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体急速飞驰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只想着妻子的温柔,想着佳佳的可爱。然后,那样一个面孔突然转过头去。然而在她背对着自己的时候,莺莺给予自己的并不是她纤细而修长的黑发,而是另外一个面孔。
那样的面孔里,将温柔与丑恶、真诚与欺骗紧紧地包裹在一起,用一张温柔的脸,包裹着一颗无比肮脏的内心。
渐渐的,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只已经用过的安全套,一边搂住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男人,一边示威似的看着自己,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充斥着对自己的不屑!
“贱人!”愤怒之下,沈可文突然骂了起来。
骂声中,只听“轰”的一声,他已经重重地落进了水中。然而那些冲沈可文扑面而来的水浪却如一道道火油一样,让本已怒气冲冲的沈可文更的火冒三丈!
“不行,我不会让你们那样开心地在一起的,我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的!”迅速地抹掉挡住自己视线的水浪。不过很可惜,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崔莺莺已经早就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了,佳佳、那个男人更是不知道去往何处!
什么都管不了了,沈可文急冲冲地爬上岸上,急冲冲地寻找着“飞流直下”旁边的每个地方,然后又带着一身的湿腻,匆匆忙忙地向出口的方向走去。
一切都已经迟了,在他稍稍犹豫的那一瞬间,莺莺和那个男人早已经不知所去。
“可文,你今天好像……很不舒服?”
沈可文的异常举动已经引起了袁雅丽的足够注意。事实上,当沈可文的眼神一直死死锁定那几个人的时候,她已经看出了端倪。只是她虽然和沈可文之间是老同学,但那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所以她也是不好多问的。
“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你们先玩吧。”沈可文道。
“你看起来很不好,你去什么地方,要不我送你过去吧。”袁雅丽一脸的关切。
“不用了。”在这个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女人面前,沈可文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更多的难受之处。此时,他能选择的只有快速地走进男更衣室,换好衣服之后匆忙离去。
那个男人、那个身体壮硕、面容俊朗的男人……
车中,想着那个坐在莺莺身边,和佳佳构成一家三口的情景的男人,想着他和莺莺一起构建的那副充斥着幸福笑容的脸,想着他在水中对妻子搂搂抱抱的情形,沈可文越觉火大。
他从不知道,一直温柔端庄的妻子,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竟充分释放了她天真爽朗的性子。回想着妻子那样一副笑容,沈可文只有狠狠地踩着油门,才能发泄自己心中的恼火!
“贱人,贱人!”他狂拍着方向盘,情不自禁地尖叫着。
然而尖叫声中,只听“轰”的一声,沈可文的甚至狠狠地撞在方向盘上已经爆开的安全气囊中。剧烈的震动中,他只觉脑门一热,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人在医院,脑门上,手臂上都扎着绷带,小腿部位也有种灼热的疼痛。
“还好没什么大事,不过你的胳膊还是骨折了,腿上也化了好大一个口子……”一个女人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沈可文看了看,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袁雅丽。不过不同的是,此时袁雅丽的身边没有了可爱的娇娇,而多了一个一脸关切的穿着白衣的男人。
抬眼看了那个男人,只见他黑球球的,虽然并不帅,但看上去有种中国传统男人那种老实本分的气质。
“这就是我老公滕志杰,他在五院工作的。”
袁雅丽介绍着,得到的只是沈可文“哦”的一声。沈可文心想:这个滕志杰可真是个幸运的男人,有那么一个女人全心全意地守着他,即便是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也要给他打电话。
望着眼前的夫妻俩,沈可文只举得他们身上充斥着一种浓浓的温暖。
莫名的产生一种嫉妒,因为自己没有那样的幸运。
此时,沈可文已经知道自己刚才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看袁雅丽的神情,她应该是在自己急急忙忙地离开的时候,便知道自己恐怕有事,所以特意跟着自己。
真想不到,和自己共枕了四年的妻子,竟没有眼前这个和自己分离了九年的女人关心自己。
“你家里人的电话多少,我帮你打个电话吧。”袁雅丽道。
沈可文的车祸虽然不大,但也也住一个星期的医院。在这期间,他当然需要家里人来照顾的。
本来还很感动,不过听到“家人”两个字的时候,沈可文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变。很快,他一脸惊恐地摇头:“不,我不要家里人来看我!”
那个女人,此时脑子里除了那个男人之外,根本就没有自己了。让这么一个心已不在自己这里的人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袁雅丽夫妻反复劝说着,然而沈可文除了“不行”之外,再没任何话了。此时此刻,他很怕很怕见到莺莺,很怕很怕!
“要不这样雅丽。”滕志杰带着一种商讨的口气,“你今天先照顾着他,晚上你回去和孩子休息,我来换你。”
“那怎么行,你白天又不是不用上班的。”
“没事的,反正今天晚上我要值班。而且晚上九点后没事我就可以睡觉的,所以也不费事。”滕志杰一边说一边慢吞吞地向门外走去,一边冲病房里招呼着,“我有事先走了,你在这里陪他聊会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滕志杰说话的神色一直保持着木然的神情,然而他的不温不火的口气中却充斥着对妻子的放心——夫妻之间自然流露出的那种坦然。
沈可文心想,自己和莺莺已经做不到了,他和她,有的只有猜疑。
“那个人……是你的……妻子?”在沈可文为自己和莺莺之间的关系而感到暗淡的时候,坐在一旁的莺莺低着头,突然试探性地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