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誓娶花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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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家团圆夫妇好合

闻知父亲和张生夫妇一道回来,冬梅和探花郎早早出门迎接。见到张生和仙荷,探花郎应对自如:“姐姐,姐夫。”冬梅却是有些不自在。看了仙荷好半天,方叹道:“姐姐确实生的美貌,难怪状元郎不接我的绣球,便我是男子,见过姐姐,又还能再对何人动心?”

张生和仙荷大窘。仙荷道:“妹妹也生的好,京城第一美人,又岂是浪得虚名?各人有各人的缘分。看妹妹容颜,娇美如花,便知妹婿对妹妹温柔体贴。”

冬梅的脸也红了,“姐姐说的是,妹妹早已想通,有个状元当姐夫也不错。”此言一出,众人都乐了,钱阁老方才把心放进肚里,原先深恐冬梅不识大体。看看眼前男婚女嫁,姐妹相聚,父女团圆,三喜临门,把个钱阁老的胡子,又乐得翘起来了。

把酒叙过温凉,探花郎道:“如今一家团圆,是大大的喜事,父亲还是尽早禀明圣上,让姐姐正名定分。往后,便无人敢说姐姐的闲话,也无人敢以此事诋毁姐夫。”

“贤婿说的是。”钱阁老捋捋胡子,“明日一早我便禀明圣上,请圣上做主,我要让春梅与状元郎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

张生与仙荷皆是大喜,如此甚好,可以了却仙荷的心事。那样,自己就是张生明正言顺的妻子了。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仙荷激动得掉下泪来。

钱阁老看仙荷如此激动,允诺道:“一切包在为父身上,必要让你体体面面做人。”

次日上朝,钱阁老一见皇上,便跪倒在地,“老臣,老臣羞愧,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圣上成全。”大有圣上不答应便不起来的架势。

“爱卿这是如何?快快请起。只要合情合理,寡人岂有不允的?”钱阁老的家事皇上多有耳闻,谁让那坊间的说书艺人对张生夫妇之事如此津津乐道呢!

“老臣,都写在折子里,还请陛下御览。”说着,便拿出折子呈上。

中使接过折子,递上圣上,皇上边看边笑,“此亦本朝一大奇事,又是本朝一大巧事。寡人又岂是铁石心肠之人。爱卿疼爱女儿之心,昭然若揭,暂且宽心,若是头发全白了,女儿如何认得?”

“多谢陛下圣恩,老臣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能不负陛下。”

原来,钱阁老索性将春梅之事向皇上道了个清楚明白,无有半点隐瞒,恳请圣上出面,给仙荷恢复身份,不然,不管张生如何疼她爱她,都生不能成为正妻,死不能入宗庙。若日后张生娶了妒妇,仙荷要受罪不少。

皇上不禁叹道:“钱阁老为人一向古板,且刚正有仪,对女儿的疼爱倒是不假,此一道折子,全为女儿终身打算。”

中使问:“圣上准备如何成全钱阁老爱女之心?”

皇上笑道:“如此美事,朕不能不凑热闹。”沉吟片刻,拟了一道圣旨:“册封钱府大小姐春梅为还珠郡主,赐府第一座,三日后与新科状元成婚。”

中使领旨,笑道:“圣上如此厚恩,钱阁老、状元郎敢不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皇上笑言:“君子成人之美,朕也不过是乐见好事罢了。”

钱阁老还未归家,皇上的圣旨便到了,中使道:“钱府大小姐春梅接旨。”

府中一干人等尽皆跪下,听中使宣旨。

“钱府大小姐春梅,温良有仪,命途多舛。圣上本着爱人之心,特册封钱府大小姐春梅为还珠郡主,赐府第一座,三日后与新科状元成婚。”

仙荷呆了,竟能蒙圣上亲自赐婚,这是多大的恩典。一时竟愣了,中使大人提醒道:“还珠郡主,还不领旨谢恩?”

仙荷恍然大悟:“谢陛下圣恩。”

中使大人前脚刚走,钱阁老后脚进门,得知皇上赐婚,把那圣旨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喜道:“圣上隆恩,老臣定当肝脑涂地。”仙荷、张生皆是喜悦非常。张生笑道:“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合该有这样一场牢狱之灾,不然,你如何与父亲相认?又如何能与我正大光明地厮守一处,永不分开?”

仙荷笑而不言。张生道:“你既是我的妻子,张生便要生生世世与你一起,永不分开。”

却说张母在家,听闻小厮报信,张生被押解进京,当时就晕了过去。幸而陈老爹一直帮着照应,才支撑了下来。正惶惶不可终日,又传来了张生被指婚,与还珠郡主喜结连理的消息。真是一时天上,一时地上,这心就在肚里和喉咙眼里蹦来蹦去。待得知仙荷就是还珠郡主,乃是钱阁老失散多年的女儿时,直叹这富贵荣华,皆是半点不由人做主,一生都是命安排。这姻缘都是天定,不然,任她恁般阻拦,张生也只是非仙荷不娶。这一切,竟都是安排好的。

陈老爹将此事讲与心莲听,心莲暗道自己和张生没有缘分,谁让月老不把红绳与她系上?好在赵柱儿对她甚为体贴,也是个好夫婿。

那李老爷,因上了参张生的折子,被钱阁老记在心里,后来寻了个错处,把李老爷革职查办。李老爷深悔听从李公子之言,走错了道,弄得脱了官服。家里儿子又不止这一个,便越发看他不顺眼起来。

也合该那李公子倒霉。丢了仙荷,已是恼怒不已。及得知仙荷是钱阁老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又被圣上册封为还珠郡主,指给张生,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好一场荣华富贵,竟被自己生生断送,若是早些儿娶回家里,他便是郡马爷了。

这日醉醺醺回到家里,便看那结发妻子百般的不顺眼,若非她阻拦,仙荷早就是他的人了,一切是非,都是由她。李公子那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家里也是财大势大,若非如此,早被李公子休了。看李公子一副醉鬼的样子,登时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又去哪里胡混?这么晚才回来。惹急了我,也给你把绿帽子戴,让你丢人现眼。”

“混账!”李公子大怒,他忍这婆娘许久,没想到,她连这等无耻的话都说得出来,实在忍无可忍,顺手抓起一个茶壶就向她砸去。此一砸,不偏不斜,正中额头,那李夫人,登时就翻了白眼,倒在地上。

李公子的酒也吓醒了,待过去看时,李夫人已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额头砸出老大一个窟窿,鲜血直往外貌。

闻声而来的丫头,见了那血淋淋的场面,大声惊呼,李老爷闻讯而来,当时就给了李公子一脚,“混账东西,整日鬼混,家室不宁,竟惹出这等人命案子,她家也是财大气粗的,如何肯善罢甘休?你就等着受罪吧!”

李公子呆了,抱住李老爷的脚,大哭道:“孩儿知错了,孩儿一时失手,打了她。孩儿也不想的。父亲救我,父亲救我——”

李老爷蹲下来:“如何救你?若我官职未革,还能保你少受些皮肉之苦。如今,你们几个兄弟又不争气,我拿什么保你?你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说罢,便将脚抽出,头也不回地离去。只剩一个吓傻了的李公子瘫倒在地。

按照法制,夫为妻纲,李公子作为相公教训妻子,也无不可,即便是过失杀人,也没有事。若李老爷还是个官儿,那李夫人娘家不过是个商户,也没甚的。可是,李老爷现在是个平头百姓,家里兄弟几个都是游手好闲,争风吃醋的主儿,家业渐渐空虚了起来,而今,不过是大架子未倒,内里早掏干净了。可李夫人娘家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如果他们不肯干休,闹上公堂,再使些银子,是必不会让李公子好受的,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公子对夫人不好,李夫人娘家也都知道,如何肯善罢甘休?李公子自小锦衣玉食,不曾受过半点儿苦,想想杖刑、徒刑,就吓破了胆。那官场里的私相授受却是耳濡目染,深知若是夫人娘家把自己往死里整,自己也无可奈何。一时心胆俱碎,万念皆灰,一条白绫,了断了性命。可叹这两个无半分恩情的夫妇,却要生同衾,死同穴了。

为免家人分离,在钱阁老的周旋下,张生在京师翰林院任职,张母也被接了过来,一家团圆。张母看着如今是还珠郡主的仙荷,一时竟不知如何相待。倒是仙荷,不计前嫌,依旧对张母事之以礼,张母方安下心来。

夜里,张生与仙荷相对而坐,彼此脉脉含情,“一心要娶你,不怕被人笑话,不怕忤逆母亲,不怕被打入监牢。莫不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天,才有今日这富贵荣华,合家团圆?”

“若不是你,我不知何日与家人相见。若不是你,不知我今日在受何人欺凌,何来这体面尊严?你且说说,为何你一定要娶我?”

“真要我说?”

“必须说。”

“因为你太美了。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一定要娶个像你一样美貌的女子为妻。可你太美了,没人能比得上你。我只好对你日夜思之不忘。”

“原来,你骨子里是个好色之徒,若非看上我的美貌,也不会对我痴情如此。”

“娘子,为夫虽好色,眼里却只有你。”

“这还差不多。”仙荷稍稍好受了些。“那我问你,若下一世,你再为男子,要娶个怎样的妻子?”

“当然,是要娶个貌若天仙的仙女啦!”

“你,哼!”仙荷气恼地打起张生来,可那粉拳打在张生身上甚是无力,很快就落在下风。

张生将仙荷压在身下,咬住仙荷的耳朵道:“张生生生世世,都只娶你。”

……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最近可是累得不轻。一天要说上三场,早一场,下午一场,晚上还有一场。直说的口干舌燥,把那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为何?只因这新科状元郎和夫人的故事人们爱听,他从头到尾地一一将来,每日还讲上三遍,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看客们却是百听不厌,****茶馆满座。本也没啥,最近却多出了不少麻烦。

“那状元郎正骑马游街,忽地看到绣楼上一个女儿。心下暗道:好俊俏的小娘子,怎恁地有些眼熟?细细思量,原是眉梢眼角有些像日夜思之片刻不敢忘的人儿:仙荷……”正待继续往下说,有看客打断:“不妥,不妥。那状元郎对夫人一心一意,眼里如何会容得下别的女子?都道恋人眼里出西施,若不是心上人,便是美若天仙,也不会觉得好。”

“正是,正是,此一节要改。”有看客补充。

“对,改,改,改!”看客的意见统一起来,说书先生只得道:“改,改还不成吗?”便又从头说起:“那状元郎正骑马游街,忽地看到绣楼上一个女儿。心下暗道:这个小娘子,怎恁地有些眼熟……”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