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家堂出来朝着古文化街的方向走,口袋里装了五千块钱突然就感觉心里沉重呼吸不畅了,好像那些钱变成了赃款。
可事已至此,只能将就着帮着问一问。
刚刚万一鸣给江总打电话,江总立刻就接了,他告诉万一鸣一个手机号码,说是卖画朋友的,结果我一拨是空号,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我和万一鸣也明白,既然是骗子,那手机号肯定换得比较频繁。
万一鸣毫不气馁,又给江总拨过去,问卖画人有无奇特之处,比如体貌特征,是胖是瘦,什么发型等等……
其实万一鸣这样问,思路是很对的,因为他在圈子里认识的人很多,如果江总能说出那个骗子的哪怕一点点特征,我和万一鸣还是很有希望找到这个骗子的。
江总几乎没怎么回忆就说出卖画人最大的一个特征,算是外貌特征吧。
那人年龄在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挺瘦的,最突出的是额头上长着一块胎记,暗红色的,最为显眼。
万一鸣乐呵呵地挂断电话,因为他心里有谱儿了,在电话里说的话我几乎都听在耳朵里,我的心里也有谱儿了。
没错,万一鸣和我都认识这个脸上有红色胎记的男子。
额头有着暗红色胎记的年轻男人算是混迹于津门书画圈的老油条,圈里的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的,没有人不讨厌他。
圈里人私下里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红霉素”。
红霉素的人品不佳,但是大家又不愿意得罪此人,因为红霉素有个姐夫还是比较厉害的角色,是美术学院现代艺术分院的教授,名字叫东方墨。
东方墨老师一直研究现代水墨画,在书画圈儿里有一定的知名度,东方墨在这个事件里没有出现,后文再提,只是垫笔。
还是说红霉素,依靠姐夫东方墨的能力,从学院里淘换出了很多好画好东西,具体是偷是买是骗来的,这些只有红霉素自己最清楚,然后他就把手里的作品联系卖家,换成现钱,再然后就吃喝嫖赌,钱好挣也花的快,生活奢靡,这就是圈里人不喜欢红霉素的原因。
回到古董店,我看到老顾跟不色仙尊正坐在沙发上聊得热火朝天了。
我听到老顾说:“师傅啊,我小时候上学时的名字叫顾铁军,后来我开古董店之后,有个算命先生说我的名字杀气太重,不容易发财,之后我就改了名字,现在叫顾学文,听起来文绉绉的,前些年确实赚了不少钱,可是最近不知怎么了,怎么就生意不行了呢?要不您给我看看,是不是这名字还得改一改?”
不色仙尊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说:“其实,改名字能改变运气这种事情,多是瞎掰的,是江湖骗子骗人的伎俩,如果真要改变命运,那就得……”
老顾认真了,着急地问:“要做什么呢?!”
不色仙尊问:“当真想知道?”
老顾点头说:“当真想啊!!!”
不色仙尊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说:“哎,我看现在都流行戴手表,我一直都想来一块,你说劳力士好还是欧米茄的好呢?”
我知道现在老顾要着道儿了,也没心情搭理他们,我得上楼去洗了个热水澡,休息休息,晚上,我还要跟赵冰冰大美女见面呢,可得养足精神才行啊!
大约晚上八点半的时候,赵冰冰给我打电话了,这次让我有些意外,我们约会的地点不是之前的咖啡厅,而是水晶饭店。
水晶饭店历史悠久,是五星级的一家大酒店。
我收拾利落,下楼的时候,看到不色仙尊正在那里玩儿他的土豪金手机,我没理他,他看了我一眼,低声说:“你现在也算是半仙之体了,一定得注意啊,免得损了自己的修为,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话说得酸溜溜,听在耳朵里感觉怪怪的,当时我也没在意,走出门,来到文化街的街口保安室里,街上店铺的快件一般都放在这里。
我找到了之前在网店订购的那道护身符,拆开一看,有一股子香火味道,图画也是真正的朱砂画的,纸张泛黄,一看就不像是假货。
我把符箓放入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小锦囊中,来到路边,打车,前往水晶饭店。
一路无话,到了水晶饭店,我刚进门,就看到文森迎了过来,他告诉我赵冰冰在2046房间,然后文森说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就不陪我上楼了。
我一个人坐上电梯,到达20楼,找到那个房间,只敲了一下门,赵冰冰就将门打开,把我让了进去。
和一个女人坐在一家酒店的客房里,暧昧的灯光,而且那女人还如此貌美如花,那种感觉……
哎呀,我也不形容了,总之,全身我都不舒服,更何况,赵冰冰居然穿了一件吊带薄衣,火红火红的颜色,那胸前的事业线深得不能再深了,我有点儿发晕。
为了减少这种冲动,我将视线看向墙壁上的一副风景画,那上面是雪山,看着白皑皑的雪山,我的体温好像冷却了一些。
接着,我一五一十地将去九龙的经过告诉了赵冰冰,眼睛始终没去看她的脸,结合文森的描述,赵冰冰似乎基本了解了事情的整个儿经过。
但是也有一些情节我隐瞒了,比如那只会按摩的山鬼,我把它说成了是一只猕猴,我说,那印度理疗师很可能是训练了一只猕猴给客人按摩,担心客人害怕,所以按摩之前就将客人昏迷,基本上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赵冰冰开始点头,她说,原来是这样,可是,她的噩梦还是经常出现,怎么才能彻底解决问题呢?
于是我拿出了那道符箓,告诉赵冰冰,将护身符放在枕头底下,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事了,我让她试一试,如果问题无法解决,我和不色仙尊再想别的办法。
赵冰冰千恩万谢地接过符箓,小心地收好,接下来的谈话,我就感到越来越尴尬,因为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
我发觉,赵冰冰的眼睛开始打量我整个人,从上到下,然后又从下到上,我感到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发热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烫手,估计,我的脸肯定是红了。
当我抬起手来,赵冰冰注意到了我手腕上的那一串克罗草果实的手串,她好奇地问:“哇,你的手串好漂亮,我从没有见过,是什么做的?”
赵冰冰或许也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头,这么问也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我笑了笑说:“是……是一种植物果实……”
说完这句话,其实我就准备要告辞了,可是还没等我说话,赵冰冰就伸出了一只手,说:“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