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都很累,似乎只有毛小虫一直没帮上忙,这时毛小虫跑过来问我们说:“啊啊……啊……怎么样,母煞消灭了吗?”
不色仙尊摇摇头,张青云却说道:“我们是打不死母煞的,我们必须要坚持到太阳出来,那样,头七就算是熬过去了,我们才能再想别的办法,先收服,再进行超度……”
不色仙尊说:“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直接把子母凶煞打得魂飞魄散,不过这样做很不人道,也会有损修行,总之,最好还是先收服了再超度,才稳妥一些……”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夜里十一点左右,要是熬到天亮出太阳,最早也得凌晨四点,现在是冬天,出太阳恐怕要七点左右,就算是睡不着觉在床上躺着烙大饼,耗这么一宿,都够呛,何况在这荒地里,还有两个恶魔陪伴?
毛小虫问:“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张青云摇摇头说:“依靠我自己的法力,真的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不知你们二位还有高见吗?”
我看了张青云一眼,我知道自己肯定没有高见,甚至连低贱都没有,只能请教不色仙尊,可是不色仙尊却抬着头看向天空,那姿势跟李白要作诗一样。
我走过去,悄悄地拉了拉不色仙尊的袖子,说:“大人,见你这么忧心忡忡的,是不是很难搞啊?”
不色仙尊转过身,面对着张青云和毛小虫,一字一句地说:“现在告诉你们实话吧,我并不担心刚才那个母煞,我最担心是那个还没有成型,并且已经在慢慢成型的子煞,还记得那些毒虫吗,为什么会被吸引到尸体身边,不是因为女尸的缘故,而是女尸腹中的胎儿,王美丽是立刻死亡的,她的痛苦毕竟是有限,然而,王美丽的小孩子,可是慢慢地被活活地饿死在腹中,足足经历了一个星期,那股子怨气还要我继续形容吗?”
张青云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脸立刻就变得煞白,毛小虫很紧张地问张青云:“啊,师父,我们还有朱砂吗?”
张青云低着头摇摇头说:“这次进京,我是来开研讨会的,又不是特意来捉凶煞的,没有怎么准备,就算我准备充分,实话跟你讲,我也对付不了一大一小两个凶煞同时出现,恐怕今晚就是我们的命中大劫,能不能闯的过去今晚,我真的没有半分信心……”
也许是精神过于紧张,我们都忽略了在场的三个警察,因为那三个警察包括高队长在内都吓傻了,直到这时,高队长才哆哆嗦嗦地走过来问我们:“我……我们……能帮上忙什么吗???”
不色仙尊说:“我觉得,你们三个还是立刻离开这里,你们留在这里,也是白白送死,何必呢?”
张青云也说:“是啊,高队长,你们走吧,等到天亮的时候再来,如果我们还活着的话……”
我没想到这一趟来北京会遇到这种生死离别的事情,我也不相信不色仙尊对付不了子母凶煞,于是我低声又问:“大人,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不色仙尊慢慢地把身体转过来,后背对着张青云和毛小虫,对着我挤了挤眼睛,我擦,难不成仙尊大人一直在演戏,是故意吓唬张青云和毛小虫,不会这么不靠谱吧?
我很吃惊,都说不出话来了,不色仙尊让我附耳过来,我把耳朵凑到不色仙尊的耳边,只听他说:“你别担心,你和我体质不同,逃跑的速度也快,实在对付不了,咱们就赶紧跑路,不过张青云和毛小虫两个人吗……”
“啊,你说啊!!!”
“恐怕够呛了,今晚估计要折在这里了……”
我一想毛小虫也是我们的朋友,总不能看着他们师徒二人倒霉,我又说:“别啊!大人,咱不能见死不救啊!!!”
“没办法,反正总得有人留在这法阵里,如果我们全都撤了,这法阵就空了,那么子母凶煞跑出去,这一夜,想杀多少人都没有问题,这就不是牺牲一两个人的小问题了。”
“可是大人,牺牲一两个人也不是小问题啊!!!”
接下来不色仙尊不说话了,看着黑沉沉的天空,然后又低下头开始摸鼻子,不色仙尊一般只要一摸鼻子,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只能静心地等,可是现在十万火急,我心里着急,回头去看高队长他们,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貌似很仗义。
实在受不了了,我就苦苦追问不色仙尊:“啊,大人,行行好想想办法吧?”
这一次,不色仙尊苦笑着说:“办法不是没有,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只不过,非常的渺茫……”
“那你赶紧说说看?”
“还记得我白天跟你说的请神的那个小道士的故事吗?”
“嗯,那个请来齐天大圣的小道士吗?”
“是的。”
“大人,你的意思是,你也要请齐天大圣上身,才能克制子母凶煞?”
“不是我,我不行,”不色仙尊指着我,“你也不行,因为我们的都是半仙之体,体质不可以请神,请神也不管用,不过……”
不色仙尊回头偷眼看了一下毛小虫,我就明白了:“毛小虫可以吗?”
“我觉得,我们这七个人中,只有毛小虫最合适了。”
“那也行啊,有办法总比坐以待毙好啊,”我又问,“我要做些什么呢?”
不色仙尊朝着法坛的案子走过去,我屁颠屁颠地跟着,不色仙尊拿起了一张黄符纸,用手指沾了一些我洒落在桌面的朱砂,说:“我画一道请神符,待会儿贴在毛小虫的脑门儿上,能不能起作用,只看运气了……”
请神符,那么要请哪一位神灵来帮助毛小虫呢?
我很好奇,接着,不色仙尊一边画符,一边给我讲其了一个典故,听得我心惊肉跳——
话说唐代有个人叫韦滂,爱好骑射和美食,不仅喜欢捕捉鸟兽来烹煮着吃,连蛇呀,蝎子呀,蚯蚓之类,他见到也不会放过。
现在不是有一个词叫老饕吗,看来这韦滂就是一个老饕。
一天晚上,韦滂在京城里走着,已经打过“黄昏鼓”,宵禁马上要开始了,他正想寻个地方借宿,忽然看见街旁有户人家,正向外搬行李。
韦滂就趁机前去求宿,主人说,他家的邻居有丧事,过去的人要“防煞”,说是煞鬼的模样非常吓人,常常到别人家来捣乱,进门就会伤害主人和家畜,所以他们才送家眷到亲友家去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