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武功比我们高那么多,你难道还会怕我在打你的坏主意?”我估计刺激他道,“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救你的同伴?”
躺在地上的宝蓝色老者看向我,虚弱地摆手道:“欧阳晓晓,你别以为你说几句话就能离间我们多年的感情。这些年我们几兄弟一直一起练武,一起为黎族分担重任,彼此信任,从来不会因为外人的三言两语出现裂痕,你休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我耸了耸肩道:“我并没有想离间你们,你们一把年纪了,能有个一起作伴的老友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以棕衣老者的武功,他要是真的想要救你,早就从我们手里抢走解药了,又怎么会被我们困在结界里呢?”
宝蓝色老者虽然嘴上还在说着他无论如何都相信棕衣老者的为人,但一双眼睛却下意识地看向了棕衣老者,仿佛想要看穿棕衣老者的内心想法。
我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开始奏效,便继续道:“既然你们的感情那么好,想必他是不愿意看着你毒发生亡的。我的条件刚才已经说了,很简单,也没有任何为难你们的意思,所以我想你们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吧?”
棕衣老者感受到穿宝蓝色衣服老者的注视,慢慢蹲下身子看着他道:“我们这么多年的陪伴,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们吗?欧阳晓晓是故意这么说的,好让我们自相残杀,因为她知道自己打不过我们,便想让我们互相伤害,你懂吗?”
宝蓝色衣服的老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抢下解药?你不知道,这毒着实厉害,已经开始侵蚀老朽的脖颈了!”
说着,他就扯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锁骨。
果然如他所说的,毒气已经上涌,将他的胸口和锁骨都染成了黑色,再这样下去,毒素蔓延到大脑,他必死无疑了!
不管多少年的相伴,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总是会为自己多打算一些,所以宝蓝色衣服的老者努力地仰起了身子,突然一把抓住了棕衣老者。
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攥住了棕衣老者的衣襟,并将他往自己面前拖,同时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朝着棕衣老者的脖颈伸了过去。
他的语气更加虚弱:“你要救我!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一个人死!”
棕衣老者猛地睁大了眼睛,他下意识地往后躲避了一下,毕竟宝蓝色老者中的毒实在有些恐怖,让他心生顾忌。
他这个举动让宝蓝色老者的心猛地一沉,他突然大声地咆哮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要躲着老朽,是怕老朽将毒传染给你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打算救老朽?”
看着他们已经有些要打起来的模样,我连忙狗腿地助攻道:“你猜得没错,他根本就不想救你!他要是救了你,自己在黎族的地位就要下降不少。毕竟黎族发展到现在,像您这样老一辈,又有武学,又有涵养的前辈已经很少了。这就相当于稀缺资源,越少越值钱!”
我的话成功激怒了宝蓝色老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愤怒,他竟然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一步一晃地朝着棕衣老者走去,脸上是阴森可怖的神情,配上花白的头发,在夜色里看起来格外吓人。
棕衣老者皱眉往后退了一步道:“你怎么了?你不会是相信欧阳晓晓的话了吧?你我这么多年交情,难道还信不过我吗?我一定会救你的!”
宝蓝色老者到底是中毒太深,才走了两步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完全是靠着一股意志力在支撑。
他看着棕衣老者冷笑了两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做给我看,不要空口说白话,去给老朽将解药抢过来!”
棕衣老者又气又恼地拔剑朝着前面的空气刺去,却好像是刺在了棉花上,完全没有作用。
他转头,脸色不好地说道:“你看到了吧?这个结界很厉害,老朽要从长计议,不能任由欧阳晓晓她们摆布,你明白吗?要是此事传到江湖上,说我们两人连两个晚辈都打不过,到时候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想着自己的江湖地位和名声,你可有在乎过老朽的命?老朽的毒已经迫在眉睫,再不解就要死了!你到底帮不帮老朽去抢解药?啊?”
宝蓝色老者猛地朝棕衣老者扑了过去,他的脸上是极其愤慨的表情,将棕衣老者吓了一跳。
他连忙脚尖点地,飞身跃上了马背,堪堪躲过了宝蓝色老者的一扑。
“砰”的一声,宝蓝色老者倒在了地上。
听声音便知道宝蓝色老者摔得不轻,他脸朝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棕衣老者关切地下马,走上前,又怕他使诈,所以不敢靠的太近,只问道:“你怎么样了?老朽都跟你说了,让你不要着急,你这急脾气,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不变呢?解药老朽是一定会帮你弄到的,但名声也要保住啊!”
棕衣老者苦口婆心而又像是碎碎念地说给自己听一般,极其小声地说道:“你我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咱们在年轻那会儿叱咤江湖,谁敢不听咱们的话?现在要是有不好的事情传到江湖,咱们的老脸往哪儿搁啊?老来却要晚节不保,多不划算啊,你就耐心一些,让老朽想想法子,一定给你弄到解药,好不好?”
棕衣老者不停地说着想办法,可是说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想出个办法。
这时,倒在地上的宝蓝色老者慢慢地动了手指,紧接着他就挣扎着从地上想要爬起来。
棕衣老者见状便上前去搀扶他,宝蓝色老者一开始还是很虚弱地歪着头,似乎是连眼皮都快撑不住了。
但等棕衣老者将他从地上彻底扶起来以后,他突然从自己的指甲里扣下了一块棕色的粉末,对着棕衣老者的耳朵毫不犹豫地弹了过去。
粉末碰到棕衣老者的耳朵,瞬间就融入了他的皮肤里,才一会儿工夫,棕衣老者的耳朵就变成了红色,好像煮熟了一般。
棕衣老者子哇乱叫地一掌拍在了宝蓝色老者的肩膀上,将他震得飞出了老远,但撞上了结界,又往回弹了一点。
“哇——”
宝蓝色老者倒在地上的瞬间便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他吐完血就开始“咯咯”地笑了起来。
棕衣老者的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他怒指着宝蓝色老者大声吼道:“老朽一心在帮你想办法,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跟老朽玩阴的!真是白瞎了老朽的好心,简直是岂有此理!”
棕衣老者越说越生气,最后索性破口大骂了起来,然而宝蓝色老者却是一直阴阳怪气地笑着。
他一边笑一边说道:“既然你想救我,那就帮我去抢解药!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这一炷香的时间内,我要服下解药,否则你就跟着我一起死!咱们到了阴曹地府,照样可以做好兄弟!”
“你!”棕衣老者被宝蓝色老者这损招气得是说不出话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后慢慢冷静下来,最后他也不理睬宝蓝色老者,直接坐在地上打坐,想要用内力将毒逼出来。
可是宝蓝色老者怎么会让他如愿,他挣扎了许久,终于再次从地上站了起来。
因为他不停频繁地动,三皇叔下在他体内的毒扩散得更加快,才这么会儿工夫,毒已经蔓延到他的脖颈,远远看去,他好像穿了一件高领毛衣一般。
宝蓝色老者一步一晃地靠近了棕衣老者,棕衣老者睁开眼睛瞪着他:“你别太过分!老朽念你现在中了毒,心里发慌,不和你计较,你要是再胡来,就休怪老朽大开杀戒了!”
宝蓝色老者可不惧怕棕衣老者的威胁,他冷哼一声,稳住身子道:“你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老朽只要解药,你给我去弄来!快点!”
棕衣老者朝他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越来越蠢,然后就再次闭上眼想要运用内力将毒逼出来。
结果宝蓝色老者就对着他的脑袋猛地又弹出了一部分棕色粉末,粉末分量小,又飘散在空中,不易察觉。
所以棕衣老者再次中招,这下,他的脸也变成了红色,和关公很像,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棕衣老者再也忍不住,跳起来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你在做什么?你想杀我吗?你要是杀了我,你也别想活!”
宝蓝色老者似乎是站不住了,他靠在一旁的马儿身上,看着棕衣老者冷哼一声道:“你把我的解药拿来,我就把你的解药给你!你别想着用内力逼毒,也别想着杀我搜身,因为你的解药我正好没带在身上!”
“你!”棕衣老者气得跳脚,他冲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宝蓝色老者上上下下搜了一遍,又从里到外搜了一遍,还真没找到解药。
气得他是不停地骂娘,骂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是认清事实,只能气呼呼地大吼道:“算你狠!”
然后他转头看向我道:“好,你的条件老朽答应了,你将解药给老朽,在未见到黎族大长老前,老朽不会杀你们!”
我和三皇叔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安心的神情,终于上套了,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