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出口,不过是通往风峦下水道的一个出口,而风峦下面的下水道四通八达,想要在这里找人,那实在是太难了。
“当初这京城水路的整修,是未央大师画的图纸。如果有他的图纸,是不是找起来更加的容易,哪里多了或者是少了,改动了,会更加容易看出来。”左之舟站在后面低声说。
风绝点头,当年京城大雨,到处积水,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是未央大师送来的图纸,但是建成之后,图纸就没有了,如今能知道结构的估计也只有未央了。
“可是未央大师不下山,不见外人已经多年了。”白彦轩接着说,一边说着一边眉头皱的紧紧的。
简陌当然听到了这话,风倾城和桂牧原双双看着简陌,眸子里有些担忧。尤其是桂牧原,下意识的就不希望简陌和未央太过接近,尤其是简陌似乎也不想理会未央。
“你去试试吧,看看能不能要来?”风绝扫了简陌一眼,看着简陌淡淡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简陌如果愿意去,自然就会提出来了,谁不想在皇上面前出个风头,露个面。此时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白彦轩这边就走了,那边侍卫还在一点一点的往前搜查。
一行人从洞窟里出来,左尚书还在大太阳地下躺着,左家的人还在等着,这事出在了左家,地下的东西和怪物都出现在了左家,即便是和左家没有关系,难保皇帝心里没有疙瘩,难保不会迁怒,左尚书甚至有些灰心,有种左家要完了的感觉。
左之舟跟在一群人的身后,脸色沉沉的什么都没有说。
风绝上了岸,走到左尚书面前,冷冷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幽幽的说:“爱卿,好好养伤,等伤好了,你能起来了,就给朕好好说说,给朕一个交代。”
“臣遵旨。”左尚书已经停了跟着去的管家说了情况,他的疼痛早已被吓的抛到了九霄云外。从听着管家说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就已经被汗水浸透,脸色一片惨白,怪物出现在左家,意图谋权篡位的组织的巢穴出现在左家的地下,无论如何解释,皇上的心底也会留下芥蒂的。
“皇上姑父,父亲是不知情的。”白念君在家里已经被自己的父亲和祖父教训过了,此时已经尽力的收敛自己的嚣张气焰,她上前扯住风绝的衣袖,有些撒娇的说,因为她父亲的责打,她的脸上还是一片青紫,另外的一边脸上的疤痕格外的触目惊心。
可是这一次,风绝没有像以往一样对她怎么样的慈善和蔼,他猛的一甩,甩开了白念君的手,冷声说道:“念君丫头,如今你已经嫁人,你也知道风峦以孝治天下,长幼尊卑还是应该清楚的,也应该知道自己的本分,你知道你做错了事情,即便朕不责罚你,皇后疼惜你,但是你连累的是左家,是白家。好自为之吧!何况如今事情之大,不是你一个妇人可以插手的!!”风绝说完,袖子一甩,转身就走,而左府从湖边到整个院子都被重兵重重的围住。
白念君的身子一个踉跄,脸色瞬间就惨白,说实话,一直以来,风绝对她都是很好的,她要什么,或者是求什么,风绝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如今她多么希望风绝还是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那么她就可以让皇上姑父下命令,让简陌帮助她医治伤口。
可是,她不明白,风绝怎么能这么对她,她只不过做了一些事情,又不是有意的,怎么父亲祖父和皇上姑父都不原谅她?
一身白衣的简陌和一身红衣的风倾城从后面并肩凑上来,简陌手里推着的是黑衣的桂牧原,身后跟着的是蓝衣的左之舟。一行四个人,都是异常的俊美,那个画面看着也很是赏心悦目,但是四个人,没有一个人看白念君一眼。
这是白念君不能接受的,以往她是京城的第一美女,谁见了她不想多看几眼,以前就是左之舟也不是今天这么的冷淡。
“夫君。”白念君眼泪汪汪的看着左之舟,示弱这种东西是母亲教给她的,如果想在左家待下去,她就不能再嚣张,左家畏惧白家还要依靠白家,就不能轻易的把她休弃,但是此时,她的心里有怒火有恐惧,似乎在她来说,一切都变了,变的和她以往都不一样,她也瞬间感觉自己失去了很多。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简陌和风倾城,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她如何会误伤左尚书和老夫人,如何会被自己的父亲打伤,如何会有今天的冷落和屈辱?
左之舟抬头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送风绝出去,等到风绝上了马车,左之舟还跪在左府的门口。神色凄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左公子,抓紧调动侍卫查吧,能查明白了,左府就清白了。毕竟地下的事情也不是你们能掌握的,但是也要让皇上相信。”桂牧原淡淡的说,一边叮嘱侍卫看紧了。
左之舟点点头,起身转身就进去了,多一句的话都没有说。
“左府,估计很难再起来了。”风倾城叹气说,不管左府有没有参与,都是出在左家,那么左家永远都会受人诟病,被人怀疑。
“呵呵……”简陌淡淡笑了笑,谁能知道左家是真的无辜?当然,有白念君在,也许会死的快一点,在没有出现怪物之前,左府已经因为白念君而处在风口浪尖上了。
“你笑什么?”风倾城问,一边凑到简陌的面前,一双桃花眸里都是潋滟的波光。
“要你管。”简陌反正对风倾城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对于风倾城,她也真的硬不起心肠,毕竟风倾城的生活也算不上好,至少也是不受爹爹待见的。
“你不说本公子就跟着你。”风倾城摸了摸鼻子,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简陌的身边,似乎情绪很不好。
“哥们,想要什么,想干什么都是要自己去争取的,自怨自艾没有用。”简陌拍了拍风倾城的肩膀说道。
风倾城有些怔愣的看着简陌,然后嘴一扯,笑了:“小陌儿,你是关心本公子吗?本公子好感动哦!”这边说着,风倾城就上前抱住了简陌,把脸埋在了简陌的肩膀上。
“喂,风倾城!!”桂牧原看着特别的不爽,风倾城这明明是在吃简陌的豆腐。
但是第一次,简陌却没有动,因为她的脖子上感觉到了温热的湿意,毕竟风倾城也是一个人,在任何一个场合都被自己的家人忽视,从来没有关心,幼年就被送去当质子,说是九死一生也并不为过,是个人就有脆弱的时候,只是会不会在人前示弱而已。
“好了,走了,晚上陪你喝酒,一醉方休。”简陌笑着拍了拍风倾城。
“你说的!”风倾城抬起了头,除了桃花眸有些红,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又是笑眯眯的模样。
简陌就想,这个风倾城也不过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如果在现代,大学应该还没有毕业吧,可是这么些年,九死一生。哪里有人会不累,她来到了这个世界,受伤,遭遇刺杀,她不累吗,肯定累啊,有时候也想找个人依靠,或者好好的哭一次,但是没有那个机会,就一直坚强到现在。
所以,对于风倾城突然的情绪脆弱,她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只是两个人分开,就看到了桂牧原黑沉沉的一张脸盯着,简陌笑眯眯的弯腰:“桂世子,他是人,是人就有脆弱的时候,理解一下,毕竟能爹爹不疼兄弟不爱也不容易。”
“皇家的人,有几个是容易的,他如果不能让自己强大起来,就会一直这样的不容易,或者更惨。”桂牧原淡淡的说,由简陌推着接着往前走。
一进济民医馆就发现后院的院子里,风翼坐在轮椅上,脸色黑沉的像是风雨欲来,整个人似乎都不好了。
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在他的对面,绝医弄了一块新鲜的猪肉,上面划开了口子,正在那里练习缝合。
“你别告诉本皇子,你给本皇子缝合的时候是第一次?”风翼冷冷的说。
“没错啊,第一次,不过缝合还是蛮好看的。你的腿比猪皮薄,也更好缝。”绝医理所当然的点头,完全是无视风翼黑沉沉的想要杀人的脸色。
“绝医,本皇子要抽死你,你拿本皇子和猪比。”风翼真的怒了,摸着腰间的鞭子就要抽过去。
“大皇子,用力的话,小心伤到腿。”简陌从外面走进来,冷冷的说,对于绝医的行为也有些无语,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绝医就是故意的,但是风翼偏偏就气的不轻,感觉自己受到侮辱。
“你竟然让一个从来没有做过手术的人给本皇子做?”风翼看见简陌,更加的上火。
“大皇子,这两天你最好躺着,否则对伤口愈合不利。再说,当时我做不了怎么办。”简陌笑着说,回头瞪着绝医,“你跟我来!!凤六,给我捉一只活物来,兔子,老鼠都行,最好是老鼠。”
凤六很不理解,但是没有多问,转身就出去了。
风翼挑挑眉,问桂牧原:“桂世子,听说你领命查湖底,湖底什么情况。”
“湖底有个甬道,下面有暗室,盘龙宝座,似乎有什么人在活动,只是人已经撤走了。”桂牧原一边说着,一边专注的盯着风翼,看着他的表情有没有什么变化。
风翼听到地下的暗室,盘龙宝座,微微一笑,带着无限的嘲讽:“那个破东西,也有人想要。”说完让侍卫推着轮椅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