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贺青云依然骑着三轮车进了货物,却不想在半道上翻了车,碗盘碎了一地,他看着既恼火又心疼,蹲在路边抽了一支烟,最后又无奈地起身收拾地上的碎片。
这时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却是前不久相亲的那个女孩。
“哎,怎么打碎了这么多啊?”女孩问他。
“不小心翻车了。”贺青云答道。
“我帮你吧。”女孩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和他一起清理。
“别,别,容易划到手。”贺青云忙拦住她。
“不碍事的,咱们两个能快一点,要不然等会路口的交警发现就该说了。”女孩将完整的碗盘放回车里,动作很是麻利。
两个人很快收拾好了,贺青云向女孩道了谢。女孩摇摇手说:“没什么的。”又晃了晃他的三轮车说:“你这个车啊,比较轻,货物又太重,所以容易翻。最好换个电力的,不仅沉骑起来还不费劲儿。”
贺青云抹了下头上的汗水点了点头:“是的,以后有机会再换。”又问她,“哎,你要上哪去?”
女孩说:“我刚去了趟税务局,现在回家。”
贺青云问:“你不用看店?”
女孩说:“我雇了一个人的,不用成天守着……你的店呢?你女朋友帮你看着?”
贺青云摇摇头:“不是的,现在关着。她平时要上班的,只休息的时候来。”说完想起相亲的事有些尴尬,但自己又理亏,想解释都无从说起。
女孩却好像知道他的心事一样,主动提起说:“其实后来你姐打电话给我妈了,我都听到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大人们和我们想法不同的,我妈就老催着我结婚,不停让我相亲,就跟卖货似的等着人来挑,你不知道我可讨厌相亲了。”说完她便咯咯笑起来,贺青云见她如此,心头一阵轻松便也跟着笑起来。
女孩又说:“说起来咱们还是远房亲戚,平时没事就上我家玩去。”
贺青云点点头,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回了。
过了两天,女孩骑了一辆半新不旧的电三轮来找贺青云,告诉他这车是别人不要了的。贺青云看车虽然有些旧了,但是电机性能什么都是好的,便问她要多少钱。
女孩摇了摇手说:“别人放在那儿也是放着,我想着你需要,就找人讨了来,只请人家吃了顿饭而已。”
贺青云说:“这我可不好意思,这车还不错呢。”
女孩便笑道:“那你也请我吃顿饭好了。”
贺青云心中很感激,便很不好意思地向女孩道了谢。本来想当天中午就请她吃饭,但女孩说还有事情要走,于是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吃饭留着以后再说。现在贺青云才知道她叫钟燕。
“那到时我再给你电话,看你有没有空。”贺青云说道。
“一般晚上关了店子都有空,等你电话哈。”钟燕挥了挥手便告辞了。
墨莲又梦到了身边缠绕着成堆的蛇,也许是习惯了,她不再那么害怕了,可是蛇对于她来说毕竟是噩梦般的存在,令她很不舒服。
“你们都走开吧,没事别来缠着我。”她说。于是,眼前景色一变,所有的蛇都不见了。正在高兴中,却突然低头发现自己的腿不见了,肚子下方竟变成了蛇尾,她吓了一大跳,尾骨猛地收缩起来,巨大的鳞片像刀子一样向外张开。
墨莲去向蛤蟆精请教,她为什么总是会梦见蛇。蛤蟆精告诉她:“蛇代表着你的力量,但实际上你应该是龙才对,为什么会变成蛇呢,我也不太清楚。这些事情你自己应该好好想一想,只有你自己才能感受自己,控制自己,我无法帮你。”
墨莲想,她是害怕那些蛇的,可能跟自己童年的阴影有关。同时她也厌恶自己的龙角,虽然那些蛇具有力量,上次就能吃掉水鬼,但在墨莲的潜意识里,自己的力量和童年的蛇都属于她害怕的事物。也许这便是她的力量在梦境中变成了蛇的缘故。她不想要这种力量,在梦中驱散了蛇,但结果是自己变成了蛇。
自己是一条龙的事实如影相随,无法改变。面对这个结果墨莲有些无奈,她只想做一个普通人。记得上次遇到的那条龙头上就没有角,也许到像他那样强大了便可以隐藏起龙相了,但那要多久呢,墨莲不知道,蛤蟆精也不知道。
墨莲照例在下班去给贺青云帮忙,只是因为与蛤蟆精交流后,一直有些闷闷不乐。贺青云便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和英姑吵架了。
墨莲说不是,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心翼翼地问贺青云:“你相信鬼怪之说么?”
贺青云说:“我不相信也不完全不信,敬鬼神而远之吧。”
墨莲指着她额头上的角说:“我说我是龙女,你相信吗?”
贺青云便笑了:“你想做小龙女,我可不想做杨过啊,少了一只胳膊多悲剧。”
墨莲叹道:“我说正经的,我父亲其实是一条龙。”
贺青云唔了声:“然后呢。”
“生了我之后,他就不见了踪迹。但是他给我留了一个保护人。”
“谁啊?”
“碧波湖里有一只蛤蟆精,被我父亲点化成精,有着半人形态,能说人话,我记事起就看到它了,只是那时我还听不懂它说话,把它当怪物,后来才知道它竟然是我的守护者。”
墨莲见贺青云只是看着她笑,急忙拉了他的手摇动:“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看。”
贺青云抚了抚她的头:“墨莲,我很理解你思念父亲的心情,但是我们要面对现实,勇敢接受,不要把幻想当成真实。”
墨莲失望地垂下了手。
贺青云又说:“以后少玩网游,我听说有些人玩网游会沉迷的,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墨莲气道:“我可不是神经病!”
墨莲很想和贺青云分享她的异世界,只是贺青云并不相信也不接受。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她和贺青云如胶似漆的感情并没有减少她的迷惘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