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三月有余,凌锦本来就与红衣无怨无仇,只不过替人出口气,红衣半推半就的乖巧使得凌锦慢慢将她当作自己的禁脔,虽然仍是在肉体上和精神上不断折磨她,打击她,但也有部分时候还算怜惜,有时也能放她出去自由活动,逛街买衣什么的。就这样,在猝然间,红衣在街角与牛守义迎面相遇。
红衣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与牛守义相见,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纯白如莲的仙子,于是她转身落荒而逃。牛守义一愣,马上追了上去。两人一追一逃,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两人都跑不动了,蹲在地上直喘粗气。牛守义捏牢了红衣的手,一边喘着一边问:“红衣,你为什么要躲我啊,你知道我见到你有多么高兴吗?”
红衣摇了摇头:“你认错人了。先生。”
牛守义用他仅够的一只手捧起红衣的脸:“我怎么可能认错你呢,你就是我的红衣呀。“
红衣暗暗瞟了几眼牛守义那截戛然而止的断肢,胸口不禁发闷,眼睛有感觉有些酸涨,她强忍着要涌出的泪水,冷冷地拂开牛守义的手,转身扬手召唤了一个出租车,生怕让牛守义看到她的眼泪。
牛守义上前扯住红衣的衣摆,哀求着:“红衣,红衣,你别这样,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行吗?你别走呀,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红衣用手肘撞开了牛守义,上了车去,狠狠关上了车门。随后便伏在座椅上嚎啕大哭。
牛守义在后面也连忙拦了一部车,跟着追了上去。他相信红衣不会如此无情不理他,他相信红衣定有难言之隐。那一次天兵来抓红衣,他虽然几近晕厥,但还是知道红衣被打伤后被抓走了,于是他一直担心着。他曾去过问老柳树,老柳树却避而不谈,只要他老老实实过日子。牛守义手腕上的伤口渐渐闭合,一只手失去了,但心上的伤更大,他恨不得如传说故事中的牛郎那样,飞升上天去找红衣,只是他没有为他搭桥的神鹊。
牛守义跟踪着红衣一直到了凌锦的豪宅,见红衣下车,忙也下了车唤着她。红衣一惊,急急奔了过去,低声说:“你先别说话。”她又抬头望向屋子,正好看见凌锦穿着睡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阳台上望着他们,红衣仿佛看到了凌锦眼中的阴冷。她连忙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钱,一边给牛守义打着眼色,一边高声嚷道:”你这老板真是,不就是少给了两百块钱么,还追着来了。“又低语道:”我改日定会去找你,你先回去,否则咱俩都……“红衣本想说咱俩都小命不保,但又怕牛守义担心更坏了事,便改口道:”咱俩都冷静一下。日子还长着呢。“
牛守义顺着红衣的眼光也看到了凌锦,那个豪华贵公子模样的年青人,突令断了一手的他自惭形秽。他闷闷不乐地离去了。一路上他想着,没有见过红衣前,他一直想着念着,要和红衣重逢,可是再见到她,突觉自己配不上,红衣现在找到了新的爱人,自己算什么呢,无权无钱,还是个残疾,他又想着从前,自己也是生了贪恋,不过一介凡人,却想着和天上的仙女双宿双飞,才会为两人惹来如此大祸,现在还在贪恋什么,执着什么呢?他不由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