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是嫡系一脉,出生高贵,且她的血是北疆皇室秘毒的解药,如果北疆皇帝驾崩,梅妃还未产子,那么只有梅妃的血可以解毒。
试问,北疆皇帝又怎么可能派梅妃执行一统河山,重振北疆的计划呢?
可是三夫人不同,她出生低微,在宫中过得卑贱,没有北疆王的钦点,她根本不可能成为陪嫁庶女,在冬翎享受尊华,所以她的心里是感恩北疆王的。
而北疆王也正是看中了三夫人心性坚韧,为了研制毒药甘愿以身试毒的那份决心,所以,真正执行北疆一统山河的计划的,自始至终只有三夫人一个,梅妃不过是这个计划的幌子。
而梅妃也正是在三夫人成为贵人后得知了这个真相,才会郁郁寡欢,她知道执行这个计划很危险,也明白北疆王是为了保住她,才将她送到冬翎和亲。
和亲虽然不易,但比留在北疆皇室要安全得多,毕竟南疆人的手伸得再长也很难伸到冬翎的皇室。
可梅妃心中是心系北疆的,她希望北疆的山河能够统一,但同时她也深深爱着风流倜傥的皇帝,如果她由着计划实施,就会让皇帝陷入危险中,所以她整日活在矛盾挣扎中,无法自拔。
三夫人和皇帝有露水之情,或许她对皇帝也有情,但在她的心中,北疆王交代的任务比男女之情更重,所以她这一生都在为实现北疆的计划而努力。
我虽然没有见过梅妃,但能够从三王爷对梅妃的舐犊情深中感知,梅妃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希望北疆能够一统,但不想通过卑劣的手段。
所以我相信她当初救三皇叔一定是为了阻止三夫人做某些事,又或者是为了将来能够为三王爷留一条活路,总之,事情一定不是三夫人说的那样。
三王爷一下子接收那么多信息,心里很乱,他拿着弯刀的手不稳,三两下就被三夫人夺走,点住了穴位。
三夫人将他晾在旁边,看着三皇叔道:“凌皇,我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被你逼了出来,宸儿和我恐怕要生嫌隙了,你是不是也应该付出点代价?”
说着,她准备摇动手指上的铃铛,三皇叔抬手阻止了她:“本皇可以让他监国!”
三夫人并不买账:“凌皇,监国和做君主差得太多,看来你是不想要欧阳晓晓的命了。”
说着三夫人又要摇手中的铃铛,三皇叔厉声道:“你再敢伤她半分,本皇不介意用三十万铁骑助南疆踏平北疆。”
南疆和北疆同属一个宗系,北疆是皇室子弟组建的,而南疆是新胄权贵建的,南疆一直想要吞并北疆,取而代之,但惧怕北疆皇室秘毒,才会一直僵持着没有大范围的动手。
如果三皇叔真的出兵三十万铁骑,别说北疆了,就连南疆也会不保。
“你敢威胁我?”三夫人的手抬在半空中,却是没有晃动铃铛,半响后,她丢了一颗黑色的药丸给三皇叔,“你的条件太低,所以我只能给你压制毒性的药。”
三皇叔将药丸收拢在掌心,他抬眸盯着三夫人,琥珀色的眸光中有着无尽的冰意:“你想等盅虫长大,好控制晓晓?做梦!”
看着三皇叔杀人一样的眼神,三夫人毫无畏惧,她浅浅一笑,目光中闪出耀眼的光芒:“凌皇就算发怒也没办法,那是我用自己的血悉心栽培的盅虫,原本是给你用的,想到你有内力,培养的时候特意用了其他毒药,增加威力,你说没有内力的欧阳晓晓还能支撑多少次毒发呢?”
三夫人很是享受三皇叔怒极却不能有所动作的样子:“我知道你想杀我,可是你应该清楚,用血养出来的盅,只有血的主人能够解,你杀了我,她马上就会给我陪葬!凌皇,你可考虑清楚了!”
三皇叔的薄唇紧紧抿着,他将手中的药丸捏得更紧了一些,突然他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冰冷至极的笑容:“本皇不会杀你,但会杀他!”
三皇叔一声令下,所有的红影全都冲上去对着三王爷的面门砍去,三夫人急急地掏出药粉,红影们早就有所准备。
三五个人缠着三夫人,耗光她的药粉,而其他红影则毫不犹豫地就刺进了三王爷的肩膀。
三王爷被三夫人点了穴位,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红影刺,没多久就被刺了好几处口子。
三夫人大怒,她抬手用力地摇着铃铛,就在这时,三皇叔将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药丸入肚,痛楚减缓,可是随着铃铛声越来越密集,药丸已经压不住体内的痛苦。
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而同时,红影的剑也割破了三王爷的脖颈,只要三夫人再继续摇铃,红影真的会杀了三王爷。
“住手!”三夫人终于妥协,她咬着牙,看向三皇叔,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给她解毒!”
三皇叔抬手一挥,红影站向一旁,但是放在三王爷脖子上的剑还是没有松开,三夫人看到已经变成一个血人的三王爷气得脸都黑了。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本以为可以用盅毒控制我,让三皇叔同意她的条件,可没想到三皇叔竟然这么冷静睿智,难以对付。
“今天是我大意了,但是凌皇,我给她解了毒,你不肯放我们离开怎么办?”这是三夫人最顾虑的地方,她带来的人不多,虽然都是用毒高手,可也抵不过红影和金遂军的人海战术。
“本皇今日不杀你们!”三皇叔抱着我,微凉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耐。
这是三皇叔最后的让步,如果三夫人还不满足,那么三皇叔很可能下一秒就结果了三王爷,三王爷是北疆嫡系唯一的血脉,他死了,北疆皇室的秘毒将无人可解。
三夫人只能咬牙忍下,三皇叔说今日不杀他们,也就是说他们在半夜十二点前是安全的,而现在离子时还有四个时辰,三夫人细细一想,足够她筹谋了。
所以三夫人最终同意了三皇叔的条件,她割破自己的手指倒入了一个药瓶,而后将瓶口侧倒放在我的手臂上。
瓶口微凉,印在皮肤上让我忍不住浑身一颤,我微微皱起眉头,就在这时,一条通体雪白,好像蚕宝宝一样的虫子从瓶口中爬了出来。
我厉声尖叫,所有人都被我杀猪般的叫声吓了一跳,三皇叔担忧地怒吼:“本皇是让你给她解毒,不是让你折磨她!”
三夫人皱着眉头,道:“这是解盅毒的天蚕,它已经饮下我的血,可以靠气味找到我下的毒。只要它咬破胳膊,就能将盅虫引出来,它现在还没将你的胳膊咬破,你鬼叫什么?”
“毛,毛毛虫……”我的尖叫声就像嚼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从小到大,我欧阳晓晓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这种蠕动的虫子,一想到一只黏糊糊,胖成翔的虫子得先咬我一口,再从我的血液中将它的同伴呼唤出来,我就恶心得快要疯了!
“我不要解毒了,你们,你们放开我!”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可能是这虫子激发出了我体内最原始的恐惧,我竟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三皇叔生怕我将那天蚕吓回去,立即伸手捏住了我的胳膊,语气温柔地哄道:“晓晓乖,很快就好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自己的胳膊上传来一阵刺痛,我看到天蚕咬破了我的皮肤,低着头在欢快地喝我的血,原本通体是雪白的天蚕正在一点点地变成红色。
过了一会儿,它咬破的地方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天蚕一下子就将那钻出来的虫子咬住,而后将它整个身子拖了出来,最后竟然将它一点一点地吃了下去。
我看得胃里直恶心,天蚕将虫子吞了以后,通体变成了血红色,它左右蠕动了一下,突然抬头看向三皇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