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誓娶花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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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见美人心难耐

王妈妈所说的那处宅子,在城西边上,再走几步,就是城东了。住着清静,却又离闹市很近,买个针线,打个油什么的,都很方便。实在是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宅子并不怎么大,一处宅院,三间正房,并几间耳房,院子里种了一畦菜,好个清雅所在。虽然王妈妈不曾在这住,但打扫院子的张老头和他的老婆,却甚是勤勉,菜畦里的菜,生的整整齐齐,院子里,无一片落叶。推开门进屋后,那桌上用手抹过,都不见一丝儿灰尘。仙荷对这里好生满意。向王妈妈谢道:“多谢妈妈了。仙荷只叨扰几日,定会早作安排。”

王妈妈笑道:“说的哪里话,空着也是空着,与你住,也帮我这屋子积攒点人气。”

仙荷从包袱里取出一锭元宝,交给王妈妈:“妈妈深恩,仙荷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若有什么差使,只管吩咐张老头夫妇便是,老身就先回去,你且好生安顿。”王妈妈笑眯眯的,真似个弥勒佛。

这里仙荷安顿了下来,便给张生传了个纸条儿,约他来此相会。纸条儿写好后,交给张老头,嘱咐道:“务必将纸条儿亲自交与新科状元郎手里。”摸了颗碎银子递与张老头,“让老丈受累了,些许银子,就与老丈买酒喝。”

送个纸条儿,本不是什么麻烦事,姑娘还给银子打酒,老头儿便觉着一定得帮姑娘把信送到。打听到状元郎的住处,便寻去。见是城东普通老百姓居处,便不由得有些稀奇:如今当官的,有功名的,哪个不住大宅子,却挤在这么一处所在,真是长了见识。再想想也觉得不稀奇,姑娘那般美貌的人,也只住在一个普通的小院子里,似那般天仙下凡的美貌,换别人,也该是在金屋里藏着。稀奇事见多了,便也不以为意,只一心要把纸条儿送到。

张生自那日与仙荷会过,便一直在家等仙荷的信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让张老头如何能把纸条儿送与他手中?张老头在门口等了半日,也不见张生,才知道送信这差事也不易做。

张生没曾与仙荷做成夫妇时,已把仙荷日夜思之不能忘。及与仙荷共赴了巫山,更是思念如河,绵绵不绝。虽美人不在身旁,却老觉得香泽犹在,近日紧闭着窗户,唯恐那气息散了一丝半点。一连几日都在房里捂着,把张母看得好生不爽。眼看已是第三日,张母气了,推开房门,把窗户打开,尽散房内污浊之气。骂道:“你若是不可一日无她,自可去找她,干甚么躲在房内?”

张生如何不想,只喃喃说道:“这是仙荷为我着想,新科状元郎,不便入女肆。她安排妥当后,自会与我传信。”

“都已是第三日了!”张母恨铁不成钢道,“若是真个心里有你,何用三日!都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只怕早已将你抛到脑后!她一个花魁娘子,不知有多少富贵人家要娶她,何必要钟情你一个没有实缺的挂名状元!”

张母的话,如重锤击在张生心里,“不会,不会,我与仙荷山盟海誓,两下约定不相负。我信她。”

“既如此,你就出去等信啊!老是闷在屋里,信从天上掉下来?”

张生被张母说的坐不住,便出门来,及待要走,却又怕走远了,仙荷送来的信,没法收到。便在门首徘徊。

张老头没见过张生,也不知状元郎是何模样,正蹲在地上数蚂蚁,忽听得有人议论,“状元郎出来了。”抬头看去,果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状元郎家门口徘徊。登时就立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想上前去。又怕冲撞了状元郎,遭到呵斥。传说状元郎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冲撞了状元郎,可是天大的罪过。如此一想,又有些踌躇。仙荷的信揣在怀里,似一团火一般,烧的张老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张生同样心急。走几步,便抬头看看来路。似在等人。张老头看的久了,猜到:“莫不是在等姑娘的信?那样儿,如我当日等老婆子的信一般。”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咳嗽两声,待张生看过来,方道:“敢问可是新科状元郎?”

“晚辈正是!不知老丈何事?”张生从未见过老张头,心下疑惑。

“那便成了,有个姑娘托老身给状元郎递个信。”老张头赶紧将纸条儿拿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张生。

张生揭开看时,落款处“仙荷”两字明明白白,当下心头狂跳,只见纸条上写着,“请随送信人前来。”

张生看着张老头,犹如看着再生的父母一般,拱手道:“多谢老丈,还请老丈带路,带晚辈前去寻那位姑娘。”

张生如此有礼,把张老头惊得不轻,何曾见过贵人如此以礼相待。甚感责任重大,一步也不敢怠慢,连连去寻姑娘。

看到仙荷,张生就如同发了魔怔一般。张老头瞧着两人不一般,便悄悄地带了门出去。

这边,仙荷泪光闪闪,那边,张生脉脉含情。两人立时抱在一处,便往床上滚。张生把仙荷思念得紧,此番轻车熟路,比那日更卖力十分,纵仙荷惯于风月之事,也被折腾得连连告饶。

“冤家,我只怕你不来。”仙荷躺在怀里说道。

“我只怕你不来找我。岂有不来的道理。”张生把仙荷搂在怀里亲,仙荷体香,味之不厌。

“毕竟我不及大家小姐尊贵,若是你一时反悔,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让我怎么活?”仙荷直言心中焦虑。

“仙荷啊仙荷,我原以为那日已对你表白真心,你怎地还如此疑我?真要我把心剖开给你看,才信么?”张生急了,只恨不能把心掏出来让仙荷看个明白。

“看见你,我就什么都信了。看你急成这样!”仙荷嗔怪道。

“如何能不急?没了你,我食之无味,睡不安寝。现今才明白古人文章写得好,‘寤寐思之,辗转反侧’。便是把床板压坏,也解不得这相思之苦。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小生算是真正了解了其中三味。”张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