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红衣将窗子恢复原状,将牛守义又吊到了窗下。
“你先辛苦下。我去想办法,你等着我啊。”红衣说完化为一团红光转眼不见了。
老柳树在自己的域界里变幻了一间木屋,他正坐在屋前的躺椅上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酒,惬意得很。突然身上一阵尖锐的剧痛,他大叫一声,一口酒喷了出来。他连忙将神识回到自己的本体——老柳树身上,眼睛一睁,就看见红衣正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一把金梭,用金梭的前端往树身上猛扎。看这金光闪闪的金梭,定是红衣的法宝,乃天庭之物,自己怎受得住,连忙现了身按住红衣的手叫唤着:“仙子饶命仙子饶命!”
红衣一撇嘴:“你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不过是叫你不应,才扎了你几下,哪里要你性命了!”
老柳树说:“仙子的法宝好生厉害,岂是我能受得了的?”
红衣收了金梭道:“不与你废话。我想把牛守义救出来,他不肯走,你有什么好办法?”
老柳树问了红衣救牛守义的经过,笑道:“你这形同劫狱,确实不妥。”
红衣闷道:“我哪知道人间这么多事。”
老柳树抚了抚胡须说:“其实牛守义本该有牢狱之灾,你若背天而行可不一定是好事啊。”
红衣围着柳树踱来踱去,良久叹道:“怎么会是背天而行?我这次下凡时先去了牛守义家,他父母都骂我怨我,若不是因为我不懂事,他怎么会贪墨钱财,若不是我,他怎么会有牢狱之灾?我又不是凡人,自是多出来的变数,所以理应由我去化解他的灾难。”
老柳树还想说什么,红衣又瞪了他一眼道:“你应负很大的责任,若不是你的怂恿教唆,他怎会去湖边偷我的衣服,和我发生那些事情呢?”
老柳树心里不服,却只能无奈地说:“人间的事必得按人间的规则来办,否则有违天道必遭报应。想要救牛守义,也不是不行,人间办事,不外乎钱权情色而已。”
红衣忙问:“钱权情色?”
老柳树说:“用钱去收买,用权去压迫,用情去打动,用色去迷惑。从这几方面着手,没有不成功的。”
红衣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两人又谋划了一番,红衣依旧以牛守义女朋友的身份去牛守义家见他的父母,表示要救牛守义出来,两老很不待见她,便随口说道,想救牛守义出来,首先得有钱通路,光嘴巴说得好听有什么用。
不想第二天,红衣就真的提了一箱钱来。
随后红衣迷惑了负责牛守义案子的法官,使他成为傀儡,借他之手,用钱摆平了其他的执法人员。
牛守义的案子本来也不大,又因为全额偿还了行贿金额,在红衣的操作下,牛守义很快就释放了。
夏季的傍晚时分,依然炎热,知了们叫了一天,也不知道疲惫,高声叫个不停。这样的天气,许多人都爱躲在空调里吹凉风,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好的去处。牛守义坐在河堤边上,倚在靠岸的柳树下,偶有河风拂来,带着水气的甜腥与凉意,令人舒畅。红衣躺在他的腿上,眼睛微闭着,但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她闭着的眼皮不时骨碌碌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手握着手,并不言语,虽然知了的叫声很喧闹,但两人却感觉这时光很宁静。牛守义有很多话想问红衣,想问她的来龙去脉,想问她是如何救的他,更想问她以后是不是不会再走了。可是他不敢开口说,他怕一说话幸福就被打破了,所以他宁肯像个缩头的驼鸟,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