便都直呼其名,平起平坐,并无特别的禁忌。此刻,小忠道:“落儿说的对也不对。”

落儿问:“怎么叫‘对也不对’?”

小忠道:“她们从小幽禁在这里,确实很难见到什么真正的美男,这一点你说的对。但是,‘很难’并不代表绝对见不到。其实,她们确实曾经见到过,只是当时她们太小了,已经忘记了。”

“哦?那人是谁?我们什么时候见到的?”裹儿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与此同时,蕙儿也向小忠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小忠道:“他叫张知謇,以前他当房州刺史的时候经常来这里。”

裹儿挠着头想了想说:“没印象。”

蕙儿也想了想说:“哦,我好象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每次来都会带很多的好东西。有一次,他还送了些丝绸来。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布料,看上去亮亮的,摸起来滑滑的,上面还绣着花鸟图案。”

“真的?”听了蕙儿的话,裹儿的眼睛里不由得发射出兴奋的光,“我怎么从没见过?”

蕙儿道:“是真的。不过,母亲说它太华贵了,便将它收了起来。”

听到这里,裹儿急道:“母亲也真是的,不过是些布料而已,有必要藏着掖着吗?”继而又道:“回头,我去求母亲,让她把那布料拿出来给我做一套漂亮的新衣服。”

小忠知道,李显夫妇虽然对裹儿这个小女儿疼爱有加,但此事韦早断不会答应。于是,她并没有去接裹儿的话头,而是说道:“蕙儿的记性可真好,这可是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才刚七岁,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听到小忠夸自己,蕙儿便低下头去腼腆的一笑。

裹儿道:“八年前!那时候我才六岁啊,肯定是记不得的。”而后她又摇着蕙儿的肩头,好奇地问:“那你还记得那个张知謇的长相吗?”蕙儿很努力的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

小忠见蕙儿摇头,知道自己是这屋里唯一一个见过并记得张知謇真容的人,不免有些得意。她于是吹嘘道:“不是我吹牛,刚刚的这个沈御医如果说是夜晚一颗璀璨的明星的话,那么那个张知骞便是光芒四射的太阳……”

韦早推门而入的时候,唾沫横飞的小忠正好说到“那个张知謇便是光芒四射的太阳”韦早猛然听到意中人的大名,不由得面赤心跳。她忙定了定神,轻咳了一声,绷着脸说道:“小忠,别躲在这儿闲聊了,快去厨房烧几个菜,王爷要陪沈御医一起吃中饭。”

屋中的四人见韦早来了,都急忙站起身来。蕙儿关切地问:“父亲的病可大好了?”

“大好了,你们不用担心。”韦早答。说完,她与小忠一前一后出了西厢房。

却说那沈南正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穷极无聊,突听得门外三声轻柔的敲门声。沈南急忙奔到门前,诧异的打开门一看,居然是韦早。沈南心呼,不好!一定是李显的病又加重了!于是,他也不问明情况,便急速的回转身拎起自己的血压计和药箱,而后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出屋门,一边用后脑勺对韦早说道:“王爷怎么了?又头晕了?”

韦早见他这般猴急的样子,心中欢喜道,这位沈御医这么关心王爷的身体,可见他临来时阿武一定叮嘱过他,要他务必将王爷平安接回洛阳;可见,阿武这次招王爷回去,一定是好事。她哪里知道,沈南并不是一个势利的人,无论此刻北房里躺着的是王爷还是犯人,无论武明空有否特别的交代过他,他都会尽己所能的为其救治。

韦早笑道:“不是的,王爷已经大好了。”

沈南一听这话,急忙来了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而后,他转回身有些疑惑地望着韦早。

韦早笑盈盈地走上前去说道:“眼看着就快到正午时分了,王爷邀您过去一起吃中饭。”

“哈哈!”沈南一听是叫他去吃饭,这才放下心来,自失的一笑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王爷的病又反复了呢。”而后又客气道:“别太麻烦了,随便吃点儿就成。”

韦早道:“我们这里简陋,既没有海味山珍,也没有巧手的御厨,只能粗糙的烹些山里的野味,希望您能吃的习惯。”

沈南道:“野味最好,绿色天然无污染。”韦早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便也未答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