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了。想想有什么计划吧,我现在是裕华公司的总经理……”
我一说到这,沈戈马上打断了我。
“什么?你怎么是裕华的总经理?顾长江呢?刚才都没提到他,他的帐我还要跟他算呢!”
沈戈立刻心急火燎的追问,他感觉到我有事在瞒着他。既然顾长江彻底和谢蝶儿脱离了关系,我又答应了他,现在只能说服沈戈了。
“顾长江帮我解决了一些麻烦,而且他已和谢蝶儿决裂,我放他龟缩起来了。”
“你放了他?他做了这么多坏事之后,你竟然放了他?我可不会放过他,若不是他和谢蝶儿一直暗地勾结,狼狈为奸,我不可能有今天的下场。”
沈戈怨愤的说着,而然我不吃这套。
“我和你结盟是为了搞定谢蝶儿,如果你想找顾长江寻仇,就看你自己本事,本小姐不会出手干预。差不多了,你号码给我,有了计划我会通知你。”
沈戈见我如此坚决,忿忿的哼唧一声,拿起手机拨了几个键,我的电话一响,便不说话了。
良久没人说话,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在我们准备离开之际,沈戈又开始“良心发现”,唠叨一些“不该说”的事。
“那个……我真的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从我们结婚后,我一直认为我们的日子会平稳简单,如顺水推舟般度过。当时你从亚美撤下来的时候,我知道那是你生命中最难受的时刻,你失去了自己事业的成果,当时我就想,我能为你做些什么,然后我决定继承你的意志,把你的辉煌延续下去,并给你一个安稳幸福的港湾。虽然我是个粗人,但我不蠢,英明一世只恨中了那个贱女人的奸计,如果不是她……”
“如果不是她,你现在还是亚美的总经理并左拥/右抱着美女在咔啦OK唱歌呢!是吧!”
他说着这些自以为感人肺腑的屁话时,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沈戈,你真的够了。当年我投标失败,就是你从中作梗,暗自改动了我的标书,又公司里记恨我的人私下联结,把我从总经理的位置上拉了下来,自己好谋权篡位,又为了息事宁人,防止东窗事发,娶了我转移了我的注意力,然后你觉得万事大吉了,开始预谋和我离婚,我觉得不对劲,才私下发现了这些你污秽的计谋。你是不蠢,是我蠢,你就是条狡黠的狗,但绝非一世英名的男人!”
说完我长吁一口气,对沈戈淡淡的会心一笑。
这是我从认识沈戈以来,第一次和他面对着面,不留一丝情面的把他肮脏的内心完整的掏了出来。
“你……”沈戈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他直愣愣的看着我,就像看到了娇柔的周雨逢身体里,正在迸发着罗青莹的强大气场。
“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准备离开。
“能借我点钱吗,我身无分文了。”
他绉了这么大一段,甩了一手感情牌原来是为了要钱。
“我会找人把你这些酒和手表卖卖,不收你手续费。”
我一本正经的留下这句话,和姜宁离开了。
出了别墅大门,外面起风了,秋天过的真快。
阴云遮蔽了月光,看着身后的鬼影幢幢的屋子,我知道这里再也不是我家。
姜宁幽幽的说道。
“青莹,你找他,我觉得并不是个好选择。”
是啊,哎,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出生贫穷的他靠着自己的小聪明一路扶摇直上,进入上流社会,由于适应能力强,他快速为自己打造出一副光鲜亮丽的外表和身份,可没人知道他骨子里仍是个丑恶的、低贱的家伙,即便是在他大难不死之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戈是没得救了。
“嗯,我知道。没关系,我这回吃定他了。”
我想排除姜宁的担心,信心十足的说。
可姜宁作为一个谨慎严谨的代表人物,他还是反复警醒着我。
“你一定要提防着他,我认为他并不会死心塌地的帮助你后再去自首。”
沈戈落到现在这个局面,他已经无力东山再起,我相信谢蝶儿已经把很多黑锅都扔在了沈戈身上,包括顾长江长期从事的地下交易,包括沈戈很久前弄的火烧假药库房……
“他现在身无分文,又一身黑锅,只能配合我除掉谢蝶儿,除此之外别无他选。”
姜宁听我这么说,给予我肯定的眼神,开车走了。
往后几天,我苦思冥想着对付谢蝶儿的计策,听说莫西里被谢蝶儿管制的非常严实,上班下班都有三四个保镖跟随,只来往于亚美和谢蝶儿的别墅。如果去别的地方,无非就是陪同谢蝶儿出席一些酒宴场合。
不过就凭莫西里的智商与能力,想逃离谢蝶儿的魔掌不是不可能,他只是在探寻再生药的下落吧。他比我自己更想让我回到罗青莹的身体里去,就他而言,谢蝶儿手里的再生药是唯一的希望。
我仔细想了一下,谢蝶儿现在已是孤立无援,我身边的人也都安全了。虽然不知道她带着莫西里在玩什么鬼把戏,但目前来看,她是最脆弱的阶段。我决定了,“若我手里拿着砖,就无法抱着你”,现在只能割舍我最在乎的公司了。我要捣毁谢蝶儿的亚美集团,让她失去地位与经济的保障,把她整成一只过街老鼠,不给她继续逍遥撞骗的日子了。
只是要苦了莫西里,他现在是亚美的总裁,出了什么问题,他也得担责任。但我相信,如果他知道我将弄垮亚美,一定也会配合我,让谢蝶儿成为主要责任人,这样她就不得不欠下巨额债务而逃跑。
这天,我百无聊赖的待在裕华的总经理室,公司的人都在各忙各的,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大家都只是在混口饭吃,完全没有蒸蒸日上的形态。
我就说嘛,一个亚美旗下的区区代理集团,在正规条件下,怎么可能竞争过自己的母公司,看来顾长江背后捣了不小的便宜。
于是我大概整理了下裕华近期的业务,得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一塌糊涂。裕华集团在很多地方都存在稀里糊涂,缺斤少两的问题:刻扣工资,偷税漏税,药品质量问题,客户反馈,全部都是一团糟。
完了,顾长江扔给我一个烂摊子,裕华现在就是个岌岌可危的泡沫集团。
在我看股市的时候,不经意的发现亚美集团的市值正在走一个非常大的下坡路!虽然跌幅不大,但绝对是有原因的。
哦,我想起来了,谢知天在的时候,大肆动用人力物力开发再生药,由于资金周转不过来,不得不强行抛售股份并高额贷款,使得亚美的财政赤字亏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仓储也近乎亏空。
然后我在股市列表上看到一个很熟悉的名字,突然,我感觉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擦亮了一根火柴,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想法逐渐浮现……
我缕清了下思路,好了,该去会会这个一直隐匿在亚美和裕华后的真凶。
我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
我装作小鸟依人的语调迷惑着接电话的男人。
(通话省略)
“行的行的,没问题,那我就恭候周总赏脸了。哈哈哈!”
我挂断电话,一脸“呵呵”。
然后又给沈戈打去了电话,响了许久他才接通。
“喂~雨逢啊!”
即便隔着电话我也能闻到他浑身的酒味,不就卖了他几瓶破酒么,至于自己大喝特喝吗。
“钱收到了吧。我以为你那些私藏多值钱呢,多半是烂大街的B级货,只是外表好看罢了。”
沈戈的酒和手表,乍看上去挺值钱,其实也就那样。
“与其被你卖了,不如我自己享用,怎么?有计划了?”
他酩酊大醉的说着。
“清醒点!我跟你说……(此处省略)行了,就这么多,你准备准备。”
“好啊!死女人,想的招挺绝……”
懒的听他废话,我挂断了手机。
如果计划得以成功进行,亚美将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面临全面破产,当谢蝶儿失去了全部后勤保障,她就会被逼入死角,无路可逃。
我望着窗外散漫浮动的祥云出神,却隐隐的从玻璃的反射中看见小黑的影子,我转身看去,他慌慌张张的想溜,我叫住了他。
小黑双手背着,躲在门边,我近走他,故意带点老板腔问。
“干嘛呢!找我有事?”
他忐忑不安的端上刚冲好的咖啡。
“我看您好不容易来一次,给您端杯咖啡。”
他呜呜咽咽的说着,黑乎乎的小脸竟然红的这么通透,我不禁笑了出来。
“财务助理就是给老板端咖啡的?”
我试探性的挑/逗他。
他有些尴尬,又不想暴露自己害羞的样子。
“我是给主任端的,顺便拿一杯给你。”
我接过咖啡,不等我说谢谢,他便呲溜一下跑开了,这小子……