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卷帛书很小,里面的文字也不多,我可以分辨出来,贝勒爷应该是反复的将同样的咒语吟咏了三次,我以为,也就只是这样了。
可就在第三次吟咏的时候,我突然就感觉到,全身的汗毛都慢慢竖了起来,虽然我还没有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就是感觉有一股子强大的气场从那黑沉沉的无边的区域向着我们这边袭来。
因为看不见,所以更恐惧,但是我的修为可以让我感知到,有什么东西就顺着那黑色的地下河水,朝着我们这些人靠近了……
所以,我的手更加用力地握住了不色仙尊的手,能握在他的手上,我的心就特别的踏实。
在贝勒爷开始吟咏第四次的时候,我就可以听到哗哗的水声了,水声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所以,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地下河水里游来了一只巨大的水怪,可是,贝勒爷为什么要在地下河里召唤出一只水怪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想,或许是经过水库那件事之后,留下的病根,正所谓,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如果真的是水怪,那么我们这些人岂不是变成了水怪的祭品,妈的,难不成刘建明是故意这么做,让我们这些人给水怪打牙祭吗?
但是,没过多久,水怪的推测就不复存在了,因为我已经在白色的雾气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而又巨大的影子,那影子黑沉沉的,但是四周都有灯光,是那种冷黄色的偏绿的火焰光芒,绝不是灯泡能发出的亮光。
那巨大的物体,是在水面上漂浮着,像是一间巨大的屋子,跟小山一样,有些窗户里面就透着那种黄绿色的火光,像是一栋鬼楼,鬼气森森的。
好在屋子本身不会动,只是被水漂浮着往这岸边移动,所以,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水怪……
没想到,随着贝勒爷这恐怖的咒语声音,竟然能从遥远的黑暗中漂来了这么一物,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心里生出无数个问号,想要回头去问不色仙尊,可是我一回头,才发觉,站在我身边的人不是不色仙尊,而是马悦,然而我的手却正在死死地握着马悦的手,马悦的一张脸已经憋得通红。
我勒个去,这是情况,不色仙尊哪里去了?!!!
我立刻松开马悦的手,低声解释说:“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啊,你不要误会,那么那个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家伙哪里去了呢?”
马悦揉了揉被我捏痛的小手说:“他好像是挤到前面去了,你看,不就是在那椅子后面吗?”
我这么一看,可不是吗,不色仙尊这家伙怎么无声无息地转移了,也没有提醒我一下,他站在那个角度,非常的好,不仅是距离贝勒爷很近,而且也能看到移动过来的那个黑色屋子。
我准备也要离开这里,去那边跟不色仙尊汇合,身后的马悦问我说:“你也去啊,都去了那边,这里就没人了,拍出来的画面就不完美了……”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管什么画面完不完美,人不能太执着,我没理会马悦,就要往不色仙尊那里走去,马悦却拉住了我,说:“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做演员,一定要敬业啊!!”
这马悦或许是看《喜剧之王》看的走火入魔,对于拍戏特别执着,可是她拉着我,我又没办法跟她争执,只好先留在原地不走。
就在这时候,贝勒爷嘴里的最后一声咒语念完了,我也看到,那移动过来的黑色屋子已经与我们脚下的土坡衔接在了一起。
这么说,这贝勒爷是从黑暗的地下河水里,用咒语,召唤出了一座房子,可是,这房子又会是什么呢,或者说,这房子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呢?
我正想不通,却感觉后面有一只手伸过来按在我的肩头,我很紧张,回头一看,居然是不色仙尊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
我低声说:“你走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如果不是马悦拦着我,我正要去找你呢?”
不色仙尊吐出一口气说:“幸亏你没去,那几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好在我闪躲的及时,你要是去了,肯定被他们其中一个人发觉,那个人,要比刘建明和黑白保镖更加的厉害?”
我问:“哦,大人,你说的是贝勒爷?”
不色仙尊摇摇头:“不,贝勒爷在专心的念咒语,我说的,是贝勒爷身后的那个看起来像是家奴的中年男人。”
我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他还是站在贝勒爷身后,十分的恭敬,因为贝勒爷已经将黑屋子召唤了出来,他的工作似乎也告一段落。
念咒语显然也是很累的,贝勒爷把眼镜摘下来,然后把帛书和眼镜一起放入家奴手里的锦盒中,家奴又将锦盒妥帖地收好。
这时候,贝勒爷转头对着刘建明说:“我的事情,基本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贝勒爷这句话应该不是台词,他是很低的声音对刘建明说的,像是一种吩咐,刘建明点点头,也是十足的敬重,然后,刘建明说:“有劳话事人,接下去的事情,总管知道怎么做了……”
这句话说的声音也很小,要不是我尽全力去听,肯定也听不到。
刘建明退后一步,朝着摄像机的方向挥了一下手,这意思似乎是告诉导演,这个镜头算是结束了。
很快,我就听见兔牙导演喊道:“好的,一条过,大家休息一下,准备下一个镜头……”
此话说完,片场内一片躁动,大多都是演员们的呼气声,因为,之前唸动咒语的那场戏,实在是太压抑了,这导演一喊cut,让所有在场的演职人员都松了一口气。
人群开始乱了阵形,我和不色仙尊也缓过一口气来,我盯着刘建明的方向,问不色仙尊:“大人,你刚才距离他们那些人很近,是不是看见那块战国帛书了,怎么样,那战国帛书有没有文字呢?”
不色仙尊摇摇头说:“从我的角度看,我自认为足够近了,可是,那帛书上确实没有字迹,看来,师行剪没有撒谎,那帛书从博物馆被盗之后,的确是无字的天书。”
我又问:“可是,那贝勒爷看着的那一卷无字帛书,却是在念,而不是背诵,我能看的出来,虽然距离远,我也能看到贝勒爷的眼神,分明就是一行一行地在读,我非常仔细地关注着他的眼神……哦,对了,是那副眼镜的问题……”
我一拍脑袋终于是想明白了,正如师行剪说过,那一卷帛书在出土的那一刻就被氧化了,字迹看不见了,但是,这不是说明那帛书上面就变成了白纸一张,写过文字的地方肯定是会留下痕迹的,原本我以为可以涂抹一些药水显影,就像是特务街头的那种隐形信,其实也差不多,就是佩戴上一种特别的眼镜,也是可以达到显影的效果的……
没错,就是这样,我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跟不色仙尊一说,他点头表示同意,那贝勒爷可以看见帛书上的文字,就是利用了这么一种原理。
如此推测,那帛书上面记载的内容的确非同小可,应该是一种咒语,那种咒语念出之后,就可以把那么一大间的屋子从黑暗中召唤出来。
只可惜,当年出土帛书的那些所谓专家都是庸才,根本看不出帛书的珍贵之处,就这么给破坏了,随随便便放在了博物馆,成了一件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