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有些犹豫,影娘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便深深吸了口气,又灌入了大量的内力,然后猛地一下击在了沈云汐的后背。
“啊!”沈云汐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无比凄惨的叫声。
所有人都感觉头皮发麻,就连等在外面的人也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门口。
两个产婆更是怕得不得了,这么残忍的方法她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许晕过去!”影娘一巴掌扇在沈云汐的耳朵上,沈云汐顿时感觉自己的耳朵和脑子“嗡嗡”地叫着。
她的眼皮特别重,好像挂着两个秤砣,怎么睁也睁不开,她费力地朝前看去,只能恍惚看到一个身影:“欧阳晓晓……”
她已经叫不出声了,可是意识却渐渐回笼,她嘴里喃喃着:“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是你让我生不如死,痛苦不堪的!我要你死,要你死!”
她的声音太轻,就算影娘和大长老内力高深也没听清她的话,只当她是太疼在嘀咕罢了。
影娘观察着沈云汐的肚子,发现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慢慢变小,一团东西正在朝着下面蠕动,便对产婆喊道:“还不过来接生?”
产婆都是浑身一颤,她们本来想要拒绝的,可是一对上大长老的目光便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她们两人一人一边跪在沈云汐的脚边,扶着沈云汐的膝盖,拍着她的小腿柔声道:“夫人,再加把劲吧!”
沈云汐早就痛得不行了,她想晕过去,可是影娘都会使劲地扇她,她只能痛苦地抓着床单。
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什么叫做想死也死不成的滋味了。
“欧阳晓晓!”痛苦到了一定境界便只能剩下仇恨,沈云汐正是靠着这些仇恨支撑到了现在,“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将我受到的痛苦百倍地还给你!你给老子等着!”
“啊!”
随着沈云汐的一声惨叫,两个产婆惊喜地大喊了起来:“生了,生了!”
年轻一些的产婆没有那么大的定力,早就巴巴地抱住了一团无比小的肉球,可是她刚刚开心地抱住孩子,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哪是孩子,这,这,这分明就是一个可怕的布偶……
年轻的产婆看到孩子的脑袋血肉模糊,浑身上下都是血,忍不住想要尖叫,年长的产婆立即捂住了她的嘴,拼命地让她住嘴。
可是这样的景象实在是太可怕了,任谁看了都会受不了,年轻的产婆叫了一声后便歪倒在了年长的产婆的肩上。
年长的产婆只能扶着她坐在一旁,怯怯地不敢看大长老和影娘。
沈云汐生产完便已经昏了过去,影娘看到床榻上的那团肉球,面色平静地抱起,放在了大长老的手里。
大长老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愣在了原地,他也是害怕的,但到底是重面子的人,所以他只是将眼睛别到一边,不去看。
他问道:“这东西怎么处理?”
在他眼里,这根本就不是孩子,而是一个物件,只有取出他,沈云汐才能活。
“你看着办吧!”影娘拿过一旁的剪刀剪断了发育不完整的脐带,然后走到一旁净手去了。
大长老抱着这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踌躇地站在原地,他正是不知道才会问影娘,结果却碰了个软钉子,他有些不高兴了。
他侧头看向屋里的产婆,年长的产婆正好也看向他,两人视线触碰的瞬间,年长的产婆吓得浑身发抖,不过倒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大长老走上前,将手里的孩子交给了产婆道:“老夫会给你们一百两黄金,你们要是将事情泄露出去,哪怕是半个字,老夫都会让人杀了你们,听明白没有?”
言下之意就是要她们闭嘴,并且将这个可怜的孩子处理掉。
年长的产婆重重呼吸了两下后点头道:“先生放心,我们这些老婆子的嘴最严了,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也会将事情办好的!”
大长老点了点头,挥手道:“你们走吧!”
年长的产婆将年轻的产婆摇醒,又捂着她的嘴,凶巴巴地瞪了她两眼,等她情绪冷静下来后,便朝着大长老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先生关照我们生意!”
她还拉着年轻的产婆跪在地上朝着大长老磕了个头,大长老淡淡嗯了一声,年长的产婆到底是心肠好的,她脱下外袍将孩子放在了里面。
为了避免大长老疑心,她解释道:“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这样的话他们看不到,也能少些麻烦!”
大长老又淡淡地嗯了一声,年长的产婆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晕死过去的沈云汐,想了想道:“先生,恕老婆子多嘴,女人生完孩子都要补一补才能好一些,还有,不能招风,否则会落下病根的!”
大长老正要说话,影娘已经洗完手了,她不耐烦地开口道:“要是嫌银子少,尽管可以将命留下!”
这话一出口,两个产婆哪里还敢逗留,连连告罪后便离开了。
等在外面的黎族子弟见到产婆慌慌张张地出来,又浑身是血,还抱着一个小包裹,便知道沈云汐的孩子没保住。
众人都是一种唏嘘,但也没说什么,而是安静地在外面等大长老的指示。
影娘看着躺在床榻上白得如纸的沈云汐道:“让人给她清理一下,还是好生照顾着吧,毕竟有用!”
大长老点头:“尤其是她的手,她在梦境中受了伤,恐怕有所影响。还是要请个大夫看看她的手,若是废了这人也要不得了!”
影娘叹了口气,而后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行吧,到底是个苦命的女人,总归要对她好一些,免得族里的人会以为我们是铁石心肠的人,影响不好!”
又说了一会儿子话,两人才走出了房间。
一看到大长老出来,等在外面的人异口同声地朝大长老行礼,大家都是很有默契地问大长老累不累,脸上也全是对大长老的关心,言语中半点不提沈云汐,仿佛刚刚在里头生孩子的是大长老一般。
影娘觉得眼前这些人真是虚伪得厉害,便只是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自顾自地换衣服去了。
大长老毕竟是一族之长,要顾全很多颜面,不能如影娘这般完全不应酬,所以他便耽搁了些时间才去换衣服。
“来人,拿热水来,老夫要沐浴!”大长老朝外喊道。
门口立即有人应声,很快,热水和浴桶就准备好了,大长老脱下衣服浸在热水中,水面上很快就浮起了一层血珠子,足见沈云汐是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大长老皱了皱眉,而后快速地擦拭着手上和身上的血,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洗得可高兴啊?”
大长老猛地转头,一个男人站在他的身后,大长老大惊失色,他认得这个男人,是黑骑首领!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怎么进来的!”大长老虽然心里惊讶得不得了,面上却是很平静。
他也没有惊慌地大喊大叫,更没有召人进来保护他,而是冷静地看着黑骑首领,语气更是平淡地仿佛在聊天一般。
黑骑首领冷笑一声,朝着屏风走去,大长老怒瞪着他:“你要做什么?”
黑骑首领手脚飞快地拿下了屏风上的衣服,朝着大长老挥了挥:“我是奉命来羞辱你的!”
大长老没有想到黑骑首领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这话,不由怒火冲天地冷哼了一声:“羞辱我?你也配?瑞天凌呢,他怎么不来?”
“撕拉”一声,黑骑首领很是熟练地撕碎了大长老的外袍,然后慢吞吞地回复道:“主子很忙,没时间搭理你这种老乌龟!”
“你说什么?”大长老猛地一掌拍在了浴桶的扶手上。
黑骑首领抬眸看了一眼大长老露在外面的肩膀,啧啧两声道:“小心一点,万一春光泄露,我就只好自戳双目了!”
大长老被黑骑首领的话气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他重重呼吸了两下道:“你们这样做也太不君子了,瑞天凌若是还当自己是黎族子弟,就让他光明正大地来找老夫决斗!”
黑骑首领不屑地看了一眼大长老道:“你这样的老匹夫怎么能让主子亲自来呢?况且,当初在我们回冬翎的路上,你可没给我们好果子吃!”
想到那时他们几人被困在雪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要被黎族的人追杀,差点死在雪堆里的时候,大长老可曾说过什么公平决斗?
既然他可以用卑劣的手段对付他们,甚至引来狼群让他们苦战,他们为什么就不可以耍点手段对付他?
“你敢和红墨阁合作,对皇妃下手,就应该想到今日的结果,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老匹夫,你的死期到了!”
“撕拉”一声,黑骑首领用力撕碎大长老的最后一件衣服,冷笑着看着大长老:“而且你会死得特别难看!”
“哼,你以为你能打得赢老夫?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大长老一边说话,一边朝后靠去。
浴桶离床榻很远,但离帷幔并不遥远,要是能够够到帷幔,就能扯下帷幔遮羞。
然而黑骑首领已经看穿了大长老的心思,他拔出佩剑,朝着大长老冲了过去:“杀你这样的老龟,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