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月客栈,还没进门,我就看到新月客栈的老板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看到我们回来,立刻走上前,对我和不色仙尊说:“二位,你们可回来了,上午来了一个朋友找你们,已经在店里等了一上午了,看那人挺着急的……”
我和不色仙尊一听,登时就愣住了,我心想:朋友,这百年前的天津卫,我们哪里来的朋友?
我正要细问,没想到里面的那个人自己就走了出来,看到我和不色仙尊,立刻拱手说道:“哎呀,二位可是回来了,我在这里已经等了好久了!!!”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十分考究,戴着一顶许文强的那种帽子,穿紫红色的马褂,手里还拄着一根手杖,当时叫文明棍儿,在当时比较时尚,总的来说,打扮的不洋不土的。
我上下打量这个人,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我皱着眉头,问:“您是……”
那人笑眯眯地把帽子摘了下来,我一看,那人的头型,就有些眼熟,就是《让子弹飞》里,葛优的那个扮相。
到这时候,我终于回忆起来,我和不色仙尊刚到这百年前的津门时,走到东马路,看到一个拉黄包车的人经过,车上坐着的好像就是这个人。
那一晚,他好像是赶着去听广东会馆的戏,还赏了我们一块大洋,对,就是他!!!
可是,就是这么只有一面之缘,我们之间总不能说就交了朋友吧?
那人依旧笑眯眯地说:“站在门口说话多有不便,咱们还是借一步说话怎么样?”
我和不色仙尊就进了新月客栈,跟那人坐在桌子上,老板倒了茶水,那人就开始介绍起他自己,他说,他以前是衙门里的师爷,现在改朝换代,于是就辞官不做了,在家做了寓公,别人依旧都习惯称呼他为“刑师爷”。
刑师爷在位期间,似乎也捞了不少钱,所以现在的小日子过得十分快活,喜欢听戏,也喜欢逛窑子,尤其喜欢去牡丹楼喝花酒,说来说去,貌似还跟不色仙尊是同道中人。
因为喜欢去牡丹楼喝花酒,所以就在昨夜,刑师爷刚巧也在牡丹楼那群客人之中,那一夜,我和不色仙尊全部精力都关注在牡丹楼的花魁头牌,那个叫做蓉儿的女人身上,哪里还有精力去注意别的客人。
而且,牡丹楼里头光线那么昏暗,就算是看见了,我也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位刑师爷。
那么,为什么刑师爷会注意到了我们呢?
我觉得,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不色仙尊得了绣球,被蓉儿选中成了新郎官,所以,客人肯定是妒忌非常,也就记住了不色仙尊的长相,另一方面,不色仙尊夺绣球的时候也不是太光彩,用了轻功,一跳就跳了三米多高,这能不扎眼吗?
当时不色仙尊欲火焚身,也不管不顾,招惹了别人不少怀疑,但是我不知道,今天这刑师爷跑来找我们,究竟是什么意图?
粗略看,我看这刑师爷,也不像是善男信女,遇到此人,我也必须要小心防备才是。
想了这些之后,我主动开口问刑师爷说:“哎呀,不知刑师爷来此处找我们,有何用意,还请直说?”
刑师爷不好意思地说:“自从牡丹楼一遇,我就看出二人气宇轩昂,绝非普通之人,令刑某人十分敬重,所以才打听了好半天,好在刑某人在这地界儿人脉熟,花费了一个晚上,终于在此处还是找到了二位……”
不色仙尊不冷不热地说:“咱不兜圈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呗!!!”
刑师爷苦笑一下说:“二位不要感觉唐突,其实在下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二位伸出援手,当然,不能让二位白跑白忙,只要开价合理,刑某人绝不推辞……”
说到这里,我和不色仙尊用眼神交流起来,我跟不色仙尊说,这人能有什么事情找我们帮忙,何况我们脸上也没写自己有多么大的本事,难不成就是不色仙尊跳得比一般人高了一些,就被看作了高人,这不能够吧???
于是,我不得不仔细询问道:“我说刑师爷,我们初来乍到,你我也只是见过一两面而已,你为什么要说我们非普通人也,再说,我们也是琐事缠身,哪有工夫去帮你的忙?”
我这话说的不是很客气,因为这刑师爷看着就不是良民,本想用几句冷言冷语赶紧地把他打发走了算了,我还得跟不色仙尊从长计议如何穿越的事情,哪能有心思管这样的闲事儿呢?
听了我的冷言冷语,这刑师爷也不恼,仍旧是赖着不肯走。
这时刑师爷干笑了几声才说:“呵呵呵,二位啊,我这师爷一职也绝非虚谈,在衙门口儿混迹多年,看人识物不敢说独具慧眼吧,起码也能有两下子,不瞒二位,我能够看得出来,你们身怀绝技,所以才前来寻求帮助,如果你们只是凡人,我也没必要大老远跑来,一等就是一个上午,如果你们没什么手段,就算你们想赚这个钱,恐怕也没那个本事……”
不色仙尊这人就是不能被别人藐视,这刑师爷似乎在话语里有些轻视的意思,好像我们不接他的活儿是因为我们的本事不行。
被这老油条一将军,不色仙尊就冒出了一句来:“哎,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找我们解决,有本事你说说看?”
我皱紧眉头,看来不色仙尊还是不够有城府,好奇这么一问,这一时半会儿还打发不走这个刑师爷了,真是好奇害死猫啊!!!
接着,刑师爷喝了一口茶,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悠悠地说道:“这件事儿啊,我就说一说,估计你们听了之后就吓破了胆子,不过没关系,你们也就只当是听了一个故事,帮不了忙,没能耐,就当我白说,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哎呦,听这刑师爷的话,可真不简单,他刚才说的那几句看来都是场面话,为的是摸清不色仙尊的脾气,引着不色仙尊开口。
没想到不色仙尊只回了一句话,这刑师爷就已经完全了解了对方的弱点,之后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来,可都是说在了刀刃儿上,把不色仙尊挑拨得还真上了火。
我已经识破了刑师爷的诡计,对着不色仙尊的耳朵小声说:“大人,咱们没必要勾搭这家伙说这么多,赶紧把他打发走了算了……”
不色仙尊却摇摇头说:“别别别,事情的发展其实自有规律,既然这位刑师爷找上门来,或许还真的跟我们有着某些因果,我们不能拒绝,只能随着事态的发展不变应万变……”
我琢磨着大人的话,觉得说的也对,好吧,很多事情,之所以会搞不好,其实都是一上来就反对,那样恐怕是越办越糟糕,还不如顺其自然好一些。
想明白了这些,我就对刑师爷说:“那好,那就请刑师爷把话说清楚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能把我们吓破胆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