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条斯理地将簪子重新放回了头上,村民们同时皱起了眉头:“臭婆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我……”
那人不干不净的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二十九的马鞭卷住了舌头,他痛得惊呼不已,连连跪在地上求饶。
二十九不屑地往他身上重重地甩了好几鞭:“你可知道车里的人是谁,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有谁敢出言不逊,我手上的鞭子可不会饶过你们!”
说着,二十九的鞭子毫不留情地甩在了地上,地上立即出现了一条深深的痕迹。
扬起的尘土吹到村民的脸上,吹走了他们脸上的血色,他们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站在后面的村民看不清前面发生的事,还在后头叫嚣:“你们是打算跟我们耍横是吗?弟兄们,我们一起上,人多力量大,就不信拿不下他们!”
然而前面的人压根儿就不敢动,后面的人冲上去和前面的人挤了在一起,就有不少人倒在了地上。
有个穿着红色粗布衣服的中年妇女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哎呀,这日子没法过了!他们杀了人还不肯给银子,一副要吃了我们的样子,天哪,这还怎么活啊!”
我面带浅笑地看着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中年妇女,这应该就是那些土匪的第二个手段了吧?
站在中年妇女旁边的男人,看上去像是庄稼汉。
他们满脸的正气,义愤填膺地喊道:“他们太过分了,大家不要怕,我们不能因为他们会武功就轻饶了他们!杀人偿命,我们跟他们拼了!”
立即有人搭腔:“没错,这些人还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我们的大当家,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先围着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我去报官!”
说着,他还真的往前跑去了,而且跑得特别快!
然后,更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竟然真的有身穿官服的人从远处跟着跑了过来,不过,来的都是一些小衙役。
五个衙役步履匆匆,脸上全是一副伸张正义的表情,他们垫着油腻腻的大肚子,肩上扛着府衙配备的刀,从远处跑了过来。
三皇叔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因为这些人的身上穿着的正是象征冬翎的官服。
“闹什么闹什么?”他们一来就大声地嚷嚷,“怎么这么多人围着,是打算聚众斗殴吗?来人哪,统统给我带回县衙,交给县老爷审理!”
立马有专门负责哭的妇女围了过去,妇女们上前时,旁边的村民还专门让开了一条道。
我不由咂舌,这碰瓷和抢劫的套路真是厉害,慌乱中带着真实,真实中带着戏剧,而且整个现场看着很乱,其实一直井然有序,一步一步地按照他们的思路走着,真是一出好戏啊!
可是三皇叔却没有我这么好的观赏心情了,他一直很在意官员的清廉。
眼前的场景已经充分证实是官匪合作,诈骗过往的人,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他忍得下来!
妇女们嘤嘤地哭着,挨个诉说着我们的种种恶行,什么杀人放火啊,买凶下毒啊,凡是她们能想到的,统统都栽到了我们的头上。
衙役立即气得满脸涨红,拔刀喊道:“这些无恶不作之徒,应该当场拿下,弟兄们,随我一起为民除害!”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找来衙役是为了镇场子。
在他们的心目中,我们的武功的确很高,可再高还能高过衙役吗?
于是不少人都让开道路,让衙役对我们私下用刑。
三皇叔看到衙役们真的拿刀冲上来,怒得直接一脚将其中一个衙役踹翻在了地上,剩下的衙役被三皇叔漂亮的身手给震撼住了。
一个个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互相瞅着,不敢轻易上前。
被踢翻在地的衙役应该是他们的领头人,他朝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便有衙役上前盘问三皇叔:“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我们是官差,你敢踢我们,信不信我们将你关进大牢里,让你永远出不来!”
有人盘问就有人负责偷袭,有个衙役偷偷摸摸地想要从地下钻过去,绕到三皇叔的身后,给三皇叔一刀,被二十九抓了个正着。
二十九冷哼一声,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脸上:“你想去哪儿啊?”
这鞭子极重,抽得他皮开肉绽,他连连要捂住脸颊,可是一碰到脸颊上外翻的肉,痛得嗷嗷大叫了起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其他几个衙役见我们是有真工夫的人,一时愣在原地,十分害怕地看着领头的衙役。
这个时候,领头的衙役已经被村民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看着三皇叔冰冷的脸颊,忍不住地哆嗦。
他小声地问村民道:“你们大当家的呢?他们太棘手了,还不快让大当家的出来搭把手!”
他催了好几句,村民却没有说话,只伸手指了指远处的树干。
领头衙役转头一看,看到大当家被一只箭戳在了树干上,就好像一块腊肉一样,顿时吓得灵魂都快出窍了。
他怒声道:“这谁干的?”
村民们指了指三皇叔,领头衙役立马吓得屁滚尿流,他连忙推开村民,骂道:“你们这些不开眼的,都这样了还把我们叫来,摆明了是要拖我们一起死,这单买卖,老子不干了!弟兄们,走!”
说着,他就要带着其他的衙役离开,三皇叔怎么可能让他走?
不用三皇叔下令,红影便从马背上飞身而下,落在了衙役身边,只一招,她们就将衙役擒了下来。
衙役都被抓了,村民们完全失去了主心骨,他们四散着准备逃走。
可是他们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走,都走不出这个附近,白子墨冷哼一声道:“敢对本公子的马车动手脚,你们以为本公子会放过你们吗?嘶……痛!你们这些土匪实在是太可恶了!”
因为马车的急停,牵扯到了白子墨的伤口,他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刚刚他一直不出声就是在暗处让人偷偷地布阵,现在阵法已经困住了这些刁民,他当然要出来耍帅了。
“凌皇,这些人就交给本公子处置吧!本公子要他们知道知道本公子的厉害!”白子墨一边捂着伤口抽抽,一边说道。
三皇叔对这些村民没有任何好感,自然应允了。
白子墨便命人拿了个铜锣,站在正北的方位,开始用力地敲打。
那铜锣的声音很响亮,虽然不耳朵会感觉“嗡嗡”地响,很不舒服,不过总的来说,铜锣的声音还是能够让人忍受的。
可是村民却纷纷捂着耳朵痛苦不堪地蹲在地上,有些人的耳朵甚至流出了血。
衙役们看到村民的惨状,吓得更是七魂三魄都快丢了,他们跪在三皇叔的面前不停地磕头:“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凌皇,才会诸多冒犯,求凌皇大人有大量,饶恕我们几个吧!”
这些人只是说不认识三皇叔,才会打劫三皇叔,根本没有意识到打劫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也没有说以后不会再犯,可见他们根本就不是成心悔过。
如果这一次我们饶恕了他们,难保他们不会等我们走了以后变本加厉地克扣过往商旅的银两。
三皇叔没有理睬这些人的求饶声,只要求白子墨将村民们引到府衙去,他要亲自过审这件案子。
二十九将马车赶得很快,三皇叔的脸上却更加凝重,我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山高皇帝远,总会有一些老鼠想要偷吃白米的!”
三皇叔脸上的神色很郑重,他的拳头紧握,语气坚定道:“本皇会将这些大老鼠一一铲除!”
这个城镇不大,府衙很快就到了,我走下马车的时候看到府衙的样子,完全呆住了:“你们确定这是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