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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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因为,无论异狼还是蝶儿醒来,在那张床上,他们好象都丢了魂一样,他们象新生儿一样,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是的,那张床就叫做失忆床。

在失忆床的人,即会淡忘过去,又不会展望未来,所以,蝶儿那时在这张床上,即使寒刀那么吸引着她,然而,待她离开了床塌,她也便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没有人会知道王若其的闺房内会存在这么一张奇异的床,因为这里从来就是无人问津。这次异狼来了,异狼也很在意这里,确切地来说,他似乎已经是喜欢上了这里,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因为这里太理想,有异狼所梦寐的完美。

异狼见王若其双目炯炯,而又无时无刻不注视着那张失忆床发呆,心里也不免颇生疑云。随之,他也瞅着这张床看,呆呆地看,在他的眼中,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很奇异,惟独这张床最为普通。

这张床和民间闺房中的床很相似,几乎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特别。

但是,王若其的眼睛在告诉着异狼这张床是有特别,而且不仅是一般的特别。

异狼问道:“怎么,你怎么用那样的眼神在看着床?“

王若其虽然看的很入神的,但是他也听得清异狼在问自己什么。

于是,王若其说道:“你不觉得这张床很奇怪吗?“

异狼摇头,他不知道王若其为什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问自己明明是回答不上的问题。但是,他没有说话,王若其也知道他这时不会说话,因为她猜得出来,当自己问完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异狼一定会愣一下神。

王若其又道:“这张床是很奇特的,但是你却记不住他的奇特。“

“哦?”异狼不由得问道:“怎么说,我倒看那张床很普通。”

王若其扭转过头,对着异狼微微地笑了笑,笑的还是那么的甜,那么的温柔,道:“因为那张床叫做失忆床,凡是在床上的人,都会忘记凡世间所有的事情。”

听后,异狼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他不相信人间会有这样的床,这么奇特而诡异的床。不过,他的想法并没有错,因为这里并不属于人间,所以在人间不可能拥有的,或许在这里会拥有,在人间所不能发生的事情,在这里未必不可能发生。

异狼惊异,在那种惊异中,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想起了那次蝶儿醒来,想起了那把流光闪烁的刀,想起了蝶儿的眼神,想起了她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寒刀的眼神,想起了她离开床铺的失忆,似乎,那时她真的忘记了所有,在床上,她记不起异狼,离开床时,她想不起来刚才在床上那么仔细看到过的寒刀。

一时,异狼兀自说道:“对,我好象记起来了,当初蝶儿就在这张床上,她好象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王若其又笑了笑,其实,有时候在她不笑的时候,都会让人觉得她的脸上满载了笑容,让人看到不会感到恐惧。的确,王若其的笑绝对不是笑里藏刀的那种笑。她的笑,也叫人无法理解,没有人会知道她为何笑,她的笑容里的寓意又是什么,总之她的笑,无论是她怎样的笑,总是会叫人有种很舒心的感觉。

王若其道:“刚才你醒来的也上那个样子,确切而言,谁在这张床上醒过来都会是那个样子。”

异狼不解,因为他不解在这样一个理想化的境界里,为什么会存在这么一张床,似乎这张床有些大煞了这里的风景。因为这里不存在残忍,然而失去记忆,却恍似是生命中最过残忍的事情了。

于是,异狼追问道:“为什么要摆放这么一种床?”

王若其顿时收敛了笑容,可是她依然象是在笑,她即使是变得严肃,也叫人感觉不出她的严肃,至少,异狼感觉不到。也许,王若其从始至终也是不会用真正严峻的脸庞去面对异狼的。

王若其道:“我到江湖,几乎每一天都会见到一系列的江湖仇杀,很让人心惊,也很替行走江湖的那些人担忧,所以在每个夜里,我只有在失忆的状态下才能入梦。”

王若其说的很简单,但是这简单的言辞里,何尝不包揽了身在江湖中的千万般的无奈。

身在江湖,避不开的就是随时飞来的横祸,祸小是伤,祸大是亡,刀头舔血的日子叫人痛苦的,但是江湖名利之挣却叫人向往。

异狼不知道,但是王若其却很明晰。或许是王若其正在开导着异狼,不过,异狼并没有领略到王若其的良苦用心,他只是在随随便便地听着。

虽然异狼的寒刀已经离手,可是他的这段江湖梦并没有因此而泯灭。

异狼道:“这的确是一张很好的床,可以叫人消愁。”

王若其点了点头,她也没有再说什么。

忽地,这里又恢复了一片的沉寂,这里原本就很安静,两人此刻又是一句话都不说了,这里固然是一点儿声音也不存在了。

人长时间处于安静中是会让人受不了的,王若其会受不了,异狼也不例外。所以,妖界看似完美,但却并不完美。太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缺陷,什么都是一样的,景物环境是这样,人也一样,妖也一样。

异狼看了看王若其,她真的很美,她的姿容可以算得上完美。但是完美的姿色也并非是会叫所有的男人都心动的,异狼不会心动,但是他的目光太直,看得有些入迷,这也不免让人觉得他对王若其心有所动。

也因此,王若其又垂下了头,不敢正视于异狼。

好久,好久,都是那么的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那么的静。

太静,会叫人忽然想起好多,尤其是那些历经曲折,在其背后有着那无数故事的人。他们更会想起很多。

现在不是夜,但是却很象夜,有夜的静,有夜的清,有夜的万物归一,有太多太多在黑夜里才会出现的事物。

异狼想起了荒野岛,想起了玩伴关苗雨,想起了那朗朗的冷月,想起了那奇异的断刀,想起了蝶儿……

想的太多,常会叫人心乱,如麻撮合在了一起那么的乱。这里是妖界,按理说不应该让异狼感到心乱的,但是异狼的内心现在的确是很乱。即使有好多的事情他并不愿意想起,即使这是一个可以净化人心境的妖界,可是那些往事,由不得任何事物去阻碍,总是会在异狼的脑海中去回荡。

异狼问道:“我何时才能够离开这里?”

王若其道:“看完他们两人之后,你还会回到这里吗?”

异狼摇头,的确,一个在现实里确确实实存在的人,是无法将其编造成虚假的故事放进妖界的。这里,仅仅是一段故事而已,本身就不存在。异狼走了进来,他也成为了这里所记录的故事。

异狼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决然地摇头,就连想也没有想一下。王若其也并没有让他去解释,因为她原本就没有去挽留异狼的意思。

王若其道:“涉足江湖,万事小心。”

异狼没有说话,只是在内心里暗藏感激。

这时,有淡淡的幽香从门的缝隙间流进到了屋里,是饭菜想香味儿,香味儿很浓,即使让一位刚刚吃饱了的人在却闻这饭菜的香,他也会顿时觉得刚才自己吃的并不是很饱。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接近了午时,异狼还没有吃过饭,所以藏在他肚子里的馋虫也忍不住地跳动了起来。

异狼感觉到饿了,他的肚子也不禁的作响。

这里很静,王若其自然是听得到是,所以她又笑了,笑的还是那么的甜。

不过,异狼这次看到王若其的笑,也不免流露出了几分不自然,他以为这是王若其对自己的嘲弄,所以,他便一下子垂下了头,不再看着王若其那可人的面孔。

“怎么?”王若其忽地问道:“你的肚子好象在叫啊。”

异狼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王若其道:“我们出去不就知道了。”

说着,王若其大步朝前迈出,异狼尾随在她的身后。到了外面,王若其并没有吃惊,但是异狼却真的是吃惊了,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因为此刻映在他眼帘的是一桌子的饭菜,在其上还升腾着香气,想必是刚刚做好的。

有太多可口的饭菜,异狼并非认识,但是它们色泽鲜明,让人看了就有食欲。其实这些可口的佳肴摆放在人间,人们也并非认识,因为那些菜都是在妖界中才存在的。

异狼发愣在了那里,他心中的疑虑迟迟无法平息。他不知道这些可口的美味是何时出现在这里,又会是怎样出现在这里的,其实,他也不用置疑太多,因为王若其的身上无时无刻都会叫异狼有所疑问,她的出现,她的离去,她所住的这个地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让异狼有所置疑的,但是往往人有太多的疑问,也便对此不再有什么疑问了。

所以,异狼并没有问,他只有去铭记,这是王若其为自己准备的。

王若其道:“也不知我所做的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既然你要离开这里了,那么这一桌子的饭菜就当是我为你饯行。”

异狼缓缓地向前走去,走到了桌前。桌子是用象水晶质地的物质做的,它在闪动着烁烁的光芒,很晶莹,很高雅,盘子是用碧玉而制,这样菜肴的色泽显得更加的鲜明,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异狼说道:“谢谢你。”

王若其道:“客气什么,一命之恩,小女子我还是铭记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